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原形畢露
花少旭在鸚鵡樓“喇叭廳”裏召開了緊急發布會。
花少旭:“江總堂主英明,花堂主破了魔鏡騙局,終使真相大白於下。經審訊,劉宗恒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結合掌握的大量證據,此案可以下定結論,劉宗恒和張半仙是同謀,罪惡滔,但起關鍵作用的是張半仙。鑒於劉宗恒身體出現狀況,且其認罪態度較好,準予回桃源居監視居住,聽候發落。”
這消息如同一枚爆竹在堂內炸開,人群動亂起來,罵聲一片。
南宮雨慘叫一聲暈了過去,鄭九順一把扶住南宮雨,忍不住破口大罵。項翌怒從心頭起,罵不絕口。林貴壽沉悶著臉,一言不發。方圓和楚楚麵麵相覷,手對手握得緊緊的,掌心都冒出汗來。
“監視居住”本無什麽不妥,但人們總懷疑其背後存在貓膩。民眾對除暴安良的刀斧堂都缺乏必要的信任,也不知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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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在如狼似虎的刀斧手的簇擁下,親自押送劉宗恒進桃源居。大門隨即關上,很多激動的人被擋在門外,一些劉宗恒的反對者罵扯地,甚至罵丐幫;一些劉宗恒的支持者喜不自勝,盛讚花雲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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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恒被軟禁在桃源居後院的“梧桐別墅”裏,由披堅執銳的刀斧手嚴加看守,外人不得接近。
花雲曾在“梧桐別墅”住過,是梧桐樹招來的金鳳凰。
花雲雖然放劉宗恒回桃源居“監視居住”,但花雲及其手下都居住下來監視,劉金香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在劉金香的閨房裏,花雲色眯眯地盯著劉金香,得意地:“林少夫人,我話算數,親自送令尊回府,接下去看你的了。”
劉金香避開花雲的目光,:“多謝花堂主。我派人去找鳳了,等下她就回來。”
花雲走近劉金香,邪邪地一笑,:“不急,急不來的,但劉二姐開罪我,不知躲到哪裏去了,我急著等她來‘賠禮’。”他把“賠禮”這兩個字得很曖昧。
劉金香當然明白花雲的意思,厭惡地轉過臉去,咬咬銀牙不話。
花雲輕佻地扳過劉金香的臉,嘲弄:“你一定覺得我很卑鄙,很無恥,貪得無厭,其實你爹、你丈夫、你兒子何嚐不和我一樣?你爹年逾花甲了還老牛吃嫩草,與幹女兒郭麗薇勾搭成奸。”
劉金香氣得臉色煞白,都快要暈過去了。花雲趁機熊抱劉金香,祿山之爪肆意地亂摸,輕狂地:“林少夫人,去把劉汝找來犒勞我。”
劉金香猛地推開花雲欲衝去開門,花雲一把拉住劉金香順手去剝她的衣服。忽然“嘭”的一聲門開了,林鳳怒氣衝衝地闖進來,身後還跟著氣乎乎的劉汝。劉金香無地自容,哭著做賊似的逃出門去。花雲見林鳳柳眉倒豎,劍指自己胸口逼過來,忙後退諂笑:“林姐,有話好,有話好!”
林鳳並不話,把花雲逼到牆角用劍架住其脖子,狠狠地扇了他幾個耳光。劉汝也上前恨恨地踢了花雲幾腳,甚至踢向他的襠部。花雲痛苦地雙手捧住襠部蔫了下去。
“花雲,你真是豬狗不如,趁人之危欺辱我大嫂子!”林鳳把劍指向花雲雙手護著的襠部,嗔:“閹了你!”
花雲一聽忘了痛,順勢跪倒在地舉起雙手央求:“林姐使不得,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鳳怒視著花雲,咬著銀牙:“你以為不敢了就算了?你這‘花花太歲’死有餘誅,把你閹了,像你老子一樣不能再害人!”
