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找茬兒
不過此時沒人關心這個,因為大家都很忙,餘金花與餘銀花在熬老大夫給的藥,要將那藥燒成幾大鍋水,給家裏每個人都洗個澡。等洗完澡,還得將餘根生與老餘頭昨日的衣服用這個水燙一遍。
餘樹生將餘金花剛燒好的熱藥水挑到餘玉房門口,“哥,水給你放著了,你來拿進去吧!”
餘根生在裏頭應了一聲,待餘樹生走開了,才打開房門出來將水拎進去。
看著大家這如臨大敵的模樣,餘魚很是無奈,因為在餘魚看來,這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病,她能用靈力包裹身體,這點子病氣根本不可能過到她身上。好幾次餘魚夜裏想偷偷起來去看看餘玉,但餘金花警醒,自己稍微一動,她就醒了,硬是拍著自己的背,要哄自己睡覺。
餘魚趁沒人注意,又想往餘玉屋裏去,不巧,餘銀花正在堂屋門口坐著,一見她出來,就用眼睛盯著她,似乎在問:魚兒你有事兒嗎?餘玉在東廂房,餘魚沒辦法瞞過目光如炬的二姐,隻好假裝無事發生,乖乖縮回屋裏去了,準備還是用神識探查著餘玉的身體好了。
正凝神查看著呢,賀氏又鬧幺蛾子了。
老大夫才走,她就躺在床上喊頭疼頭暈了,餘魚用神識掃了一下她,發現她根本一點兒事兒也沒有,也就不想搭理她。
但奈何餘樹生是個沒腦子的,見賀氏這麽,便一聲慘嚎,與老賀氏:“娘!金果他娘也頭疼,還發燒了,不會也染上花了吧?”
老賀氏聽了這話,心裏先是咯噔一下,但是想著賀氏平素的作風,還是不露聲色,先嗬斥了餘樹生,“一大早上嚎什麽呢?她昨日晚上還活蹦亂跳的,今就發燒了?你摸了她是發燒了嗎?”
餘樹生淚眼婆娑,“我、我我怕過了病氣,沒摸……”
老賀氏心裏頓時就明白怎麽回事了,白了一眼餘樹生,就氣衝衝的往賀氏房裏去,邊走邊:“這一早又鬧什麽?活不幹活,躺床上裝什麽呢?”
餘魚聽見對麵西廂的動靜,也聽見賀氏又被老賀氏罵哭了。
可是賀氏卻邊哭邊:“姑姑,你可不能偏心,他餘玉是您的孫子,我家金果也是您的孫子,不能叫他一個病死鬼,拖累一家子吧?再了,他一家不還有幾個丫頭片子嗎?不能都跟著一起病死吧?您昨日也聽大老夫了,他大概是治不好了,且這病會過饒,尤其是三四歲的孩子最容易染上了,我可不想我家金果這麽得這麽個病啊!嗚嗚嗚嗚……”
賀氏的哭聲雖是壓著聲音的,可耳聰目明的餘魚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心裏更是火冒三丈。
平素家裏吃的用的,都是餘根生打獵的錢換來的,家裏十幾畝地,交到餘樹生手裏,一年幾乎沒種出來什麽糧食不,還要倒虧種子錢。頭兩年老餘頭身體好時,有老餘頭種地,家裏還好些,這兩年老餘頭幹不動之後,家裏的花銷,幾乎都是餘根生打獵得來的。
再了,餘玉平日從鎮上回來,總是會帶些玩意兒,什麽糖葫蘆、鬆子糖之類,也沒少過金果金草兄妹,吃東西的時候沒想著避開,這會兒就恨不得將餘玉扔出去才好了。
好在老賀氏沒有聽信賀氏的話,她心裏還是有些疼愛餘玉這個優秀的孫子的,也還顧忌著餘根生。嗬斥了賀氏一番,並警告她不要將這話漏到餘根生耳朵裏,不然被打死她也不管之類。
她們壓低聲音在房間裏絮叨了一會兒,無非就是老賀氏叫賀氏別瞎,並要她看好自己的孩子別往餘玉屋裏去,賀氏則哭訴餘玉生病要花很多錢,還不一定能治好。沒一會兒老賀氏勝利,賀氏被喊出來燒火了。
餘魚見老賀氏罵過她了,也就不再管她,隻一心關注著餘玉的情況。
到下午,餘玉的情況突然不好了,餘根生來不及換掉身上的髒衣服就急衝衝的去請老大夫,餘家一時又亂了起來,餘金花與餘銀花更是嚇得直哭。
餘魚見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辦法溜到餘玉身邊,給他渡點兒生機氣息,好叫他撐得過去。
趁餘金花與餘銀花同時被老賀氏叫走去燒水時,餘魚瞅準餘玉屋裏沒饒空隙,給餘玉渡了些生機,餘魚才進餘玉屋裏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二姐餘銀花就在外頭喊“魚兒、魚兒”了,餘魚頭皮一緊,趕緊溜回到自己屋裏去了。
老大夫又來了,摸了脈後大意是餘玉沒什麽變化,這脈象上沒看出什麽不好,隻叫餘根生好生看著之類。
餘根生鄭重道謝後付了診金,老大夫就走了。
賀氏見餘根生竟又花了十幾個大錢,立時就撒起了潑,“嗨呀!這為了一個要死的病秧子,家底兒都要花幹淨了,這一出手又是十幾個大錢,昨日晚上才花了二兩,從前要讀書要開銷就算了,如今這都要死了,還要敗家,不給活人留生路了呀!”
餘根生聽了這話,虎目圓瞪,眼見就要動手。老賀氏連忙嗬斥賀氏:“你在這胡咧咧啥?還不閉嘴!”
餘魚都沒料到賀氏這麽蠢,在一旁看著她作死,恨不得她再多幾句,將餘根生惹惱了才好。可惜,老賀氏腦子還清醒著,當即給餘樹生使眼色,將賀氏拖回房裏去了。
餘根生一晚上沒合眼,眼下兩團烏青,看著有些疲憊,加上餘玉還不省人事的發著燒,餘根生也就沒心思計較這些了。
餘魚感到可惜,這是多好與老餘家這一家子鬧掰的機會啊,餘根生帶著他們姊妹幾個單過,那不是更好嗎?
晚上餘魚在大家吃飯的時候,又逮著一次機會溜進了餘玉的房間裏,給餘玉渡了一次生機氣息。
這回餘玉看著臉色都好了很多,迷迷糊糊似乎還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了。
可餘玉實在病得太重了,盡管有餘魚的兩回生機氣息好了一些,但隻是好了兩,兩後,餘玉的病情又反複了起來。
這幾看大夫一共用去了十幾兩銀子了,就是老賀氏也有些不高興了。十幾兩銀子,放在平時,那能夠一大家子用上大半年了。
於是,在餘玉病了十後,老賀氏帶著餘樹生與賀氏以及餘根生往堂屋坐了,是有大事要商議。
餘魚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準是不樂意餘玉看病的花費唄。可這些錢原本也是餘根生賺的,給餘玉看病花費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