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正經歪念
林鳳帶方圓去醉仙樓。
他們走在街上，穿行在人群中，看到一些身穿背繡明月的藍衣人在分發彩紙。
林鳳主動要來兩張紅紙，遞給方圓一張，見紙上寫著“劉宗恒三罪：一罪豢養色鬼張雪王風反遭其害，可笑！二罪錯用全能教信徒黃粱南柯貽誤‘問’，可惡！三罪聘請假法師抓鬼愚弄民眾，可恨！”
林鳳驚聲：“好厲害啊！明月樓有高人相助。”
方圓：“權鬥就是這麽殘酷，爾虞我詐。桃源居訴項翌三罪過於牽強，這紙上寫的好像還有點道理。”
“寫得有理不等於贏。”林鳳把手中的紙折起遞給持劍侍女，：“芬，你速回桃源居，把它交給我大嫂子，派人緊跟回收傳單。”
“是。”芬接過紙急忙回去。林鳳和方圓繼續前行。
方圓晃晃手中的紙，：“紙上寫的，正是人們心裏想的，收得回紙收不回人心。”
“收總比不收好。”林鳳搶過方圓手中的紙撕掉，：“你少話，多喝酒。”
方圓：“我是旁觀者清，實話實。民選原本最能體現民意，是一本正經，但在信仰錯位的江湖，再好的經也會被念歪了。候選人玩弄權術，愚弄民眾，誰當選都一樣。”
林鳳；“你這話是有道理，但不隻是候選人的錯。民眾很賤，隻看眼前利益，你不玩他們，他們不會選你。沒有民眾會主動去選好人，下也沒有好人可選，就當你是好人選了你，大權在握時你也會變壞，甚至比別人更壞。”
方圓：“你是丐幫弟子，終於了一句實話。出現這種狀況，丐幫是有責任的。”
林鳳：“是嗎？看你正氣凜然的樣子，請你喝酒請對了。”
方圓：“原來林姐請我喝酒，是有目的的。”
林鳳嫣然一笑，：“那當然了，但對你來，也是很榮耀的。你不是任人擺布的人，到醉仙樓喝酒時，我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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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和方圓來到醉仙樓前，就有桃源居的衛士過來引路。衛士把林鳳和方圓帶到三樓“地”字號前，門外還站著另一位衛士。守門的衛士看到林鳳上樓忙推開門，恭敬地：“林姐，請進！”
林鳳和侍女及方圓走進“地”字號。房內裝飾得很豪華，一張八仙桌上早已擺好兩副碗筷杯碟麵巾，有兩個婢女分立兩旁。林鳳剛進門，身後就有兩個二端著菜盒子緊跟而入。兩個婢女立刻上前分別打開菜盒子，端出熱氣騰騰的酒菜擺好。林鳳的侍女打開包袱，拿出座墊放到左邊的座椅，扶林鳳坐好。林鳳指著右邊的座椅，：“兄台，請坐。”
方圓見到這陣勢有點拘謹，輕輕坐下。
林鳳親手為方圓酙酒，舉杯：“兄台，請！”
方圓也舉杯：“謝謝林姐！”
兩隻杯子輕叩，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一飲而盡。
林鳳又斟好酒，注視著方圓：“兄台，酒也喝了，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方圓平靜地：“我是無名輩，了林姐也不知道。我知道林姐的酒不是白喝的，有什麽事就直吧！”
林鳳莞爾一笑，：“等下走出醉仙樓，你就不是無名輩了。不不勉強你，可惜成名後沒人知道你的名字！我的酒確實沒有幾個人能喝到，但你這個人也不是一杯酒就能收買的。”
方圓：“喝了林姐親手倒的酒，想不成名也難。林姐願收買我，也是我的榮幸。”