“花花太歲”是花雲在黑道逍遙門時的渾號。沒有人知道花雲的老子是誰,但花雲的師父“花蝴蝶”花滿園被方平閹割,江湖上人所共知。
花雲聞言渾身一震,顫聲:“你……你什麽?”
林鳳收起劍,傲然:“我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打蛇不死變蛇精,你這種人不打中你的‘七寸’,回過頭來會變本加厲。這次看在江雲的情麵上饒過你,如果再作祟,讓你和江雲一起身敗名裂!”
花雲如同被打中“七寸”的蛇一樣癱軟在地,垂頭喪氣地:“好,好,你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我有事要回鳳凰山莊了,你若陽奉陰違,有你好看的!”林鳳警告。
花雲信誓旦旦地:“我若違背諾言,打雷劈!”
林鳳冷笑:“我知道你不怕打雷劈,隻怕江雲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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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帶著芬和芳出了桃源居,劉金香和劉汝送到大門口,依依不舍地話別。
林鳳和芬芳來到鸚鵡樓前,芬走進鸚鵡樓,林鳳和芳進了一家茶館。茶館裏的客人不多,芳給了掌櫃一兩銀子包下茶館。在座的客人知道林鳳的來頭,都乖乖地走了。林鳳坐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神情凝重,不時向窗外張望。芳點來三副茶具擺好,然後站到林鳳身後。
過了會兒,林鳳看見芬帶著楚楚和方圓從鸚鵡樓裏出來,向茶館走來。
楚楚和方圓走進茶館,徑自坐到林鳳旁邊的座位。林鳳和楚楚長得很像,你看我我看你,就像在看鏡子裏的自己。方圓、芬和芳在她倆臉上看來看去,像在欣賞兩朵並蒂蓮花。相比之下林鳳臉蛋稍胖,酒窩更深,珠光寶氣,一副大家閨秀的派頭,而楚楚淡妝素抹,像個家碧玉;最大的區別當然是楚楚的耳垂沒有穿孔,不戴耳飾。
林鳳笑魘如花,親手為楚楚和方圓倒茶,:“我請兩位喝茶,想不到吧?”
方圓和楚楚對視了一眼。楚楚:“是,真的想不到。謝謝林姐!”
林鳳端起茶喝了一口,向方圓笑了笑,:“這茶沒毒。方公子被我的毒酒嚇怕了,隻怕不敢喝。不過放心,有楚姑娘在,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對方公子下毒。”
楚楚也端起茶輕呷了一口,認真地:“犯罪的事林姐不會幹。感覺得出,林姐並無惡意。”不知林鳳大姐請客的意圖,楚楚話很簡短。方圓喝著茶享受眼福,幹脆不話。
林鳳放下茶杯,輕歎了一下,:“以我的出身和才貌,不缺少朋友,但平時遇到的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難分真假。雖然和你們認識隻有十,而且每次見麵都是針鋒相對,但是反而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半仙閣,三人都測了一個‘’字。雖然算命不可信,但有兩點還是比較靈驗的,比如‘二人一’之內必相見和‘木’過剩‘林中養虎’。現在看來,那個一之內必相見的‘林中養虎’之人應該是楚姑娘了。”
林鳳神情凝重,語氣低沉,很不正常。
楚楚疑惑地:“林姐,你怎麽了?”
