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時來運轉
方圓猛地起身右手扼住林鳳的右手腕扭轉上提下壓，左手抓住鐵鏈往林鳳的玉頸上繞了一圈。突生變故，衛士和侍女都驚呆了。
“方圓，你放手！”林鳳尖叫起來：“你……你沒中毒？”
方圓沒有放手，一腳踩在椅上，顯得很輕鬆，：“林姐，張半仙不是過嗎？你是出水蛟龍，五行木過剩，要林中養虎的，馴虎也得你親自來。”
兩個衛士反應過來拔刀向方圓砍去。方圓放開林鳳後退，兩個衛士的刀剁在椅上。侍女忙上前取下林鳳脖子上的鐵鏈。林鳳花容失色，嗔：“方圓，你真是隻刁猾的惡虎。我本無意傷你，是我大嫂子要抓你。你羞辱我，從今起，你我就是死對頭！”
方圓：“你我本來就不是朋友，林大姐若無目的，怎會請我喝酒？你拍我的傷口時，我就猜到你在懷疑我了。為了教訓那些豬朋狗友，你在這裏作了精心安排，卻臨時起意重用我，可能知道我是誰了。兔死狗烹，自古‘慶功酒’難喝，何況，林大姐眼比高，隻會請人吃罰酒。剛才進來時，酒杯早已倒得滿滿的，我怕有詐，喝酒沒下咽，趁用麵巾擦嘴之機把酒吐到麵巾裏，總算躲過此劫。林姐，你大嫂為什麽不肯放過我？”
“方圓，你命中注定劫數難逃，我抓你去問她自己吧！”林鳳傲然：“你不是，我在這裏作了精心安排嗎？”林鳳完雙掌連拍三下，門被踢開，從門外、內房分別衝來兩個張弓搭箭的衛士，齊刷刷瞄準方圓。
箭在弦上，引而待發，房內頓時殺氣騰騰。
“方圓，這些弓箭手原本用來對付那幫牛鬼蛇神的，托你的福沒用上，現在隻好用來伺候你。”林鳳得意地：“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就會變成一隻大刺蝟。向姑奶奶求饒沒用的。”
方圓沉著：“林大姐不可草菅人命。你的身份比我高貴，但你的生命不比我寶貴。人的生命很脆弱，要一個人死很容易。命權賦，不可擅奪，你無權殺我！”
林鳳：“真有你的，還狡辯。無權殺你不等於不敢殺你。你想改頭換麵跟我混入桃源居，居心叵測。我不想殺你，請束手就擒吧！我帶你去見我大嫂子，我保你人身安全。”
方圓：“我是被蛇咬過的人，看到井繩也害怕。我信不過你嫂子，也信不過你，必要時，我自己會去找她的。你走吧！”
林鳳咬牙：“方圓，你真的想吃罰酒是不是？”
方圓向林鳳靠近，：“林姐，房間這麽，你我動起手來，弓箭手會投鼠忌器。我不想和你動手，傷了誰都不好。”
林鳳見方圓逼近，本能地向內房退，卻撞在一個人身上被摟住，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掙脫回首一看是方平。方平已製服了內房的弓箭手，正笑眯眯地睨著林鳳。林鳳在方圓和方平的前後封堵下無路可退，其餘弓箭手不敢輕舉妄動。
方圓驚喜地：“平弟弟！”
方平不理睬方圓，看著林鳳不正經地：“林姐，女人降服男人不能靠刀槍棍棒，要拿出最厲害的武器——石榴裙！剛才在林家塢，我大哥還服服貼貼跟著你呢，連我這個弟弟都不認了。”
林鳳嬌嗔：“死方平，你子烏鴉嘴，人也像烏鴉，一旦出現總沒好事！”
方平：“也不全對，有時像喜鵲。現在帶給你一個好消息，桃源居的人為了搶奪‘劉宗恒三罪’的傳單，在鸚鵡樓前與明月樓的人鬧得正歡呢！你要不要去湊熱鬧？”
林鳳一聽急了，轉身瞪了方圓一眼：“方圓，算你走運，暫且放你一馬。”
林鳳下了台階，帶著自己的人悻悻走了。
方圓迎向方平，高興地：“平弟弟，你真是我的喜鵲，每次出現總能幫我解圍。”
方平仍不理睬，坐下喝酒。
方圓坐到方平身旁，：“平弟弟不要生氣，林鳳太精明，所以在林家塢遇到你時不敢動聲色。司馬大哥生死不明，你又勿勿離開‘上人間’不知去向，我急著找你呢！”
方平呶嘴：“找我幹啥？美人加美酒，滋味不錯吧？”
方圓苦笑：“人是毒蠍，酒是毒酒，滋味不好。我隻是想跟林鳳混入桃源居找司馬大哥，別無他意。”
“知道就好。”方平不再賭氣，：“大哥，劉金香已抓走司馬大哥，為什麽還要非抓你不可？”