“知道就好，言歸正傳。”林鳳正色：“‘問’大典萬眾矚目，十二路‘問’的人，是分十二個賽區，經過激烈角逐而產生的。最終的‘問’機會隻有三個，在十二路人當中公開競拍決出。公開競拍，本是很正當的規矩，機會均等，公平公正。但幾年前，他們內部產生了一種潛規矩，坐地分贓，損害太陽城利益。食髓知味，今日更是肆無忌憚，非治不可。劉城主中毒臥床，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大嫂子托我教訓一下這幫損人利己的鬼。”
方圓：“令尊林副幫主權傾武林，鳳凰山莊威鎮江湖，林大姐人見人敬，鬼見鬼怕，對付那幫鬼可手到擒來。”
林鳳傲然一笑，：“家父不許我插手太陽城的事。”
方圓：“林姐手下高手如雲，我是外人，為什麽要選擇我？”
林鳳認真地：“第一，我手下沒有像你這樣的高手。第二，你是個有正義感的人，疾惡如仇，反對歪嘴和尚把一本正經念歪了，雖是外人，也容不下潛規矩。第三，正因為你是外人，所以和各方利益都無爭，不謀私利。因此，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十二路人正在隔壁的‘’字號裏投機倒把。”
方圓：“林姐這麽抬舉我，我卻之不恭。不管我能不能幫得了忙，也想看看。”
“真的沒看錯你。先來看一場戲，請！”林鳳完起身，一個衛士連忙帶林鳳和方圓走進內房，移開牆上的一幅梅竹畫，露出兩個豆大的孔。林鳳向方圓示意，然後貼近一個孔窺視，隔壁房內的情景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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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的大和裝飾與“地”字號相仿，兩張八仙桌拚成一張大桌子，圍坐著十二個頭戴黑色垂簾鬥笠，身披黑披風的人，要不是這十二人的披風上分別繡著十二生肖圖案，還真難分辨。“鼠披風”坐在上首，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依序圍坐。
“鼠披風”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各位朋友都已到齊，協調會開始。”他頓了頓，：“今年是壬子鼠年，按規矩，由我來主持協調會。為了方便稱呼，我們以各自的牌號為名，比如，大家叫我‘鼠朋友’。雖然這樣稱呼聽起來很不雅，但這隻是一個代號，並無不敬之意。各位意下如何？”
“狗披風”置疑：“我豈不是成了‘狗朋友’了？也罷，這不過為了方便交流而已。”
“好，爽快。”鼠朋友：“閑話不了。明的‘問’競拍大會，關係到各位的切身利益，必須認真對待。根據對曆年的統計，一個‘問’機會的最高競拍價是一百萬兩銀子，相當於整個太陽城一年創造的財富。據我所知，‘問’得來的大筆財富，很少真正用在太陽城人身上，民眾頗有怨言。我想各位朋友也和我一樣，在進入十二路之時，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最終的‘問’機會隻有三個，有九位朋友一定無法如願以償。為了使這九位朋友不至於空手而歸，也不加重另三位幸運朋友的負擔，按照老規矩，請誌在必爭的朋友直言，其他的朋友可以商量。請各位朋友發表意見。”
鼠朋友右邊的牛朋友：“我支持。‘問’底價是十萬兩，三位誌在必得的朋友，每人再拿出九十萬兩，給另外九位朋友分享，皆大喜歡。”
虎朋友一拍桌子，聲音高亢地：“我反對！‘問’是神聖的，‘問人’必須心懷赤誠，若惹惱太陽神而拒絕應答，那麽最後中標的三個‘問人’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我堅持按規矩公開競標。”
