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馬若離的真相
劉長富看了眼手裏的剪刀,又看了眼馬若離慌張的臉。
“這是啥?”少年沉聲問。
馬若離瞅到那被翻出來的剪刀,一張俏臉頓時全白了,不敢去看劉河明的眼,囁嚅著道:“剪、剪刀。”
“新婚夜,你往床上藏這凶物做啥?”劉長富又問。
馬若離垂著頭,咬著唇。
劉長富一臉的痛惜。
“若離,我稀罕你,一直以來都覺著你人不賴。你告訴我,你為何要往枕頭底下藏把剪刀?難道,你想謀殺親夫不成?”少年道。
“不、不不不……”馬若離慌忙道,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長富,我稀罕你,我是真心想跟你做夫妻的。我,我要是存著謀害你的心,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馬若離說的同時,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
“既然沒有害我的心,那你跟我說,為啥在枕頭底下藏了把剪子?”劉長富追問。
少年站在床邊,此刻的他仿佛整個身子都墮入冰窖般,冰涼刺骨,是由他的心髒散發出來的。
馬若離拿起他的一件外衣遞給他:“長富,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這樣會凍著的……”
衣服卻被劉長富給打落掉在了地上。
“你說,剪刀怎麽回事?”他沉聲質問。
少年的倔脾氣上來,三頭牛都拽不回來。
馬若離垂下頭,還在那哭。
劉長富也不上床,就光著膀子站在地上。
馬若離抬起一雙淚眼,瞅見這男人身上已經凍得返青了。一咬牙,她也從床上下來。
“噗通”一聲,跪在了劉長富的腳邊。
“長富,你莫這樣糟蹋自個身子了,是我的錯,我是個罪人。我不幹淨,我三年前就被人破了身子!”
“那剪刀是我今兒臨出門前,嫂子讓帶上,等咱完事兒了往手上割一條口子。再把血塗被單上,說這樣就能把你糊弄過去……”
“啥?”劉長富的身體晃了下,一屁股跌坐在床榻板上。整個人坐在那,睜大著雙眼,臉色鐵青,就跟被雷給劈中了似的。
旁邊的馬若離還跪在地上,捂著臉抽泣:“長富,都怪我不好,是我坑了你!你現在休了我吧,我不怨你!”
劉長富緩緩回過一口氣來,看著眼前的女人。
多麽的迷人!
可是,這身子卻早已不是童貞之身!
少年的眼睛裏就灌滿了血色,他雙手抓扯著自己的頭發,恨不得要瘋掉!
“你為啥要騙我?”他沙啞著聲音問她。
“你明明曉得我喜歡你,夜夜做夢都夢到你!你卻這樣瞞著我,耍我,有意思麽?”
他一字一句的問她。
痛心,失望,絕望灌滿了他的整個心髒……
馬若離不敢看劉長富,跪在那垂著頭抽泣著。
劉長富卻突然想到啥,猛地坐直了身,問:“三年前?你老是告訴我,順順,跟你到底啥關係?”
馬若離的哭聲頓住了,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她抬起一雙淚眼直直看著劉長富,坦白道:“順順,是我兒子,我才是順順的親娘!”
“果然!”劉長富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往後倒了下去。
幸好身後就是床沿,不至於摔倒。但那後腦勺還是磕在床沿上,發出乒乓一聲脆響。
馬若離心下一緊,奔過來想要扶他一把,被他用力一甩,整個人摔出去,臉撞上了那邊的凳子,頓時紅腫起來。
少年一陣心疼,想要去拉她一把,卻忍住了!
那邊,馬若離掙紮著爬了過來,重新跪在劉長富的麵前。
即使是夏日,地麵還是冰涼刺骨的,她那白皙的肌膚都有些泛青了。
可女人啥話也沒說,依舊可憐兮兮的跪在那兒,沒再哭。
“長富,明兒起早你就可以寫休書將我回家,我不會怨你的。這事兒是我騙了你在先,我是個罪人,我還會讓我爹娘把收你家的禮金還回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聽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完。”
“我爹娘怕我傷心,對家裏都封了口,誰也不允許再提起這事兒。他們卻不曉得這些事兒憋在我心裏三年,誰都不能訴,這心裏,苦啊……”
馬若離扯過劉長富的外衣,強行給他蓋在了身上,自己則依舊跪在地上,說起了往事。
“我奶去的早,我爺一個人辛苦將我爹幾兄弟拉扯大。可在我十三歲那年,我爺也去了,在祖宗祠堂做法事的那天夜裏,我一個堂妹把繡臂上的孝帶給弄丟了。我回去沿著那一路幫她找。”
馬若離跪在地上,回憶著那一晚的事情,不知是凍的,還是回憶的恐懼,身子忍不住瑟瑟顫抖起來。
“在半道上,我找到了她丟失的孝帶,可就在返回祠堂的路上。一個人影從邊上跑出來,捂著我的口鼻,把我拽進了麥地裏……”
“啊?”劉長富眉頭緊皺在一起,手指捏了拳頭。
他還以為鮑素雲不知檢點,才……
原來,是被人害的?
屋裏,淒淒弱弱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不認得那個人,他整張臉都用黑布蒙著,就露著一雙眼睛。我拚命的掙紮,掙紮,可他力氣好大,身上還帶著刀。我張嘴想喊人,他就拿東西堵住了我的嘴……”
“我好怕,真的好怕……”
馬若離說到這,抱著肩膀,已經泣不成聲了。
聽到這兒,劉長富的火氣雖然依舊在。可是,內心深處的心疼也源源不斷冒上來。
他撈過床上她的外套丟給她。
馬若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往下說。
“那個夜晚,是我的噩夢。我爺出殯後,我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個月。”
“我爹娘都以為我要死了,買不起棺木,裹屍的草席已備好了。可誰知一個月後,我又活過來了,肚子裏,還有了個娃!”
“那個娃,就是順順?”劉長富問。
馬若離點點頭。
“女子未婚先孕,傳出去,會被浸豬籠的。爹娘悄悄帶我去鎮上瞧了大夫,想開些藥來把孩子給打了,可那大夫給我看診後,卻說我的身子太弱,要是打了這胎,往後想再懷,就難了!”
“其實,我爺在世前,已經給我訂了一門親事。”
“可一個女人要是嫁到夫家幾年未所出,不被休也會被戳脊梁骨,我爹娘為了我後半生過的好,決定把這個娃兒生下來給二哥家,還瞞著我,讓我二哥去男方家裏,說我爺生前最是寵我,現在爺去了,我很是傷心,立誓要給我爺守足三年孝期。”
“男方長輩等不及,就把親事給退了。”
“我娘帶著我一起去了外婆那邊,那十來個月裏,我一直被她們藏在後院的柴房裏。哪都不讓我去,每日給我送水送飯。隻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讓我來外麵院子裏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