方圓：“我想，桃源居指責我和司馬大哥‘盜斷路’隻是借口，我毒害劉宗恒也一樣，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逼我進食人穀找什麽‘情人百合’。”
方平：“有可能。‘情人百合’這個名稱聽起來很誘人，難道真是稀世奇藥？”
方圓：“名稱確實很誘人，但名稱誘人的東西往往不是好東西。平弟弟，我早上去‘上人間’找你時恰好碰到林壹去抓你，他為什麽要抓你？”
方平：“林壹真正要抓的人是蘭蘭。”
方圓疑惑地：“蘭蘭一個弱女子，與世無爭，怎會得罪鳳凰山莊的？昨夜林壹去‘上人間’抓我時，看到蘭蘭很意外，好像有所顧忌。咦！平弟弟，當時你去哪了？”
方平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圓：“林壹來抓我，當然逃跑了。”
方圓認真地：“不會，這點事你沒必要逃跑，再，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你昨晚壓根兒沒在房裏吧？”
“謝謝大哥的信任，借林鳳的美酒敬大哥一杯。”方平敬了方圓一杯，沒有回答方圓的問題，：“蘭蘭姐是與世無爭，但作為一個女人，特別是年輕漂亮的女人，生存在男權世界裏，身不由己的。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有空再告訴你。大哥今去林家塢做什麽？”
“林家塢是太陽城有名的漁港，我去那裏想找條船上太陽島。”方圓盡管覺得方平行動怪異，好像在隱瞞什麽，但始終覺得方平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方平一聽大驚，：“大哥，太陽島神秘詭異，凶險異常，世人談之色變，自古視為武林禁地，非‘問’之人登島向無生還。你我戚戚兄弟，大哥別去好不好啊？”
方圓勸慰：“平弟弟請放心，世上沒有神魔，太陽島上也沒有。隻要太陽島上沒有魔力，心點就會沒事的。暗渡太陽島的不止我一人，我猜‘鴛鴦劍’夫婦倆可能也想去。”
方平：“我也堅信世上沒有神魔，但太陽島之凶險武林公認。經大哥提醒，我想‘鴛鴦劍’夫婦裝死隱居到太陽城，就是為了去太陽島，因為‘南宮血案’與如意魔鏡有關。”
方圓：“是的，所以我準備搭他倆的便船。可惜司馬大哥不知怎麽樣了。平弟弟，你覺得桃源居會如何處理司馬大哥？”
方平：“桃源居依仗鳳凰山莊的權勢為所欲為，外人很難猜測。我們去鸚鵡樓打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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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樓前的廣場上有三堵牆，正對麵是一堵宏偉的黃牆，上有鬥大的紅色標語“丐幫萬歲！東方幫主萬歲！”廣場左邊是一堵紅牆，牆上貼著紅色的英雄榜；廣場的右邊是一堵黑牆，牆上貼著白色的惡人榜。“武林雙榜”上的內容人們耳熟能詳，但黑牆前仍擠滿圍觀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方圓和方平不禁湊上去看熱鬧。
“惡人榜”旁貼著一張“驅逐令”，寫著“十二‘問’競拍人於今日中午在醉仙樓私下聚會，觸犯神規，其中鼠、牛、兔、蛇、猴、雞、狗、豬等八位競拍人惡意串通——壓標價分差價，損太陽城之公肥私，理難容。太陽神有好生之德，網開一麵，勸其懸崖勒馬，改過自新，但罪可赦而責不可免，剝奪其‘問’競拍資格以示懲戒。現宣布上述八位朋友為不受太陽城歡迎的人，限於日落前離開太陽城。違者必遭報應！”
方圓不禁笑了起來，看著“驅逐令”對方平：“平弟弟，我一下子多了八位朋友。上‘黑牆’的人多了，覺得在背後指戳我的人少了。”
——世人都有“罪不責眾”的心理，壞人壞事多了，就會見慣不驚。
方平：“這是人之常情，可惜你的八位朋友被驅逐出了太陽城。”
方圓笑：“還是我幫忙驅逐的。我們去紅牆看看你的英雄大名。”