兔朋友慢條斯理地：“每個人隻代表自己的意願，不用這麽激昂。去年也是潛規矩，沒見太陽神拒絕應答。我是支持潛規矩的，價錢可以適當降低，比如每人拿出八十九萬兩。我們來自南地北，雖然互不相識，能坐在一起就是緣分。潛規矩對自己、對朋友都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龍朋友搖搖頭不表態，示意身旁的蛇朋友接下去。
蛇朋友：“我堅決支持潛規矩。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能入圍十二路，坐在這裏和各位朋友共商，也是我當地的朋友謙讓的結果，我若空手而歸，就無法向家鄉的朋友們交待了。三位幸運的朋友把錢給了桃源居，還不如犒勞在座的朋友。”
馬朋友：“原來蛇朋友是成心來‘吃豆腐’的。我暫無立場。”
羊朋友果斷地：“我反對。我們來‘問’，心裏要裝有‘’。你們這樣做是對神規的公然破壞，也是對太陽神的褻瀆。私自串通，暗箱操作損人利己，視‘問’為兒戲，心打雷劈！”
猴朋友：“怕打雷劈的人就不會來這裏了。我們每人都交了十萬兩保證金，來‘問’都是誠心誠意的。三個‘問人’必定在我們十二個人當中產生，我們何必自相殘殺自抬價格呢？”
雞朋友：“有道理。我和蛇朋友一樣，進十二路也是付出代價的。真正想‘問’的朋友，若不先過我這一關，明競拍大會上，我將把競拍價抬高到二百萬兩！”
狗朋友：“反對潛規矩對自己沒好處。我們自己抬價，坐收漁利的是桃源居。如果我的出價在前三名，我願意奉獻給在座的朋友。”
豬朋友：“潛規矩雖不太好，既然大多數人都支持，我也不反對。”
鼠朋友：“經第一輪公開表決，有牛、兔、蛇、猴、雞、狗、豬七位朋友明確表示支持，虎、羊兩位朋友明確表示反對，龍、馬兩位朋友棄權。既然有半數以上朋友支持，我本人也支持。這樣，支持和反對的人數為八比二。虎朋友和羊朋友應該尊重多數人的意願，改弦易轍，請兩位三思。”
支持潛規矩的人明顯占上風。在潛規矩麵前，規矩顯得那麽的蒼白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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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第一場戲演完了，孰是孰非？”林鳳轉過螓首，看著方圓。
方圓：“這要看這三個奇貨可居的‘問’機會，到底是這十二位豬朋狗友的砧上肉，還是太陽城人的共同財富了。”
“一語道破，聰明！”林鳳完向侍女一招手，侍女立即從包裹裏掏出一條黑巾幫林鳳蒙住臉。
林鳳：“這裏有扇暗窗，隔壁看過來是一幅迎客鬆圖。關鍵時刻我們出手保護虎朋友和羊朋友，要特別提防鼠朋友和牛朋友。那鼠朋友是武狀元張武，七星龍泉劍‘一劍封喉’；那牛朋友是少林的俗家弟子鐵錚，金鍾罩功夫爐火純青，刀槍不入。你重點保護羊朋友，我重點保護虎朋友。”
方圓：“虎朋友和羊朋友是什麽人？”
林鳳笑：“守規矩的人。隻要守規矩，不管是什麽人，我們都要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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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朋友：“‘問’機會是整個太陽城人的共同財富，不是我們的砧上肉。先不改弦易轍，我問支持潛規矩的朋友，原來的‘問’規矩是怎樣的？”
