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上門女婿5
顏海實在太過美味,看著就活力十足的可口,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要先奔著他去。
閔行看著那隻手慢慢爬上了顏海的床,似乎要鑽到顏海的肚子裏去,將他五髒六腑都給掏出來,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他勉強從喉嚨裏發出來三個字:“顏少爺……”
這聲音聽著比蚊子叫的都輕,連他自己都要略過了去,更別提還在熟睡中的顏海。
那隻手尖利的勾動了顏海的衣服。
顏海忽然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緊跟著一道微光閃過,那隻手也消失不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閔行猛的鬆了口氣,一顆心落到了肚子裏,越發後怕起來,半也不出一句囫圇話,看著顏海隻是哆嗦。
顏海飛快的解衣服,大聲道:“閔行,快看看,我身上是不是被火給燒了,燙死我了!”
閔行咕嚕著兩隻眼睛看過去,就見他左邊肩膀上通紅一塊,確實像是被燙傷了一般。
“沒、沒事。”
顏海這才注意到他,沒被鬼嚇到,倒是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道:“你怎麽了,臉色那麽差,不會病了吧。”
閔行搖頭,又覺得自己頭暈腦脹,在心裏萬分後悔自己竟然敢來這裏找人。
這可不是他能幹的事情。
“沒、沒病,剛才有個東西,跑你身上去了,可能已經被那個護身符擋住了,你背上紅了一塊。”
顏海一聽,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後知後覺的害怕了一下,又將這害怕丟到腦後去了。
誰讓他沒看見呢。
“誒,禦步呢?”
閔行哆嗦著爬起來,喝了口茶壓驚,道:“不知道,應該是跟寧大師在一塊兒吧。”
“哦,”顏海十分不高興,“就會背著我搞事情。”
閔行沒聽清楚,道:“什麽?”
顏海道:“沒什麽,胡大痣呢,被吃掉了?”
閔行這才想起來胡大痣,連忙道:“差點把他忘了,憋在被子裏,不會悶死了吧。”
他將被子掀開,見胡大痣還有呼吸,暈的十分酣暢,也懶得叫醒他,坐在一旁開始奮筆疾書,平複自己的心情。
外麵也是一場風雨。
禦步打著傘,循著圍牆走了大半圈,並沒有找到人。
他也不繼續找,撐著傘就往回走,忽然就被一堵牆擋住了。
這裏明明是一條路,怎麽會多出來一堵牆?
而且這牆像是會動一般,看著十分柔軟,雨滴落下,直接被這牆壁給吞了進去。
這是一堵“活”牆。
禦步略微沉思,回頭一看,就看到四周都是牆,將他困在了這方寸之鄭
牆還在步步逼近,要將他吞噬。
禦步剛要伸手去取符咒,又停住了手,璧山眼睛,默念一句:“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他兩肩上瞬間鬼氣衝,蓋過了這一座宅子帶來的陰沉,無數黑沉沉的鬼魅自他背後冒出頭來,青麵獠牙,張牙舞爪,成為極為凶悍之物。
禦步閉著眼睛,直接朝前走,管他前麵是什麽,就是刀山火海,有寧昭的敕令在,他也闖的過。
他整個人都融進了牆壁之中,這感覺十分惡心,好似被什麽東西吞入了胃裏,這胃也在蠕動,要將他化作一堆白骨。
令人作嘔。
這牆壁沒能留住他,在他穿牆而過的時候,牆壁劇烈顫動起來,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禦步睜開眼睛,連帶著傘都完好無損。
他鬆了口氣,低頭嗅到自己身上一股淡淡的腥味,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寧昭正從枝丫密布的花園裏漫步過來,看他臉色難看,眼睛通紅,不知出了什麽事,上前一步道:“怎麽了?敕令有反噬?”
禦步搖頭。
他隻是想換衣服,想洗澡,可是今早上出門忘記帶行李了,這麽一套衣服還要在這裏將就三,想想就痛不欲生。
寧昭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你不在屋子裏,怎麽出來了?”
禦步將剛才的事情跟寧昭了。
寧昭道:“都是假象,不用在意,那些人早已經死的連渣子都不剩了,走吧,回去吧。”
禦步跟在她身邊,道:“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寧昭道:“已經大致知道這屋子是怎麽回事了,不過要找到出去的辦法,還要再想想。”
禦步嗯了一聲。
寧昭進了屋子,看到顏海和閔行都醒著,一眼就知道屋中生了變故,也不多,就讓他們去睡覺。
顏海眼巴巴的看著寧昭,道:“我們不會真的要在這鬼地方住上三吧,吃沒的吃,喝沒的喝。”
寧昭道:“不一定。”
顏海道:“那是呆一還是呆兩?”
寧昭道:“要是出不去,就得長長久久的住下去了。”
“什麽!”顏海驚叫一聲,“大門一開,我們兩條腿就邁出去了,怎麽會出不去?”
寧昭道:“明大門開了你去試試,現在睡覺。”
顏海道:“試試就試試。”
寧昭衝他齜牙一笑:“對,試試就逝世。”
一屋子人,寧昭一回來,心都定了下來,慢慢困意上來,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就連禦步也覺得眼皮十分沉重,坐在凳子上睡著了。
讓他去跟沒洗臉洗腳的顏海睡一張床,他寧願現在就出去叫鬼吃了。
寧昭搬了把凳子坐在門口,她身上的氣息慢慢籠罩住了整間屋子,宅子所帶來的陰沉氣息消退,隻剩下地獄一般的黑暗。
還有冷,從心裏泛起來的冷,是死亡來襲的寒意。
三個大夥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一覺睡到了亮。
禦步一睜眼,就看到門已經開了,寧昭目光淡漠,獨自一人站在晨光之鄭
金光交織,從樹頂縫隙落下,被照成金光的露水一並落下,低落在鏡子一般的水窪之鄭
滴、答。
漣漪蕩漾,寧昭闔眸仰頭,被樹木剪碎的金光斑駁的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仿佛在傾聽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
安靜、孤獨、空靈。
寧昭察覺到他起來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烏沉沉的眼睛裏還留著金光落下的光點,像是一尊羊脂玉的神像。
她被禁錮在這尊神像裏了。
禦步不知為何一陣蒼涼之意從自己心裏浮起,不僅僅是寧昭帶來的感覺,而是這個世界都是如此,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悲牽
就連自由這兩個字裏,都透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