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夜遇賊
韓長老帶葉嵐走到東廂房門前，道：“從今日起，老夫收你為記名弟子，教會你采藥煉藥，再教你些醫病救人的醫術。至於武功嘛，老夫沒時間教你，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學。不過老夫有一句修身養性的口訣教給你，半年之後會進行考核，通過，留在這成為我的嫡傳弟子，傳你我這一身醫術衣缽，不通過，逐出金剛門。你可知曉？”
“弟子明白。”葉嵐聞此，心中大為緊張，這韓長老怎麽都給人一種不好親近的感覺。
“你今後便住在這東廂房，平日沒有老夫的允許，不許踏入老夫居住的後院。”韓長老留下這句話竟自顧地轉身走了，留下葉嵐一個人待在那裏。
葉嵐長歎一聲，這師父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伺候的主。
吱呀一聲，葉嵐推開東廂房的屋門，走了進去。
東廂房大不大，不，住下葉嵐一人是綽綽有餘。屋裏擺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幾把凳子，一個儲物櫃。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了。因而看起來屋裏甚是寬敞，自然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這間屋子比起自家快要倒掉的茅草屋，那是強了太多了，至少不用每擔心那茅草屋倒掉把自己埋了。比起在清河城住的舅舅家的那間屋也是大了不少。因此，葉嵐對這間屋子還是挺滿意的，他又沒有什麽特殊嗜好，非得住特別大的房子，能給他一個容身之地他就滿足。
房間還算幹淨，沒有落下太多灰土。
葉嵐正打量著這間屋子，忽聽到院子裏有人問：“韓長老門下葉嵐可在？”
葉嵐走出東廂房，見一身穿金剛門服飾的年輕弟子懷裏抱著一堆東西正在四處觀望。年輕弟子聽到葉嵐的腳步聲，看向葉嵐，問道：“可是葉嵐葉師弟？”
“在下正是葉嵐。不知師兄有何事？”葉嵐對年輕弟子一拱手，問道。
“師兄乃是門內內務府的，葉師弟可以叫在下趙師兄，受馮執事差遣特為師弟送來金剛門門服兩套，佩劍一把，這個月的月錢十五兩，入門須知一本，以及金剛門門規一本。請師弟清點一下。”年輕弟子道。
葉嵐接過趙師兄懷裏的東西，確認了一下，的確跟趙師兄的一致，沒有什麽偏差，便向趙師兄道謝：“有勞趙師兄了。”
“這是哪裏話？師弟莫要跟師兄我客氣，以後師兄還要仰仗師弟呢。師弟若能學得韓長老醫術十之一二，便是了不得了。到是莫要忘了師兄就好。”趙師兄哈哈一笑，接著道，“師兄還有其他事，就先告辭了。師弟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參看入門須知，如若還是不明白，可以到內務府找我，師兄給你解答。”
“謝過趙師兄。師弟有問題定當登門拜會。”葉嵐道。
將趙師兄送出藥廬，葉嵐回到自己屋裏，把趙師兄送來的東西擺在床上。
葉嵐拿起那包銀子，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好重，打開之後，白花花的一片，見此情景，葉嵐頓時就樂開花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銀子，還是自個的，簡直像做夢一般。葉嵐重新把銀子紮好，又拿起金剛門門服，朝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好髒，衣服都破了，身上也有好幾處擦傷。
想是一直沉浸在成功通過入門測試的喜悅中，渾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想要換上新衣，方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是有多髒。
於是乎，葉嵐到院子裏的深井裏打了一桶水，拿到屋子裏把自己洗涮幹淨。擦幹身子，葉嵐換上剛拿到的金剛門門服，拿起佩劍，在鏡子前一比畫，威風凜凜，還真有那麽幾分帥氣。
金剛門門服是淺灰色的，胸前繡有“金剛門”三個金色篆，甚是精致。衣服也不知什麽料子做的，柔軟貼身，穿上甚是舒服。葉嵐對這衣服十分滿意，笑的合不攏嘴。
至此，葉嵐方才拿起《入門須知》和《金剛門門規》兩本書，坐在床上細細閱讀起來。
這《入門須知》講的是新入門弟子常見的一些問題以及解答，因此對現在的葉嵐來甚是有用。《金剛門門規》講的是金剛門的各種規定，以及對於各種規定違反後會受到的懲罰輕則扣去月錢麵壁思過，重則處以極刑，死無葬身之地。葉嵐越看越是心驚，嚇得合上了第二本書。
第一本葉嵐看的七七八八大概懂了，但是對著第二本確是看的不甚明了。不過葉蘭知道，隻要第二本書裏的規矩，自己不違背就可以了，不違背就不會受到懲罰。
或許是過於累了，葉嵐合上書，不一會就睡著了。
