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莫瑞的夢

  莫瑞的夢。 這是歐亨利去世後，世人在他房間裏發現的一篇手稿。我們一起看看吧。題目“莫瑞的夢”是我取的，不一定合適，不過，總得有個題目才好吧。 人物：莫瑞，博尼法西奧（殺人犯），萊納德·溫斯頓教士，典獄長，馬爾文，巴塞特。 句子： 莫瑞正坐在死囚牢房的一間單人號子裏。走廊花板上有盞弧光燈，正對著他的桌子閃耀著刺眼的光。一張白紙上，有隻螞蟻瘋狂地左衝右撞，莫瑞用一個信封不斷地堵住它的去路。今晚八點便是執行電刑的時間了。莫瑞瞧著昆蟲裏最聰明一員的滑稽舉動，咧嘴一笑。 …… 博尼法西奧闡述完這番艱澀冷硬的哲理，緊接著一陣能把人耳朵震聾的帶著樂感的大笑，並沒有讓莫瑞麻木的心越發冷硬，反而使他感到溫暖。可是博尼法西奧還能活到下星期呢。 …… 莫瑞幾乎一飲而盡。 “好樣兒的！”典獄長讚了聲，“這就相當於給你來一支神經強壯劑，之後的一切就會跟絲綢一般平靜順滑了。” …… 莫瑞此時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平靜世界裏，任思維遊走，對外界的一切幾乎全無所謂。行刑室中聚集了大概二十人，其中有監獄官員、新聞記者和圍觀群眾。 …… 莫瑞的罪名為殘忍地謀殺了他的愛人——這是一次因嫉妒而臨時起意的謀殺——他一開始麵對著即將到來的死刑，還是一副表麵冷靜而無所謂的樣子。 當他接近電椅時，卻被一陣驚濤駭浪般的情感變化吞沒了。 他渾渾噩噩，呆若木雞，不知所措。整個行刑室的情形——見證人，旁觀者，行刑準備——在他眼裏都變成虛幻一般。 他的腦海裏思緒飛閃，他隻覺得身處一個可怕的錯誤之中。 為什麽自己會被綁在椅子上？他做了什麽？犯了什麽罪？在典獄長調整綁帶的片刻，他眼前出現了一幅幻象。 他做了個夢。 他看到一間鄉村木屋，建在似錦花田之中，在太陽照耀之下閃閃發光。屋裏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他跟他們話，原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屋就是他們的家。 所以，這到底是一個錯誤。有人犯了個可怕的無法挽回的彌大錯。 對他的指控、審判、定罪還有電椅死刑——都是夢。 他把妻子擁進懷中，親吻他的孩子。沒錯，幸福結局在這裏。 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然後——典獄長一個手勢，致命的電流嗤啦開啟。 莫瑞做錯了夢。 ［結束］。 結： 這是歐亨利這位大師的未竟之作，隻留下了前半部分和一個提綱。這本來是可以成為他的轉型之作，開啟一個新的時代或者旅程，但是，很遺憾，他走了！讓我們無比感傷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