林鳳強顏一笑,:“我要回鳳凰山莊了,與你們道個別。俗話,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長得這麽像,還是同日生的,能聚在一起是前世修來的緣分。聽宋姐姐,你在找自己的雙胞胎姐姐,可惜我不是。你是翠屏山莊的後人,浴火而生,我很同情。翠屏山莊可能有冤情,但不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昭雪的。嶽飛得以昭雪,那是因為時勢已改。”林鳳無憂無慮,一向很快樂,今的心情卻很沉重。
楚楚動情地:“林姐,謝謝你!真希望你就是我姐姐!翠屏山莊既然有冤屈,就得讓冤情大白於下。我改變不了時勢,但如果我不去努力,真相將石沉大海。”
“還有我。”方圓的話很簡單,卻帶給楚楚無比的力量。楚楚不禁深情地看了方圓一眼。
林鳳瞟了方圓一眼,耐心地:“我知道你倆不會輕易放棄。你倆很聰明,觀念標新立異,但在昏昏噩噩的江湖隻能被孤立,如果不改變自己,將會在四處碰壁中被改變。你們雖然破了如意魔鏡,但邀功的卻是花雲,你們還受到排擠,這是不爭的現實。”
方圓不禁:“林姐得很對,很多人滿腔熱血,卻在四處碰壁中失去了信念。我們無法保證不被改變,但認定的目標一定要去追求。”
楚楚點頭:“對,我們追求的不一定是真理,但一定要是真相。”
“作為朋友,我言盡於此了。”林鳳顯得有些無奈,起身舉杯相邀:“你們的喜酒我沒福分喝,來,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方圓和楚楚對視一眼,起身與林鳳碰杯。
“我要走了。”林鳳認真地:“很多人為了報仇雪恨不惜代價,甚至出賣自己。你們最好不要被花雲利用,不然,下次見麵時恐怕連茶也沒得喝!”
楚楚肅容:“林姐放心,我知道花雲不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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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喝著酒,一杯接一杯,顯然在喝悶酒。他被林鳳打了耳光,還被劉汝踢傷了“子孫袋”,痛苦和恥辱不是一個男人所能容忍的,但林鳳的話似乎更具殺傷力,讓他沒有了脾性。他把自己關在“梧桐別墅”的房間裏,借酒解悶。
慢慢暗下來了,房間裏沒有點燈,花雲耷拉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嘭、嘭!”門輕叩了兩下,一個大胡子刀斧手端著點著蠟燭的燭台進來。花雲看都懶得看,沒好氣地斥:“滾!誰叫你進來的?”
大胡子沒有滾,順手關上門把燭台放在桌子上,扯下大胡子,原來是個中年男子,臉白淨得像個太監。
“師父?!”花雲大吃一驚,坐直了身子。
花雲的師父是“花蝴蝶”花滿園,是原逍遙門副門主,在花雲裏應外合剿滅逍遙門時逃脫,仍劣性不改,被方平閹割後在江湖上消聲匿跡。
“你子,發達了連老子都不認了!”花滿園毫不客氣地坐到花雲對麵,拿過花雲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喝起來。
花雲一臉的不高興,惱:“你怎麽來了?你會害死我的!”
花滿園滿不在乎地:“怎麽了?沒有老子出賣逍遙門,哪有你的今?你登上刀斧堂堂主寶座,上了英雄榜,榮華富貴享受不盡,還有玩不完的美女,卻讓老子藏頭露尾……”
花雲打斷:“好了,好了,這我知道。林鳳好像知道我們的關係,要是讓東方幫主知道了,我們都完了!”
花滿園嚇了一大跳,嘴裏的酒都噴了出來,瞪著花雲:“子,你什麽?!”
“門主冷峻沒死!”花雲一字一頓地。
花滿園臉色煞白,額頭冒汗,喃喃:“見鬼了,活見鬼了,我驗過他的屍體,這怎麽可能?!”
花雲虎著臉:“所以你不該來,如果落在鳳凰山莊的人手裏,我們一家都完了。接下去都得聽我的,不許添亂!”
花滿園摸著額頭:“老子不露麵就是。冷峻在哪?你是刀斧堂的堂主,總不能坐以待斃。”
花雲:“他是‘二十八星宿’殺手之一,林鳳並沒有把這些殺手帶走,他應該還在太陽城。我正在冥思苦想,這些殺手留在太陽城要幹什麽,如何才能找到冷峻並除掉他。”
花滿園充滿期待地:“有沒有想出法子?”
花雲看著花滿園:“有,冷峻最恨你,讓你公開露麵,冷峻一定會來找你。”
花滿園急搖頭:“不行不行,你不怕鳳凰山莊的人來抓我?”
