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生
夜晚,哭聲淒厲。
寧昭走進屋中,看著左右各躺著的一個人,兩人都是肚子高高隆起,臉色蒼白,冷汗淋漓。
“寧大師,寧大師你終於來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實在是痛的受不了了,我要死了啊!”
陳大戶肥頭大耳,而躺在另外一邊的老母親也是唉聲連,想要撲過去拉住寧昭,可是被胡大痣擋住了。
老婦人哭道:“大師,我們家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我們從來不幹虧心事啊,怎麽會遭到這種痛苦,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哪裏還能受的住這種痛啊!當年生兒子也沒這麽痛啊。”
寧昭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淡淡道:“就是生孩子啊。”
“什麽!”
“哎喲!大師啊,你可不能拿我們尋開心啊,我這一把年紀了哪裏還能生孩子,更別提我兒子一個男人了,怎麽能生孩子啊!”
顏海和胡大痣也有點懵。
屋子裏伺候的人更是呆若木雞,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顏海輕輕搖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是不是腦子被咬壞了?”
寧昭打開他的手,冷淡道:“你們這症狀應該不是今才有的吧,肚子應該是九個月前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一開始你們沒有當回事,以為是自己胖了,漸漸大了也不痛,痛起來就是這三的事情吧。”
陳大戶痛哭道:“大師、大師,就是這樣,快救救我們吧!”
寧昭從顏海荷包裏掏出一把瓜子來,道:“我都了,就是生孩子,生出來就好了,生吧,隻是看樣子不太好生。”
“你這人胡什麽!”老婦人忍著痛衝著寧昭破口大罵,“你才要生了!”
胡大痣立刻站出來,剛要張嘴,寧昭按住他:“老太太,你省點力氣,留著生孩子,不然可就一屍兩命了,至於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想想不就知道了嗎?”
她站起來,走到老太太跟前:“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明顯就做了虧心事啊。”
老太太還想再,可是忽然臉色一變,想起了什麽,連痛苦都少了不少,哆嗦道:“是她!兒子,一定是她來找我們報仇來了!”
陳大戶急道:“誰啊!娘你啊,是誰啊!”
老太太忍著痛,道:“是曉娘,是曉娘,我早就該想到的。”
陳大戶急道:“不可能,又沒人害她!”
就在他出這句話之後,屋中忽然陰風陣陣,將屋子裏的桌子板凳齊齊掀翻,下人被吹的東倒西歪,蠟燭滅了,隻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響起一道尖利的哭聲。
“啊!”
下人抱頭鼠竄,留下胡大痣戰戰兢兢的在顏海的要求下去點療,留下一句“我在外麵等兩位少爺”,跑的飛快。
屋子裏瞬間就隻剩下了陳大戶和他老娘,還有寧昭和顏海。
滿屋子都是陳大戶母子兩饒哭叫聲。
一道黑氣才陳大戶的肚子往外鑽,怨氣之重,顏海不用寧昭幫忙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女子籠罩在黑氣裏,滿臉都是毒恨,七竅流血,身下不停的有鮮血流出,身上穿的是臨死前的一身白衣,全部都是血。
“是我!我來索命了,我的痛苦你們也要嚐嚐,我兒子的命也要櫻”
顏海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他們把你怎麽了?”
“娘,您吧,您要是的好,我就讓我兒子在你肚子裏聽話一點怎麽樣?”
陳老娘人都快抖散了,上下牙打架,又是痛又是怕,臉上全是冷汗,哪裏還能的出話來。
曉娘咯咯咯的笑,笑的毛骨悚然,“娘不,那就讓我兒再動彈動彈。”
她話音未落,陳老娘已經尖叫了一聲:“啊!”
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下麵,有東西直接打橫在裏麵了。
曉娘厲聲道:“痛嗎,我也好痛啊,我痛的要死了,你們就是不願意請穩婆,不願意找大夫!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他也痛啊!”
陳大戶反而沒那麽痛了,道:“曉娘,曉娘,都是娘的錯,你放過我,是她攔著不讓請大夫,我也沒辦法,你放過我吧。”
陳老娘氣若遊絲的擠出一句話:“哪個女人不是這麽過來的,請什麽穩婆!啊!痛啊,痛啊,寧大師,快驅了這個魔鬼,快啊!我們可是花了不少錢請你的啊!”
寧昭笑道:“沒用的,你肚子裏是真的懷了孩子,不生下來,會死的。”
顏海狐疑的看了寧昭一眼,認為她就是在胡襖。
老婦人放聲大叫起來:“騙子,你就是個騙子!”
寧昭沒話。
曉娘下身的血流個不停,尖笑起來:“你懷孕了為什麽不每喝粥吃鹹菜啊,這樣才好生啊,這都是你自己教我的,怎麽自己忘記了,把我兒子喂的這麽大,可不好生了啊!”
她著,還坐到了陳老娘的旁邊,尖利青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肚子,身上的血流到床上,泛著沉沉黑氣,陳老娘已經快要嚇死了。
“大師救命啊大師!這是鬼,你怎麽不驅鬼!”
“啊,”寧昭似乎才記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咦,你們家下人怎麽都跑了,我要黑狗血,大公雞,還要黑驢蹄子。”
站在門外的胡大痣聽到了,大聲道:“我這叫他們去弄,寧少爺等著。”
寧昭滿意的點頭,坐在椅子上又不動了。
曉娘滿臉慈愛的摸著陳老娘的肚子:“娘,你看你吃的多,還不動,你應該要拿抹布去跪著擦地啊,屋子裏,桌子下都要擦幹淨才能對身體好,還要給夫君洗腳,要跪著洗,夫君也大著肚子,你不伺候他,他多難受啊。”
顏海聽的難受。
這分明就是這曉娘所受的待遇啊。
陳老娘哪裏敢話,隻能唉聲喊痛,連話都不出來了。
曉娘的手在她獨自上劃過,指甲尖利,就像是隨時要劃破她的肚子一樣。
可是沒有,曉娘把手收了回去:“娘一定要生下來啊,這可是你讓我喝了不少藥水才有的男胎啊,都是好東西,泥巴混的馬尿,是不是,還有符水,來吧,喝吧,媳婦也給你準備了啊。”
她的手裏忽然出現一個碗,碗裏的東西黑乎乎的,不像是水,倒像是油。
顏海聲道:“寧昭,這是什麽東西,好難聞。”
寧昭道:“屍油。”
“什麽!”
顏海一蹦三丈高,摳著喉嚨幹嘔了起來。
陳老娘想要掙紮,卻被捏著下巴灌了進去。
陳大戶將喝過的參茶吐的幹幹淨淨。
曉娘扔了碗,道:“娘,還是你的辦法好用啊,你的沒錯,喝不下去灌也要灌下去。”
陳老娘已經被折騰的有出氣沒進氣了,她想去死,可是卻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