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春風不一度
看著殤墨就這樣看著自己,屋裏就兩個人還有幾方搖曳的燭光,甚至靜的都能聽見對方均勻的呼吸聲,還有一聲聲心髒跳動的聲音,雲落剛剛壓下去的尷尬又浮現眉間。
雲落看著殤墨清聲道:“你還是自己寬衣吧。”
殤墨也不說什麽隻是“嗯”了一聲,快速的解下墨袍,掛在衣架上,徑直向黃花梨的床走去。
看著殤墨轉身雲落也解下外裳,合著裏衣走向黃花梨的床,殤墨倚在床邊看著雲落緩緩的走來,就算是合著裏衣都是遮不住裏麵迷人的線條,微微一搖楚宮腰大概就是說的雲落這種羸弱不禁一握的纖腰。
盈盈走來,似三月弱柳扶風不勝嬌羞,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華絕代。低首晗眉間讓人移不開眼。凝眉如遠黛眼眸碧潭秋水煙波朦朧。肌膚白皙勝雪胭脂唇不點而紅。在配上一臉淡然清冷帶三分疏離的模樣倒真是如空穀幽蘭著露而盛開。
殤墨看著雲落已經走進,左手半握抵在下顎假意一咳:“你是睡外廂還是內側。”殤墨說道。
雲落此時倒也沒甚別扭,抬頭道:“內側吧。”
“嗯”殤墨應了一聲側身躺在外側。
雲落雙手十指相扣端放在腹部,平躺在內側靠牆的地方。和殤墨足足空出來三尺的距離。躺在床上皆是無話。殤墨男子溫熱的氣息一陣陣傳來,就算雲落快要貼著牆壁可還是感受得到,聽著那一聲聲張弛有力而沉穩的心跳聲。雲落緩緩道把眼睛閉上,可是心中還是特別的清明,困意全無。
殤墨也劍眉蹙起,雲落身上一陣陣清香傳來淡雅而不濃鬱,極其好聞。殤墨不同於雲落早經過人事,也是見慣女子,可是雲落睡在一旁十分安靜還是擾亂了殤墨的心神。
一聲著力的深呼吸可以看出殤墨此時也是情緒不穩。可還是沉聲說道:“你本就體寒,內牆冰涼異常你確定你要死死地抵著它。”
雲落聽著殤墨的話,濃密的睫毛輕輕地一顫,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不時傳出均有的呼吸聲,感覺真的是已經熟睡了一般。
看到這樣的雲落殤墨倒是覺得好笑,白天裏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做事沉著冷靜,心思縝密聰慧異常。倒是這時卻玩起了賴皮,耍起小把戲來,這樣一對比,著實顯得可愛非常。
殤墨眉角含笑,好看的薄唇輕微的勾起,一副魅惑 的表情:“你真的不過來,明早起床你的寒氣可是要加重的。”
雲落自然是聽見殤墨的話的,可覺得過去還是太尷尬,大不了寒氣增加自己難受一點,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於是繼續吐著均勻的呼吸聲。
殤墨看著雲落此時的模樣於是歎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真的睡著了,看來隻有我親自過去了。”
雲落聽著殤墨的話想著,這殤墨可是做的出來的,於是假意嘴中嘀咕一聲,順勢翻個身,從原來的三尺距離變到了兩尺,還是如此規規矩矩的躺著假寐。
殤墨此時也不再說話,帶著厚繭的手掌伸手一撈,雲落輕盈的身子再往床邊了一尺,現下雲落和殤墨中間隻隔著一尺,殤墨從側身轉勢也平躺下來。這下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個巴掌寬。甚至雲落覺得殤墨的沉著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響起。
於是碧潭般的眼睛迅速睜開看著殤墨,眼中的明亮光芒不言而喻。
“睡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麽。說好的約定三年我不會對你用強。”殤墨低頭看著雲落說道。
聽到殤墨這樣說雲落也安心,雖說殤墨性情乖張但是確實是一言九鼎之人,隻是雲落第一次和別人同床,而且還是男子,並且還靠得如此之近,現下想睡也沒有辦法睡。
“你的暗衛在房外。”殤墨現在已經閉著眼睛說道。
可能是有消息稟告,隻是被殤墨發現了,既然發現了就發現了,雲落也不解釋什麽。
雲落剛想開口說進來,殤墨就開口道:“你確定要你的暗衛看見我們同榻而眠。”
雲落聽著這樣說倒是臉蘊起一絲紅暈。也不再說什麽。
“從明天起你不必再去未名湖陪我練劍,早上太過於潮寒,對於你這身子來說也是遭罪。”殤墨說道,後又補充道:“前段時日你的身子太過於虛弱,墨閣中的溫泉藥性太烈不適合長泡,不過先下你的身子好了許多,以後每人清晨你去墨閣泡溫泉。”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不容拒絕的氣勢。
雲落點點頭殤墨做事的確考慮周全,隻是殤墨說墨閣的溫泉時,雲落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開口道:“我可否插足一件事情。”