花雲:“林鳳已回鳳凰山莊,金鑫好幾沒露麵了,葉嘉興在食人穀裏,其他的武林人士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食人穀,誰會管你的閑事?”
“還有那個假子方平。”是方平把花滿園變成了太監,花滿園對方平又恨又怕,咬牙切齒地:“她是‘楚霸王’的孫女,看來報仇無望了。”
花雲陰笑:“正因為她是‘楚霸王’的孫女,才最有希望。為了弄清‘翠屏火’的真相,她會不惜代價。‘翠屏火’的幕後黑手可能是鳳凰山莊,而隻有刀斧堂才有扳倒鳳凰山莊的實力。我已派人去請她了,她一定會送上門來的。”
“好子,你越來越有長進了!”花滿園興奮起來。
花雲得意地:“丐幫弟子個個蠅營狗苟,行事堪比黑幫,我是如魚得水!”
花滿園憂慮地:“冷峻知道我們一家的秘密,不除掉是心腹大患!”
花雲:“能的秘密他都了,不必急於一時。隻要娘別與林虎發生正麵衝突,林虎一般不會走此險棋。”
花滿園:“可是,畢竟林虎是你娘的最大競爭對手,怎麽可能不發生正麵衝突?”
花雲轉著眼珠:“娘楚楚大有文章可做。我想好了一箭三雕!”
花滿園疑惑地:“哪三雕?”
這時有位刀斧手在門外報告,楚楚和方圓求見。花雲示意花滿園藏起來,自己開門去接。
花雲打開門,方圓和楚楚已站在門外。花雲一看到楚楚愣了一下,因為楚楚太像林鳳,而林鳳的狠話讓他心神不寧。花雲很快恢複常態,很客氣地迎他倆進屋,請他倆坐下並親自給倒茶。
方圓:“花堂主連夜叫我們來,不知有何公幹?”
花雲坦然地:“是楚姑娘的事。兩位在破除魔鏡騙局時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非常感激。劉宗恒雖已歸案,但‘翠屏火’的真相仍撲朔迷離,可能是冤案,刀斧堂有義務為楚家平反,還楚姑娘名分,讓楚姑娘的親人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謝謝花堂主,不知如何平反?”楚楚肅然。作為冤案的親人,誰不期盼?
花雲:“根據案情,可以肯定張半仙和智深大師是‘翠屏火’的知情人,可惜他倆都被滅口了。據劉宗恒交待,智深大師和張半仙都是他派星宿殺手殺的。據你們,殺張半仙的是葉嘉興,我信得過。葉嘉興的身份明確,鳳凰山莊已脫不了幹係,‘二十八星宿’殺手的真正後台也可能是鳳凰山莊。劉宗恒剩下的二十三個殺手都去食人穀找‘安邦神劍’了,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因為林虎野心勃勃,對‘安邦神劍’垂涎已久,誌在必得。林虎是東方幫主指定的繼位人,要打倒他必須有確鑿充分的證據,而劉宗恒死活不肯招供,刀斧堂又不能刑訊逼供。如果能將葉嘉興和二十三個殺手緝拿歸案,並將神劍通過江總堂主獻給東方幫主,定能為楚家平反。”
楚楚:“以花堂主之意,是叫我們去食人穀抓人搶劍,然後才由江總堂主出麵為我家平反?”
花雲笑點頭,:“不錯。江總堂主是幫主夫人,隻有她才能扳倒林虎,也隻有她才能為楚家平反。”
方圓:“花堂主不是‘刀斧堂有義務為楚家平反’嗎?”
花雲:“刀斧堂有義務為楚家平反,不等於楚家的人不需要努力。”花雲主動權在手,進退自如。
方圓:“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其實背離了努力的方向,怎麽理解都像是交換條件。”
花雲瞪著方圓嚴肅地:“方圓,你這麽想太冷漠了。你是楚姑娘最好的朋友,要為楚姑娘著想,死不瞑目的是楚姑娘的親人!”他完注視著楚楚,堅信楚楚不會“冷漠”,因為使親人“死能瞑目”,很多人是不計條件的。
“這也是我的想法。”楚楚很平靜,與方圓無比默契。
花雲臉色微變,顯得有點意外,沉聲:“楚姑娘,當年你爺爺叱吒風雲,你爹娘神仙佳侶,翠屏山莊名揚下,一場大火毀了你家的一切,你的親人被誣為‘誅地滅’!你不為親人申冤昭雪,難道不怕下人恥笑嗎?”