見無人接話，虎朋友：“起拍價十萬兩，三個‘問’機會逐個競拍，報價最高者勝出。用來‘問’競價的銀兩，一律經過三三夜的誦經念佛，去昧滌汙，再兌換成太陽宮發行的‘問銀票’方可參與競拍。有幸中標登上太陽島‘問’許願的三路人，都要在太陽神像前經過三齋戒沐浴，修身潔行，才能登上太陽島。按規矩，我們現在都應在齋戒修身。”
牛朋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活人總不能被死規矩困死。規矩就像黔之驢，乍看起來能嚇跑老虎，其實伎倆有限。”
兔朋友：“得對，老虎豈能被驢嚇倒！敢於挑戰規矩的人才是強者。再，規矩也是人定的，定規矩的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桃源居定規矩逼我們同室操戈，我們自己定潛規矩保護自己有何不可？”
羊朋友：“‘問’規矩由太陽神作保障，是神聖的。你們都按規矩經過齋戒沐浴，卻在這裏汙言穢語，太陽神會報複你們的。殷鑒不遠，二十年前的‘翠屏火’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事不師古，必蹈覆轍，將萬劫不複！”
豬朋友狐疑地：“火燒了翠屏山莊確實可怕！太陽神還會顯靈嗎？”
大家都沉默，對太陽神似乎有所顧忌。
鼠朋友打破沉默：“太陽神肯定會顯靈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來‘問’了。問題在於，這三個‘問’機會已經是我們十二個人的，與他人無涉，桃源居可以拍賣，那麽我們自己可不可以相讓？”
蛇朋友：“桃源居可以拍賣，我們為什麽不可以相讓？就算這三個‘問’機會不是我們的砧上肉，也是桃源居的砧上肉，太陽城人很少得到實惠，怨聲載道。明月樓指控劉宗恒三罪，想必各位耳有所聞吧？”
羊朋友：“桃源居和明月樓因選戰互相攻擊，醜化對方，不足為據。隻要我一人不妥協，你們十一人都同意也是徒勞的。”
——公開競拍的優點在於，隻要有一人不妥協，其餘的人就無法串通壓價，確保公平競爭。
“還有我！”虎朋友立即聲援，表明嚴正立場。
居然有兩人拒分砧上肉，“協調會”陷入僵局。
房內一片沉寂。這些人都戴著鬥笠，雖看不見表情，但可以感覺到氣氛的緊張。
“告辭了！”羊朋友完一拍桌子站起來，準備離開。
隻要羊朋友離開，這場別開生麵的“協調會”就會流產。
“你敢？！”坐在羊朋友身邊的猴朋友猴急了，猛地站起來去摘羊朋友的鬥笠。羊朋友一側身避開，一拳擊向猴朋友腋下要害。猴朋友慌忙收手護住，用腳踹開自己的座椅後退。猴朋友身邊的雞朋友搶上擋住羊朋友的拳頭……
虎朋友見狀猛然站起，被坐在兩旁的牛朋友和兔朋友摁住動彈不得。龍朋友和馬朋友站起退到一邊冷眼旁觀。蛇朋友和狗朋友上去圍攻羊朋友。羊朋友雙拳難敵四隻手，急忙退到“迎客鬆”的壁下。猴、雞、蛇、狗四位朋友如餓虎撲食，拳頭如狂風暴雨般襲向羊朋友。驀然，“迎客鬆”飛卷，躍出一男一女兩人落在羊朋友前接住襲來的拳頭反手一擊，猴、雞、蛇、狗四人被逼退。一男一女是戴麵具的方圓和蒙麵的林鳳。林鳳順勢出手疾如如電，扼住猴朋友的喉嚨。雞、蛇、狗三人圍攻上來，三兩下被方圓擊退。
“女俠請放手，有話好，有話好！”鼠朋友慌忙站起來打圓場，示意同夥退到一邊，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因為“協調會”畢竟見不得人。
林鳳放開猴朋友，輕鬆地拍拍纖手，似乎手弄髒了。她的明眸瞪著鼠朋友，嗔：“你們是來‘問’的，還是來分贓的？”
鼠朋友鎮定地：“何來分贓？‘問’是我們十二個人的事，我們內部開個協調會，有何不對？”