方圓和方平來到紅牆前，看起英雄榜來，發現旁邊還貼著一張“光榮榜”，寫著“江湖朋友方圓，偶遇‘問’競拍人私下聚會損公肥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協助桃源居打擊‘問’競拍人犯科作亂以正神規。方圓朋友見義勇為，揚我太陽城正氣，現授予‘榮譽市民’稱號，在太陽城食宿免費、出入自由，以資褒揚！”
方平“噗哧”笑出聲來，：“大哥白吃白住，比我這個英雄更實惠。”
方圓很意外，：“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是意外收獲。來太陽城後倒黴事接連不斷，總算碰上好事了。好兆頭，時來運轉了。特許我在太陽城出入自由，不知出入桃源居能否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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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紅日卡在西邊的翠屏山坳上，晚霞揮舞著絢麗的輕紗，太陽城遍地灑上了一片金色，桃源居金燦燦的。
劉金香、林鳳、林貴福、劉鬆海等站在“桃源閣”後。劉金香舉目西望，：“林副城主，太陽就要落山了，你帶人去督查一下，那八路被驅逐的人是否出城了。”
“是，姐。”林貴福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充滿疑慮地：“那八人如狼似虎，我怕他們不會乖乖離開，肯定會製造事端。”
劉金香微微一笑，笑得很自信，：“他們不敢的，十萬兩保證金可不是個數目，再，他們要出氣也會去找方圓的。”
林貴福聽了輕鬆地走了。
劉金香轉而對劉鬆海：“劉總管，你去佛堂陪同觀音寺的師父為‘問’銀票做佛事吧！智深大師還是老脾氣，不肯給麵子，派他的大弟子了塵來敷衍，不知馬朋友和龍朋友會不會有意見。注意，加強戒備，確保銀兩安全！”
劉鬆海：“大姐，做佛事在桃源居內進行，應該安全。剛才與明月樓搶奪傳單時，對方的人當中就有全能教信徒，個個近乎瘋狂，要先下手把他們抓起來，防患未然。”
劉金香點頭：“劉總管考慮得很周到。全能教扭曲人的靈魂，有些癡迷者也是受害者，沒幹壞事的不可隨便抓，再明月樓也會幹預，鬧起來我們理虧。幸好癡迷者早上為救同夥黃粱暴露了行蹤，給了我們應對的時間。這事很棘手，隻有花雲的刀斧堂出手最合適。”
劉鬆海：“隻怕花雲不肯出手相助。”
劉金香看著林鳳：“鳳妹妹去勸，花雲一定會賞臉。”
林鳳：“大嫂子，我不想欠花雲的人情。”
劉金香笑著：“鳳妹妹，你是個聰明的姑娘，隻要你動動腦子，既可以把事情辦好，又不用欠人家的人情。”
林鳳：“大嫂子這麽誇我，我不去辦也不好意思了。”
這時，林貴福匆匆進來：“姐，八位被驅逐的‘問’競拍人已到門外，要求麵見城主。”
劉金香：“請林副城主把他們帶到大堂裏去。劉總管請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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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香由林鳳陪著在大堂裏接見了鼠、牛等八位被驅逐的“問”競拍人。
劉金香正色：“各位明知家父被明月樓暗算臥床不起，現要求麵見家父，意欲何為？”
鼠朋友：“林少夫人，你是鳳凰山莊的人，我們信得過，但丐幫認為‘問’是迷信活動，鳳凰山莊從不參與，與‘問’有關的事隻怕你不便插手，所以要麵見城主。”
林鳳搶著：“你們惡意串通私分差價可不是迷信活動，鳳凰山莊可以插手！”
八位“豬朋狗友”默不作聲，顯然不敢招惹鳳凰山莊。
劉金香示意林鳳別話，正色：“在鳳凰山莊，我是少夫人，但在太陽城，我是城主的女兒，家父的事由我代理並無不妥。各位請吧！”
