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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盡孝\’

  餘根生本不想同意管金果金草兄妹的事情,但是老餘頭直接當著族老的麵就要給餘根生下跪,逼得餘根生不得不同意在他百年之後,會好好教養金果兒並替金草以後尋個好婆家。


  老餘頭似乎害怕餘根生反悔,還叫餘根生拿餘魚的性命在列祖列宗麵前發誓賭咒,他才放了心。


  待餘根生被逼著發了誓,老餘頭才帶著眾位族老慢悠悠的往老宅去,挖開餘魚屋裏床下牆角處的地麵,隻見裏頭藏著三個大缸,一缸子是用稻草棉布細細包裹嚴實的兩件大細瓷瓶子,餘魚不知道那些東西價值幾何,倒是見過世麵的三太公與懂得這些的餘玉都眼神一閃。


  另外兩缸子,都是一些現銀和一些首飾什麽的。


  現銀中大部分都是些散碎銀子,還有許多銀裸子銀瓜子幾串銅板之類的,餘魚掃了一眼,覺得約莫有三十兩。


  而首飾就不同了,大部分都是銀首飾,看著做工精致,雖重量不重,但就工藝而言,餘魚覺得比上次給兩個姐姐買的銀鐲子耳環肯定更貴的。


  最讓餘魚覺得了不得的,便是那缸子裏還有一套齊整的頭麵,雖說是銀子的,但這兩缸子的首飾統共算下來,應該得有二百多兩了。


  老餘頭將那些散碎銀子和銀裸子銀瓜子那一缸分給了金果兒金草兄妹,整套頭麵則留給了餘根生,說是給餘金花三姐妹以後做嫁妝。


  而那細瓷瓶子,則是金果兒名下一隻,餘根生一隻,對半分開了,但是交給餘根生保管,隻留了個單子在各方做憑據。


  餘魚雖說神識早就探測到家裏藏了東西,但是這缸子埋得深,她還真沒想到這裏頭會是這麽些東西,還是劉氏傳下來的。


  劉氏嫁妝不薄,隻可惜餘樹生花費大,賭博輸了不老少的東西。


  雖說她在世的時候,孤兒寡母的,置辦的田地不多,隻有十幾畝,但十幾畝地在餘家村也算是中等之家了。除開村裏有錢的那幾戶,和一些人口多的名分下分得自留地多的人家,基本上沒有幾家有這麽多地的了。且餘魚記得當初老賀氏有一回跟村裏其他婦人炫耀的時候說過,她從劉氏手裏得了許多好東西。


  隻可惜餘樹生太不中用了,賭博輸了一部分的家底兒,老賀氏又三不三的要那些去接濟她老賀家的親戚,還有餘菊花餘梅花兩個女兒。反正自打餘魚出生,是沒見過老賀氏嘴裏說的那些好東西的,光聽她炫耀了。


  但凡老賀氏會打算一點,家裏存得住東西,餘樹生也不會將餘根生後來買的大水牛都給賣了抵賭債了。


  若不是老賀氏還有點底線,後來家底見空的時候,管餘樹生管得嚴了很多,隻怕家裏這點田地都得敗光去。


  反正在餘魚出生以來,看見的餘家並不怎麽富裕,老賀氏因為手頭緊,還總是打羅氏嫁妝的主意。


  隻不過餘根生將羅氏的東西看的緊,雖說一些小首飾之類被老賀氏扣扣索索拿走許多,但是大件的值錢的一件兒沒少過。


  老餘頭分完東西,就帶著金果兒會新宅去了,餘根生想著他一個人行動又不方便,想叫他一起住,老餘頭卻是不肯,說他要是跟著去了,金果兒金草兄妹沒人管,現在他還在,就由他來照管金果兒金草,不給餘根生添麻煩。

  餘根生拗不過他,就由著他去了。


  決定每日多去新宅走動就是了。


  老餘頭走了,被這麽多值錢的東西看紅了眼的餘菊花、餘梅花可還沒走。


  她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唯唯諾諾了一輩子的爹,還是個這麽能藏事兒的人。


  族老們在的時候,她倆不敢多說什麽,等族老們做完見證走後,她倆便開始跟在餘根生後頭,親熱得不行。


  尤其是餘菊花,不僅不怪餘魚和小白害唐忠春手摔斷這事兒了,更不嚷嚷餘根生在靈堂就給了她一耳光的事情了,巴巴的跟在餘根生身後,大哥長大哥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關係多麽好的兄妹。


  餘梅花沒有這麽露骨,但也態度大變,但始終端著大姐的派頭,倒不像餘菊花那麽能伏低做小。


  不過餘根生根本懶得搭理他倆,但對封友才與唐良禮兩個倒還算客氣,所以這老賀氏的喪事操辦完了,她們還找著借口在餘家多留了幾日。


  後來餘梅花見餘根生不搭理她,便也懶得在餘根生身上下功夫了,直接天天的跑到老餘頭跟前盡孝去了。


  頭一天餘梅花還真從老餘頭那裏得了甜頭,一整日眉開眼笑的,對餘根生又開始不屑起來。


  隨後餘菊花也有樣學樣,跟著去老餘頭那裏盡孝心去了。


  餘魚看著她們跟聞著腥的貓兒似的,哪裏有腥味兒就往哪裏鑽的樣子實在可笑。


  最可笑的還屬餘菊花,唐忠春的手摔斷了,唐良禮要帶孩子回去找會正骨的老大夫,她為了指使唐忠春在老餘頭跟前賣慘討好,偏不叫孩子回去,幾日下來,唐忠春那斷掉的骨頭沒有經過良好的正骨處理,都有要變形的態勢了。


  不過餘菊花自己不在意,由著唐忠春日日疼得哭,想以此在老餘頭博得更多的同情,多得些錢,餘魚也就不想說什麽了。


  終於又過了兩日,她倆覺得這個‘孝’盡得差不多了之後,在餘根生麵前趾高氣揚的轉悠了一圈,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後,順便討好的金果兒麵前賣了好,就心滿意足的回自家去了。


  老賀氏死了,餘玉與餘魚這樣的孫輩隻守一年的孝就可,餘根生卻要守孝三年。


  因著守孝這事兒,餘玉雖還去學裏讀書,但卻不能同嚴先生一起去各處遊學了,也不能參加明年二月的童生試了。


  從餘玉的消息聽來,嚴先生收徒十分嚴格,他這樣的大儒,卻沒有遍天下的門生,一輩子隻收了五個弟子,目前還未出仕的,便隻有白若千與餘玉兩個了。


  嚴先生本來說餘玉的學識不錯,來年可下場一試,不說與白若千那樣三歲便開始讀書的人相比,但也應該能輕鬆拿下童生試。


  可惜,又要耽誤一年。


  不然餘玉早點拿到功名,哪怕是秀才的名頭,家裏好多事情,處理起來就能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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