林鳳：“協調會要用拳頭來協調嗎？按照太陽城的‘問’規矩，參與‘問’競拍的人惡意串通的，是對太陽神的褻瀆，理難容。太陽神有好生之德，饒恕你們，由桃源居替行道，沒收你們的保證金，並取消‘問’資格，以示懲戒！”
鼠朋友：“你是什麽人？憑什麽？”
林鳳：“不用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是誰。隻憑兩點，第一憑規矩，規矩對人一視同仁，必須人人遵守；第二憑拳頭。對於不守規矩的人，規矩要用拳頭來維護。有不服的，請上來！”
“得好，拳頭才是規矩！”牛朋友哈哈大笑地站起來。牛朋友的身體像一隻倒扣的鍾，強壯得像一頭犀牛。他晃晃鐵錘般的拳頭，虎步逼向林鳳，氣勢洶洶。
林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方圓挺身插上，：“我來。”
牛朋友一揮蒲扇般的手掌，牛氣十足地：“你滾！我想嚐嚐姑娘的粉拳，哈哈……”
方圓：“誰輸誰滾。我們不是來陪你玩的，姑娘嬌玲瓏，和你拚拳頭有失公平。”
牛朋友：“你還惜香憐玉，隻怕你沒有討公平的本事。這樣吧，我讓你打三拳，我若退一步算我輸。否則你們滾蛋！”
方圓：“不行！這不是賭……”
“行！”林鳳挺身：“讓我來，我輸了馬上離開，你輸你滾出太陽城。”
“你來？”牛朋友盯著林鳳一陣狂笑，笑得很輕狂。他脫下披風，雙腳開立成外八字，膝微屈下蹲，雙臂抱腋，雙掌護襠，昂首挺胸，如一尊金剛，穩如磐石。
林鳳不慌不忙繞牛朋友轉了一圈，站到牛朋友正麵，紮下馬步，狠狠地向牛朋友的胸前連擊兩拳，如打在銅牆鐵壁上，牛朋友的身子紋絲不動。林鳳展開手掌在牛朋友的眼前揮了揮，似乎打痛了手，忽猛退三步迅速前衝，雙掌摁住牛朋友的頭頂鬥笠躍起，淩空翻身下落一腳踢在牛朋友的膝關節窩，雙掌齊發推背，牛朋友雙膝一彎向前撲倒，鬥笠摔了出去，露出一個光頭。
牛朋友急忙爬起，嗷嗷大叫，張牙舞爪撲向林鳳。林鳳順手抓起一把椅子一擋，椅子被牛朋友的拳頭砸得粉碎。
“鐵錚，你自恃金鍾罩護體刀槍不入，卻敗在一個姑娘腳下，話像放屁，把少林寺的顏麵丟盡了。”冷眼旁觀的馬朋友。
牛朋友鐵錚充耳不聞，追打林鳳。方圓閃身上前擋住，被震退了一步。鐵錚依仗金鍾罩護體，肆無忌憚地揮拳攻向方圓。方圓身手敏捷，躲閃避銳，引誘鐵錚露出“罩門”——練金鍾罩的人腋下和襠部一般有“罩門”，相對易擊。方圓躍上桌子攻鐵錚的上路。鐵錚橫衝直撞，把桌子都砸塌了。方圓迅速躍過鐵錚頭頂，落下臥地從背後由下而上猛踹鐵錚襠部。鐵錚“嗷”的一聲抱襠蜷縮成一團直打滾。
“鐵錚，黔驢技窮了吧？快滾！”林鳳掃視一眼，傲然：“還有誰不服？”
鼠朋友平靜地：“拳頭是你們的硬，但桃源居的規矩我們無法信服。桃源居也在斂財，設局逼我們十二人火拚，我們隻是自我保護而已，經地義。桃源居可以放火，我們為什麽不可以點燈？”
方圓：“你們的腦子裏隻有潛規矩，把正經都念歪了。桃源居也許真的在以太陽城的名義斂財，但以你們的邏輯，隻要別人幹壞事，你們就可以幹，那麽任何人幹任何壞事，都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群起效尤，下將無是非了。”
“這位朋友得有道理，潛規矩總不太好。我先告退了。”豬朋友完疾步走了。
兔、蛇、猴、雞、狗等五人看了看地上的鐵錚，也匆匆走了。
鼠朋友看著倉皇離去的眾人，恨聲：“烏合之眾，王八蛋！”然後過去扶起鐵錚，拾起鬥笠幫鐵錚戴好，攙著鐵錚走出房門。
這些鼠朋狗友若能齊心協力，實力肯定在方圓林鳳之上，由於做賊心虛而作鳥獸散。
馬朋友突掀開羊朋友的鬥笠順手扔掉，大笑而去。
“劉鬆海？”龍朋友看著羊朋友驚聲。
羊朋友原來是桃源居的總管劉鬆海，難怪潔身自好，有利不圖。