鼠朋友：“既然林少夫人不忌諱，我就直了。我受其他七位朋友的委托，向桃源居提出抗議，請求收回成命。”著指了指七位同伴。
劉金香掃視八人，肅容：“八位朋友觸犯神規，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取消‘問’競拍資格已是網開一麵了，請各位尊重太陽城聖地的規矩，按時離開，不要讓我為難。”
牛朋友：“林少夫人下了驅逐令，我們想留也留不住，我們的夥伴和行裝都已出了太陽城。‘驅逐令’裏並沒有沒收我們的保證金，所以我們要取回自己的十萬兩保證金後再走。”
兔朋友：“請林少夫人遵守規矩。”
劉金香：“請各位日落前出城，這就是規矩。隻要各位按時出城，桃源居自然會退還保證金。”
蛇朋友：“我們話不多，請林少夫人退還保證金吧！”
劉金香：“各位莫急，先出城後退錢。”
猴朋友：“怕我們留在城裏不安分，扣押保證金作要挾吧？”
劉金香：“並無此意。各位的所作所為違反規，太陽城民眾反響強烈。意不可悖，民意不可欺，桃源居深感責任重大，頂著壓力退還保證金，已仁至義盡了，請各位諒解。”
雞朋友：“退還保證金後，我們馬上離開太陽城。”
狗朋友：“我們隻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豬朋友：“我們不為難林少夫人，請林少夫人也別為難我們。”
劉金香想了想，：“行，想必各位也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一諾千金。林副城主，帶各位朋友去領取保證金，辦妥後立刻送他們出城。”
“各位朋友，請！”林貴福把八位“問”競拍人帶走了。
林鳳目送八人乖乖離開，讚；“大嫂子不戰屈人之兵，高明！”
劉金香莞爾一笑，：“鳳妹妹，女人聰明，男人拚命。我相信你能服花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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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住在桃源居後院的“梧桐別墅”。
梧桐樹招來金鳳凰，“梧桐別墅”是桃源居專門用來引高賢招貴客的處所，豪華舒適堪比醉仙樓。
林鳳走到花雲的房前，侍女芬上前去叩門。花雲打開門，一看到林鳳主婢忙笑臉相迎：“林大姐，是你啊！請進！我悶得慌，幸好有郭姐陪我下棋。”著指了指坐在棋盤前的郭麗薇。
郭麗薇笑盈盈地站起：“林妹妹大駕光臨，一定有事，我先走了。”
“打攪郭姐姐了，請走好。”林鳳進門。郭麗薇走了。
花雲諂笑：“林大姐，什麽風把你吹來的？”
林鳳笑逐顏開：“花堂主，有這麽稀罕嗎？”
花雲請林鳳坐下，：“有。雖然我們同住在‘梧桐別墅’，但看你整忙碌奔波，連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真想替你分憂呐！”
林鳳：“我和花堂主不一樣。我們雖然同是桃源居的客人，但是，我和桃源居是親戚，桃源居正處於多事之秋，我不能袖手旁觀。花堂主是貴客，隻要肯住進桃源居就是桃源居的殊榮了，怎可勞駕你呢！”
花雲的語氣充滿期待，：“隻要林姐開口，桃源居的事就是我花雲的事了。”
“不可以。”林鳳正容：“這畢竟是桃源居的私事，花堂主的刀斧堂不便插手。有一件事雖不是桃源居的私事，花堂主也不便插手。”
花雲：“哦？什麽事？”
林鳳：“全能教蠱惑人心，殘害生靈，成為武林公害。我們丐幫執掌武盟替行道，除害興利責無旁貸，但全能教到太陽城禍害民眾，表麵上就變成桃源居的事了。”
花雲：“太陽城雖是自由堂，但也是丐幫的下。全能教禍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
林鳳：“桃源居眼下要對付的不是全能教，而是全能教癡迷者。經查，這次進太陽城的全能教癡迷者共有一百八十人，分住在九家旅館裏。為預防他們在‘問’期間鬧事，需把他們遣送出太陽城，為此我物色了一個人選，打算推薦給大嫂子。剛才路過花堂主門外，順便來征求花堂主的高見。”