楚楚不動聲色地:“有冤一定要申,有恥一定要雪,方式有很多種,但一定要遠離你死我活的權鬥。”楚楚的話雖然很含蓄,卻一針見血,言外之意是,為楚家平反不過是江雲打壓林虎的權鬥手段罷了!
做賊本就心虛,自然一點就明,花雲臉皮一陣抽搐,愣眼巴睜地瞪著楚楚無言以對——玄機被破當然難堪。
方圓深知人難得罪,:“花堂主,葉嘉興和星宿殺手武功高強,想得到‘安邦神劍’的武林高手更是不計其數,以我和楚楚的力量抓不住人,也搶不到劍。”
“你們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對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點本事都沒有,要想為楚家平反是白日做夢!刀斧堂可以沒有你們,但不能沒有我花雲。看在‘楚霸王’是丐幫元老的情分上幫你們一把,既然不識時務,走著瞧吧!”花雲得很輕蔑。當權者占有絕對的心理優勢,把男兒血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楚楚氣不過,啟齒欲言。方圓忙起身搶著:“楚楚,我們走吧,花堂主下逐客令了,我們再不走真的不識時務。”方圓著拉起楚楚走了。
花雲氣急敗壞而又無可奈何。
“楚家妖女太像林鳳了,真俏啊!”花滿園從簾後鑽了出來,一臉的曖昧和遺憾,似乎自己不變成太監,一定得想方設法弄過來玩玩。
花雲陰沉著臉,不吭聲。
花滿園惋惜地:“打著為楚家平反的旗號,用他倆抓人搶劍對付林虎,原本這一箭三雕之計挺妙的,可惜那妖女鋒芒畢露,那子深藏不露,不上鉤。”
計再妙,不上鉤屁用?花雲正惱火,有一刀斧手來報鄭九順和南宮雨求見,花雲斷然回絕。
花滿園喝了一口酒,:“為何不見?南宮雨仇深似海,鄭九順為知己者死,借他倆的刀也可殺人。”
花雲:“魔鏡騙局已破,這兩人已沒有利用價值了,再他們都有傷在身,根本不是冷峻的對手,更別搶神劍了。”
這時外麵傳來吵鬧聲,有人歇斯底裏嚷著要殺劉宗恒。花雲急忙衝出門去站在走廊上觀看,見月光下有兩人被刀斧手團團圍住,很快被製服。花雲飛身而下來到那兩人麵前,發現是南宮雨和鄭九順。花雲叱:“南宮雨、鄭九順,你們想造反不成?”
南宮雨痛心疾首地:“花雲,劉金香和劉汝去了一趟醉仙樓,你就把劉宗恒放回桃源居,你們在搞什麽勾當?我要他血債血還!”
“放肆!丐幫武林,豈容你們以暴製暴?”月光下看不清花雲的臉色,聽他的語氣一定很惱怒,“拖出去!”
刀斧手們立即架著南宮雨和鄭九順往外拖,忽聞有人驚呼“快救火!桃源居失火了!”隻見前院有黑煙升起,火光隱現。花雲忙大聲:“弟兄們,不要理它,看護好劉宗恒,以防趁火打劫!”
