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逼迫
餘家一家子整整齊齊的圍著八仙桌坐了,老賀氏與老餘頭坐在上方,餘根生坐在他們對麵。
賀氏見餘金花帶著餘銀花與餘魚在外頭探腦袋,便過來將堂屋門給關上了半扇。餘金花餘銀花本想帶著餘魚在邊上看,但老賀氏將餘金花幾個支開了,不管餘魚在外頭聽不聽的。在老賀氏看來,餘魚才五歲,能知道什麽?
看著賀氏與老賀氏嫌棄的眼神,餘魚就邁著短腿回自己屋去了,反正她也不想聽這些,正好這會兒沒人管餘玉和自己,她也好悄悄去看看餘玉去。
餘金花被指使去做飯去了,餘銀花則端了步堂屋階簷下擇,支著耳朵認真的聽大人們在什麽。
餘魚則從廚房後門繞一圈到餘玉房間的窗戶邊,爬窗戶進了餘玉房裏,先給餘玉摸了摸脈,隨後將自己體內不算多的靈力轉為木屬性靈力全部輸送給了餘玉。
等餘魚將體內的靈力儲備差不多用盡後,大人們的談話也完了。
餘魚一放鬆心神,就聽到餘根生的聲音。餘根生此時似乎很生氣,壓抑著怒火一字一句的:“那就分家吧!這些年,我沒虧待過您二老,對樹生一家也自問不曾虧待過,要分家就現在分,我去請了族老們來,正好斷個幹淨!”
餘魚方才凝神給餘玉渡靈力,並未散開神識去聽他們什麽,這會兒立馬回屋去支著耳朵聽起來。
餘根生完,餘樹生便接話了,“大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激動。我們也是論一論這個事兒,再了,我們也是支持你給玉哥兒接著治病的,他是大哥唯一的兒子,我這個做叔叔的,自然不會看著自己侄兒這麽病死的。可如今家裏確實有難處,這才十,就用去了十幾兩了,往後一家人總要花用,不能就隻顧眼前,不想將來了呀?”
老賀氏也接話,“就是,我這個做奶奶的,還能偏心不成?這大孫子是孫子,哪個孫子就不是孫子了嗎?我隻是叫你將魚丫頭賣到李老爺家做十年丫鬟,十年後還接她回來就是了,又不是不管她了。再,這李老爺就在這裏,又不是什麽遠地遠的地兒,從此就見不著了。這又能得銀子又能叫她解了克親饒命格,多好的事兒啊!”
餘根生似乎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與弟弟,他盯著眾人看了一會兒,老餘頭坐在一邊默默無言,而賀氏則抱著金果兒滿眼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他們打起來似的。最後餘根生失望的垂下了頭,隻低聲:“分家吧。我不會賣兒鬻女,我也沒到這個地步,我有手有腳的,總能養得活幾個孩子的。分家吧!”
老賀氏似乎沒想到餘根生會這樣固執,氣得狠狠的拍了餘根生幾巴掌,“她一個克母的精怪,如今又將玉哥兒給克了!你還要留著她在家裏,將我們都克死嗎?我不管,如今這個家裏,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是長子,分家了我與你爹也是跟著你,你難道想我被克死嗎?”
餘根生眼神空洞的盯著桌子腳,忍著哽咽回道:“爹娘若是不想跟我們,跟著樹生也是一樣的,該我出的那份奉養錢,不會少的。”完餘根生就從堂屋裏衝了出來。
可餘魚掃了一遍老賀氏幾個,心知這事肯定沒完。
老賀氏與餘樹生是不可能就這麽放棄餘根生這麽個錢袋子的,餘根生想分家隻怕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餘樹生追上餘根生的腳步,拉住已經走到院子裏的餘根生:“哥,你若是硬要留著那個精怪也可以,你一次性將給爹娘的奉養出齊了,我們也不要多了,爹娘如今都已經五六十了,就照每年五兩銀子算,先一次性付十年的!”
餘根生似乎是失望到極點後,咬著牙看了眼餘樹生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就甩開餘樹生的手,到餘玉屋裏去照看餘玉去了。
可餘樹生似乎還不滿足,在餘根生後頭喊,“哥,咱們可先好了,我隻給你十的時間,若是你拿不出五十兩,我就將那精怪賣到李老爺家去,李老爺可是同意給我五十兩的!”
餘魚在屋裏聽了這些話,心裏隻覺得好笑,但更多的還是替餘根生不值。
這些年來,餘根生因為要去打獵,擔心幾個孩子無人照料才會一直與老餘氏他們住在一起。在餘家村,但凡家裏兄弟都成親了,幾乎都分家了,隻有老餘頭一家是這麽多年還混在一起住的。養這一家老,餘根生賣命打獵,體內可留下了不少暗傷。
餘魚很清楚,餘根生其實就是擔心她沒人照料,才會一直寧願貼補餘樹生一家子,也不分家。可他們的兄弟情,似乎在五十兩銀子麵前,不值一提。
不過,打心眼裏,餘魚是期待分家的,早分家早好,她還能多些時間到外頭去看看。分了家大姐二姐也不會怕老賀氏將她賣了扔了,整日將她拘在眼皮子底下了。
這都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五年之久了,可餘魚還沒有走出過餘家村的地界兒呢。連老餘家的大門,都很少有機會邁出去的。
因為餘金花與餘銀花總是有很多活要幹,她們沒機會出去,便沒人帶餘魚去玩,也不放心餘魚自己出去玩,所以,導致餘魚現在連餘家村外頭是個啥樣子都不知道。
餘魚打出生起,就檢查過她上輩子留下來的東西,發現什麽空間、儲物袋、儲物戒之類都沒有了,除了她的神魂保留了下來,其他的都沒跟著轉世過來。
好在她元嬰修為的神識沒有被毀,識海內還有一片浩瀚渾厚的神識。
隻可惜,她如今不過引氣入體,能調動的神識隻有一部分,如今盡全力散開神識,也就是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一裏。
一裏的範圍,都還沒散去餘家村的村口去呢!
想到修為的事兒,餘魚便有些喪氣。
不過此時餘根生卻是心情好了很多,因為他發現餘玉的燒退下去了,似乎又要醒過來的架勢。
果然,餘玉到晚上就醒來了,與餘根生了一會兒話,喝了些薄粥又睡下去了。看著餘玉身上的水泡都結了痂,想來應該就是到了大夫的好轉的時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