劉鬆海老臉通紅，連忙撿起鬥笠戴上灰溜溜地走了。
龍朋友瞥了方圓一眼，也走了。
“多謝！”虎朋友抱拳向方圓致意，看了林鳳一眼轉身走了。
“事辦完了，酒還沒喝完。”林鳳解下麵紗，露出豔如桃花的笑臉，：“沒有喜酒，喝慶功酒。”
方圓：“喝林大姐的酒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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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和方圓回到“地”字號，各自入座，兩杯滿滿的美酒還熱騰騰的，辦事之利索猶如當年關羽溫酒斬華雄。
林鳳舉杯相邀，笑盈盈地：“兄台，多謝相助，敬你熱酒以表謝意，同時以表慶賀。”
“林姐機智過人，身手不凡，隻是把機會讓給我而已，謝你才對。”方圓著舉杯和林鳳的杯子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後拿起麵巾擦嘴。
林鳳：“兄台客氣了。鐵錚練外家功，抗打擊能力強但行動遲緩，因傲慢而輕敵，我僥幸才占到一點便宜。那鼠朋友張武內外兼修，武功高深莫測，隻有你對付得了。今他藏而不露，也足見兄台的威懾力了。”
方圓看著林鳳：“林大姐對我好像很了解？”
林鳳狡黠一笑，：“可以這麽，因為我知道你是方圓。”
方圓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原來林姐早知我的身份。自古酒無好酒，局無好局，林姐為我設酒局，果然暗藏玄機。”
林鳳起身傲然：“你自己也知道，我的酒，哪有這麽容易喝的？傷口被我拍了一下，還痛嗎？”林鳳完盯著方圓的左膀，“格格”笑起來如花枝亂顫。
方圓摸摸左膀，：“被名門正派咬的，鑽心痛，一輩子都痛！”
林鳳得意地：“不用窩火，隻怪你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在林家塢，我聽林村長你能打敗‘鴛鴦劍’夫婦，就知道你不簡單。後來在東海餐館碰杯較勁，發覺你的武功在我之上，這樣的人屈指可數。從東海餐館出來時，我看你和方平眉來眼去。早上在‘問埠’，方圓就穿你這套衣服，而方圓為了查找司馬空空的下落，一定會想方設法混進桃源居，跟我進去是最好的途徑。綜合起來分析，你就是方圓無疑！”
方圓撕下麵具扔掉，喟然：“在林姐麵前，這麵具是多餘的。今終於領教到了‘淩波仙子’的聰明才智，果然名不虛傳。”
林鳳：“方圓，你心裏肯定不服，我捕風捉影碰運氣。有一點你一定想不到，我為什麽帶你去見劉汝？”
方圓：“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交桃花運，而是桃花劫。”
林鳳：“劉汝有一個特長，她看過的人，不管怎麽易容，她都認得出來，連易容大師‘千麵郎君’也逃不過她的眼睛。你還記得三前在半仙閣，劉汝為你畫像吧？”
算命前畫像，是半仙閣特有的規矩，方圓當然不會忘記。方圓歎：“難怪桃源居對來太陽城的人了如指掌。林大姐打算如何處置我？”。
林鳳笑眯眯地：“我是話算話的。我不是過嗎？走出醉仙樓後讓你成名。我在你剛才喝的酒裏下了‘軟骨散’，我用鏈子拴住你的脖子，牽到街上去賣給馬戲團，叫馴虎師把你這頭惡虎馴化成動物明星，名揚下。”
林鳳完一伸手，衛士遞來一條鐵鏈。林鳳笑靨如花，接過鐵鏈慢悠悠地走近方圓，把鐵鏈抖得“鐺鐺”作響，拴寵物似的套向方圓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