刀斧手們把南宮雨和鄭九順拖出院門後立即回撤,把關押劉宗恒的樓包圍起來。花雲跳上樓頂觀察動靜,發現有兩個黑影跳進圍牆,可能是南宮雨和鄭九順不死心去而複返。四個刀斧手馬上舉刀迎上去夾擊,來者出手又快又狠,大刀揮過勢如破竹,刀刀相交火星迸射,震得刀斧手們虎口發麻。花雲見狀知道不對勁,沒等他喊出聲,又有無數個黑影從不同方向跳進圍牆,與刀斧手們混戰在一起。刀斧手人多勢眾,略占上風。
會不會是“二十八星宿”殺手來救劉宗恒?花雲數了數,來襲者共有二十二人。“二十八星宿”殺手還剩二十三人,如果是他們,應該還有一個。花雲從樓頂跳下,和花滿園一起守在一間空房門外,以轉移目標,忽見南宮雨和鄭九順瘋狂地衝向關押劉宗恒的房間。花雲和花滿園迎上去一擋,南宮雨和鄭九順就滾了出去,不堪一擊。就在刹那,一道黑影如飛鷹撲兔似的撲入關押劉宗恒的房間,緊接著房內傳來一聲慘叫。花雲和花滿園急忙返身相救,剛到門口黑影就衝了出來,長嘯一聲振開雙臂以“分筋錯骨”手法分抓花雲和花滿園咽喉。
“冷峻?!”花雲和花滿園大驚,急忙揮劍相迎。黑影冷峻突然避開花雲,左爪硬生生地撥開花滿園的劍右爪抓住花滿園的後頸“哢嚓”一聲,花滿園倒地。
“快來人啊!”花雲驚叫起來。
“花雲,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父子!”冷峻左手指不知被傷幾個,齜牙裂嘴奮不顧命地撲向花雲,純粹在玩命。花雲心驚膽戰亂了方寸,其他的刀斧手一時脫不開身,幸好南宮雨和鄭九順上來助陣。南宮雨看到冷峻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惜身體凍傷力不從心。花雲見隙抽身欲溜,冷峻撇開南宮雨和鄭九順飛身撲向花雲,花雲返身挺劍迎空刺向冷峻。冷峻故伎重演,又是左爪硬生生地抓向花雲的劍右爪抓向花雲的後頸,又快又狠,花雲躲閃不及本能地龜縮著頭腦閉眼等死。突然有人接住了冷峻的鷹爪,冷峻如擊在銅牆鐵壁上彈了出去,借力上了圍牆,長嘯一聲失去了蹤影。
花雲睜眼看到了方圓,他僵立不動,不知在想什麽。劉金香、林壹和劉鬆海及一些桃源居的衛士都向“梧桐別墅”聚過來,殺手們棄戰而逃。劉金香衝進房間,發現其父劉宗恒倒在地上,咽喉破裂已氣絕身亡,撲上去號啕大哭。
花雲撿回一命,死了老子又不敢聲張,加之羈押的劉宗恒被殺,手下的刀斧手傷了不少,一時沒了頭緒。
劉金香哭鬧著向花雲要人,林壹更是暴跳如雷,桃源居的人都向花雲發難,當得知凶手是“二十八星宿”殺手時也就無話可了。
“二十八星宿”殺手是劉宗恒豢養的,殺劉宗恒的理由隻有兩種,要麽保護自己,要麽另有主子,但結果都是滅口。劉宗恒可謂養虎自齧,應驗了他自己那句“人比狗難養”的妙論。
桃源居的人把劉宗恒的屍體搬走。花雲把花滿園的屍體搬進房間蓋上被單,幸好花滿園穿著刀斧手的服裝,外人以為是殉職的勇士,但方圓和楚楚卻要求“矚仰”勇士遺容,被花雲拒絕了。。
最令花雲惱火的當然是南宮雨和鄭九順了,是他倆暴露了關押劉宗恒的房間,才使冷峻一擊得手;更令花雲不安的是冷峻喊出了他和花滿園的關係,被南宮雨和鄭九順聽到了,可能連方圓和楚楚都聽到了,方圓擋住冷峻那要命的一擊時他正閉著眼睛,也就當作沒發生。
花雲向南宮雨和鄭九順大發雷霆以掩蓋內心的不安,方圓和楚楚的在場更使他芒刺在背。方圓替南宮雨和鄭九順求情,要求帶他倆離開,花雲便送了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