等葉嵐醒來時，太陽已經西下，將要落山了。血紅的落日映得西半個空紅彤彤的，淒涼，滄桑，又美豔至極。
葉嵐按照入門須知所，到最近的一個夥房吃了晚飯，便悠閑的散著步走回藥穀。
這韓長老門下藥穀弟子的名頭就是好使。剛剛葉嵐報上自己韓長老門下藥穀弟子的身份，夥房裏打飯菜的人都給他多打了一大勺肉。葉嵐頓時就感覺不一樣了，看來趙師兄的沒錯，韓長老手下的名頭還是不錯的。
回藥穀的一路上，葉嵐邊哼著曲，邊思量著第二要做的事。
在入門須知上葉蘭看到，金剛門弟子可以通過宗門傳訊出去，不必自己親自跑一趟，但是要支付一定的傭金。現如今已經成為金剛門弟子，這消息一定要讓表舅早些知道，免得他著急擔心。另外要托付表舅照顧好自己的父母。
如今自己是成功加入了金剛門，但是自己卻變得身不由己，不能隨心所欲了。一個人，他接觸的東西越多，就越放不下；責任越大，自由就越少。
葉嵐回到藥廬的時候，已經黑透，朦朧的月色灑落在藥穀裏，很是奇幻。
突然葉嵐看到一個黑影，背著一個藥簍，在藥田裏采藥。
賊！這是葉嵐的第一反應。
葉嵐靠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靠近黑影。他本可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徑直回到藥廬，第二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韓長老問起來還可以裝傻，問：“啥？咱藥田還能招賊？那賊就不怕金剛門把他剁成肉餡包餃子？”
但是葉嵐覺得如此不妥，韓長老待他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這樣任由賊在藥田裏偷藥總不是自己該做的事。現在去外麵叫人來幫忙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葉嵐就硬著頭皮自個偷偷摸過去。
離黑影越來越近，葉嵐的心撲騰撲騰地快要跳到嗓子眼。葉嵐悄悄地拔出佩劍，輕挪動腳步，一點點的逼近，生怕驚動了黑影。
黑影還在自顧地在藥田裏采藥，似乎對這些藥材很是了解，采摘的時候還有所挑揀。葉嵐心想，這賊也是真挑，若是自己，早就抓緊時間采完跑路了，看來這賊是藝高人膽大呀。
葉嵐心裏更沒底了。自己是不是在羊入虎口，今剛要過上好日子便要掛在這裏了麽？自己還沒碰過女人生過娃呢？不知怎麽地，葉嵐突然冒出這麽個無厘頭的問題。
已經到了近前，想什麽都沒用了，葉嵐突然竄了出來，學著看過的戲裏麵的台詞，大喝道：“呔，哪裏的毛賊，還不快快束手！”
葉嵐覺得自己的威懾力不夠，便開始在身前來回亂揮舞今剛得來的佩劍，呼呼地舞出了風聲。
“咳咳···”黑影沒有驚慌，反倒很淡定地咳了兩聲，轉過身來看著葉嵐道：“娃娃，你長本事了呀！叫老夫毛賊？”
葉嵐此時才看清，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韓長老，頓時臉就白了，道：“韓長老恕罪。我···”一著急，葉嵐腦子頓時就一片空白，什麽詞都想不出來了。
“我什麽我。老夫有沒有怪罪於你，你莫要驚慌了。”韓長老沒好氣地看著葉嵐，接著道：“順便先教你一點東西。老夫采的這位草藥名叫夜檀，在夜晚會散發出檀香般的氣味。而且這夜檀也隻有在夜晚才會開花，也隻有在它開花的時候把它采下來才能最好的保持它的藥效。你可記下了？”
葉嵐聞言，恍然大悟，怪不得韓長老大晚上的在這采藥，剛剛自己那麽冒失，心裏很是自責，就地給韓長老跪下，道：“請韓長老大人不記人過，饒了的。”
“起來吧，傻子。以後別叫老夫韓長老了，太過生分了，以後就叫我韓老。”韓長老似乎沒有責怪葉嵐的意思。
“葉嵐謝韓長老，不，是韓老，謝韓老不怪罪葉嵐。”葉嵐一時間語無倫次。
又采摘了約莫半個時辰，葉嵐已經大概掌握了采摘中所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采摘到哪個部位，怎麽把草藥摘下來，怎麽在藥簍裏放好等等。
藥簍已經差不多塞滿了草藥，兩人便結束了今的采摘。
回去的路上，葉嵐仍舊走在韓長老身後，盯著韓長老的背影，除了有些佝僂，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病蔫蔫的老者。韓長老定不是醫術高明這麽簡單，必是一個高人，葉嵐隱隱感覺到。
回到藥廬，韓長老將夜檀放到藥架上，便回他的後院了，臨走前叮囑葉嵐，明早到他書房見他。葉嵐應諾。
夜色越來越濃，山間夜裏溫度驟降，葉嵐也沒心情在外麵欣賞山裏的月色，便洗了把臉，回自己的東廂房睡覺去。。
躺在床上，葉嵐忍不住回想起今發生的如此多的事情，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入門試煉，路遇韓長老，現在誰在這藥廬裏，真如做夢一般。
太過於勞累，沒多大會，葉嵐便呼呼地睡著了，傳出了輕輕地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