花雲：“什麽人？”
“方圓。”林鳳笑看著花雲，：“一個花堂主想不到的人。”
“確實想不到。”花雲嚴肅地：“隻怕林姐看走眼。方圓這人優柔寡斷，刻板木訥，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方圓是武林惡人，偷改惡人榜、毒害劉城主，又是‘盜斷路’的嫌疑人，不可靠！”
“我不這麽認為。”林鳳認真地：“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角度是不一樣的。方圓這人憨厚誠實，有責任心，定不負所托，幫我驅逐念歪經的‘問’競拍人就是一例。雖身負惡名，但此一時彼一時，功過分明。方圓已是太陽城的‘榮譽市民’，受到民眾的擁戴，托他辦事，我認為是最合適的人選，大嫂子一定會同意的。”
花雲不服又不滿，：“林姐太看我了，在你眼裏，難道連惡人方圓都不如？讓我去辦，一夜之間定把全能教癡迷者統統趕出太陽城。”
林鳳嫣然：“花堂主別生氣，那隻是我個人的看法。我年輕閱曆淺，也許真的會看走眼，最後決定權在我大嫂子。花堂主自告奮勇，就向我大嫂子請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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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跟林鳳到“桃源閣”見劉金香，主動要求搜捕全能教癡迷者遣送出城。
劉金香：“我左思右想，不論身份、才智、武功，花堂主都是不二人選。黃粱是‘盜斷路’的嫌犯，桃源居抓捕他歸案遭眾全能教癡迷者冷暴力抵製，很棘手。花堂主自告奮勇，我很感激。”劉金香猶豫了一下，：“隻是，花堂主施以援手師出無名，恐遭明月樓置疑，對花堂主不利。”
花雲自信地：“請林少夫人放心。全能教是武林公害，人人可誅。全能教信徒癡迷歪門邪，擾亂太陽城秩序，刀斧堂遣送他們出城名正言順，無懈可擊。明月樓若置疑我，等於不打自招了。”
劉金香展顏：“花堂主果然聰明，那就勞駕了。我叫劉汝妹妹陪花堂主一起去，把每個遣送出城的人都畫一張像，防止他們重新混入太陽城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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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似幕，新月如鉤，繁星點點，恍惚中閃爍著冷冽的冬意。北風呼嘯，寒冷刺骨，行人隻得將棉衣捂得嚴嚴實實的，把手揣在衣兜裏，縮著脖子疾步前行。沿街酒店飯鋪裏華燈流光溢彩，傳出陣陣歡聲笑語，來太陽城的客人們享受著豐富多彩的夜生活。
花雲和劉汝帶領衛士來到街上。花雲邊走邊看著劉汝，笑著：“劉二姐，寒風凜冽，冷嗎？”
劉汝莞爾而笑，：“很冷，但有事做，也不覺得冷了。倒是辛苦花堂主了。”
花雲：“我是山野村夫，飽經風霜，而劉二姐嬌嫩如花，經不起風吹雨打的，就不用去了。”
劉汝忙：“謝謝花堂主關心。我也是吃苦長大的，現在桃源居有事需要我，我也感受到存在的價值。”
花雲：“劉二姐真是知恩報恩之人。那這樣吧，你去西城門營房等著，我把全能教癡迷者抓到後送到你那裏畫像，你既可免受寒風吹打又不誤事，如何？”
劉汝遲疑了一下，啟齒欲言。花雲搶著：“劉二姐，不用磨蹭了，就這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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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帶領一群衛士衝進萬客隆旅店，看到方圓和方平在吃飯。花雲吩咐衛士上樓搜捕，自己走向方圓和方平，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桌上的菜並不豐盛。花雲譏笑：“方圓，你已是太陽城的‘榮譽市民’了，白吃白喝的，還吃得這麽窮酸！”