“什麽事。”
“王卉兒,我要王卉兒,而且以後你撒手讓我來管理。”
殤墨許久不曾說話,睜開眼時眼中深邃的眼底倒是在思考著什麽,半晌才低聲說道:“對於王卉兒和王謝你自然知道是意味著什麽,但是今天你既然向我提出必然心中已經有了計謀,不過”殤墨深吸一口氣,換口氣才道:“不過這事需得萬分謹慎,容不得一絲的差錯。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是對於王卉兒牽扯著王謝,我不得不小心謹慎,所謂小心使得萬年船,也是這個道理。”
聽到殤墨這樣說,自然是知道同樣王卉兒的是撒手給她管,隻是殤墨還是如此的囑咐她。雲落也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我會小心謹慎的。”雲落開口說道。
“睡吧,再說下去都要到子時了。”殤墨聽著雲落的話說道。
雲落也閉著眼睛,雖然是沒有困意,但是聽見殤墨均勻沉穩的呼吸聲傳來的時候,雲落也安心了幾分,慢慢的也迎來了困意,睡了過去。
雲落睡眠一向是不深,屬於淺眠類型。聽見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雲落睜開了眼,看著床上已經不見殤墨的身影。抬起纖細的手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看著屋裏殤墨正在穿朝服。
此時的天還沒有大亮,隻是有一絲光亮分不清的月光還未散去,還是日光剛剛爬出來。屋子裏並未點燈,殤墨就這樣憑借著微弱的光在穿衣服,動作也是相當的熟稔,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憑借的朦朧的光影,雲落看著殤墨身材修長而挺拔,寬肩窄腰常年習武練劍,身上的的線條非常的健美。帶著厚繭的手正在係紐扣,在光影下倒是顯得臉更加的立體,鼻梁高挺,甚至能看清一根根劍眉整齊的排列著,一雙丹鳳眼正在注視著係紐扣的手指。
雲落倒是覺得殤墨真的非常適合穿朝服,因為殤墨是王不是皇所以身上的是蟒袍而不是龍袍,但是穿在殤墨身上任誰都不會覺得不如龍袍那樣張揚,身上的蟒繡的十分的好,立體,頭向前傾著爪鋒利而狂妄,倒是有幾分殤墨的氣勢。一股王者之氣油然而生。舉手投足見都讓人不敢直視,強烈的壓迫感隻有臣服。
殤墨穿戴完畢,看著黃花梨床上的雲落說道:“本來不想吵醒你,沒想到還是醒了。”
雲落這才反應過來,在不知不自覺的已經盯著殤墨如此久了。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關你的事,房中未盞燈,你的動作也很輕,隻是我的睡眠一直很淺而已。”
“嗯,現在才五更天我要去早朝,你還可以睡會。”殤墨說道,後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可以睡到卯時,或者是申時才起床而後去墨閣泡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溫泉,那時候我也回墨閣了,正好食早膳。”
“嗯,我再睡一會,你去吧。”雲落看著殤墨說道,說著就要閉眼,但是卻看見殤墨朝床榻過來,雲落疑惑又睜開了眼睛。
殤墨走到床邊對著雲落說道:“你這下真的要睡內側一點了。”
雲落覺得很疑惑,剛要開口詢問隻見殤墨此時已經沒有在看她而是極其迅速的伸出手從靴中拿出匕首,對著左手食指的指腹一劃,右手掀開被子在雲落的身畔滴下一滴滴的鮮血。半晌才收回手,雲落看著殤墨把手帕遞了過去。
“今天一定會有人來查房,看我們昨晚是否圓房,竟然你都能想到我們在不同床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這一步就是必不可少的。”殤墨用手帕擦拭食指還在流的血,口中沉穩道。
聽到殤墨的話,雲落才反應過來目光定定的看著殤墨滴在白色床單上的鮮血,一滴滴的暈開,像是一朵朵燦爛綻放的桃花,落英繽紛朵朵桃紅灼灼。雲落看著臉一點點的開始發燙發紅,這,雲落自然知道是何意,她和殤墨雖然同榻但是並沒有圓房,沒有春風一度又何來的落紅,而這樣有人來必然要穿幫。殤墨倒是心思縝密。
殤墨看著雲落紅著一張臉,也是認識雲落來第一次看到雲落臉紅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倒是極其俊美。
雲落不好意思的別開看著殤墨滴在床單上的血,正好對上殤墨的目光。雙方視線一交匯都不自然的別開臉。
“我去上朝了,等下你再起。”殤墨說完大步踏出了房間,朝碧落閣的前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