方圓反唇相譏：“花堂主大駕也會駕臨店，真是稀罕。我是市民，能吃飽喝足就不錯了。貧不學儉，富不學奢。我是窮人，魚肉鄉裏的事學不得的。”
“我沒空和你鬥嘴，但願‘榮譽市民’給你帶來好運。”花雲曖昧一笑，著上樓去了。
方平目送花雲上樓，：“大哥，花雲祝願你，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方圓：“這話好像弦外有音。”
不一會兒，花雲“噔噔”從樓上下來，身後跟著的衛士押著一群頭纏藍巾的人。
方平數了數，悄聲：“共有十九個。”
方圓輕聲；“我昨晚問過了，有二十個，肯定少了黃粱。”
“掌櫃的，黃粱去哪了？”花雲走到櫃台前，對掌櫃：“這群瘋子死活不肯。”
掌櫃慌忙站起來：“昨晚他藏在箱子裏，被桃源居的人抬走後就沒回來。”
花雲：“早上這群瘋子不是把他救回來了嗎？”
掌櫃：“這群人大清早出去過，但回來時沒帶回黃粱。”
花雲：“這群瘋子是殘渣餘孽，我要把他們遣送出城。”完一揮手，和衛士一起押著藍巾人走了。
方平輕聲：“黃粱是頭目，可能被明月樓藏起來重點保護。”
方圓點頭：“有可能。這群人走了，騰出的空房可以讓我們住了。”
方平：“大哥，我別有住處，你去訂個房間吧！”
“好吧！”方圓看著方平笑了笑，走向櫃台，對掌櫃：“掌櫃的，給我一個房間。”
掌櫃麵露難色，支吾；“客官，您是太陽城的‘榮譽市民’，人人擁戴，但不能隻讓我一個人來‘擁戴’。我開家店養家糊口不容易，給您白吃一頓已盡了義務，再白住，白住……”
方圓疑惑地；“讓我免費吃住，難道不是桃源居給錢的？”
掌櫃搖頭苦笑：“不是，桃源居隻用發一張‘光榮榜’。”
方圓釋然：“原來如此。我不是個愛占便宜的人，吃住本來就是自己的事。把原住的那個房間給我，剛才的飯菜錢照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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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把方圓和方平帶到原來的那個房間，更換了被褥，提來熱茶，剪燭挑明，然後關門離去。
方圓為方平倒茶，自嘲：“平弟弟，‘榮譽市民’原來是一張空頭銀票，難怪花雲給我‘拜年’。”
“黃鼠狼從來不會平白無故地給雞拜年的。”方平顯得有點心神不寧。
方圓笑著：“也是。平弟弟，我們別提煩心事，些開心的吧！”
方平：“好啊！大哥有開心的事嗎？”
方圓眼神怪怪的，注視著方平：“沒有開心的事也有開心的故事，我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
“這故事婦孺皆知，不用了。”方平站起來：“大哥，你來太陽城沒睡過安穩覺，就早點休息吧！我要走了。”
方圓走近方平，：“平弟弟別急，這故事你知道，但《木蘭辭》裏有一句話你可能不知道。”
方平後退：“哪句？”
方圓神秘一笑，：“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方平警惕地看著方圓：“大哥，你……你想什麽？”
“我想扯你的胡子。”方圓凝視著方平的眼睛，沒扯方平的胡子，：“雄雌兩兔並排跑，雄雌難分。據，扯住兔子的胡子時，雄兔兩隻前腳不停地動彈，而雌兔兩隻眼睛時常眯著，就容易辨認了。”。
方平避開方圓的目光怯聲：“錯了，是扯兔子的耳朵！我又不是兔子，扯我幹麽？我走了。”話沒完就逃似的去開門。
“平弟弟，你就是玉羅刹！”方圓激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