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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規律

  天台。

  蘇爾對鬼向來敢下狠手。

  電擊器蠶食著鬼老者體內的陰氣,蘇爾面帶微笑:「光是乾嚎可不行,您老這麼久一滴眼淚都沒掉。」

  鬼沒了陰氣支撐,消失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老人憤怒:「為什麼從我開始下手?」

  不知道尊重老弱病殘么!

  長久以來的副本生活只教會蘇爾柿子要撿軟的捏。

  「十秒鐘,哭不出來弄死你。」

  一滴淚水落下。

  老人是被氣哭的。

  蘇爾轉移目標,順利拿到中年女人和女孩的眼淚,就沒再過多為難她們。不過這兩隻鬼顯然出問題的不只是記憶,還有腦子。

  一個腿被啃掉了大半,一個臉皮都快扯沒。稍稍緩過來一些,竟然又開始新一輪的互相折磨。

  女人的丈夫沉默地交出眼淚,直到蘇爾要離開天台時,依舊是一言不發。

  抱著答案之書回到教室,進去的一瞬間蘇爾感覺像是化身移動的活靶子,無論走到哪裡身上都會有視線聚焦。

  「厲害!」他剛一坐下,就有人移動到身側:「你是怎麼從鬼掌心中逃脫的?」

  為了不暴露電擊器的存在,蘇爾半真半假說:「一家鬼關係不是很好。」

  「可我們又聽到了哭聲。」

  蘇爾一本正經:「後來它們和好了,喜極而泣。」

  「……」

  瞎話也不是這麼編的。

  蘇爾倒也沒有得罪人的想法,中肯說道:「目前看來,答案之書確實不會超過個人能力範疇。」

  來打聽消息的玩家若有所思,道了聲謝,重新坐回原位。

  蘇爾活著回來,側面讓不少人鬆了口氣,單論實力他並不拔尖,這都能從三隻鬼的包圍中活下來,證明生還機率還是很大。

  很快又有第二個人開始翻書,運氣不是很好,停在的頁面上寫著猜謎語。

  教室的燈一瞬間滅了。

  沒人大呼小叫,最開始的驚愕過去,有道具的拿出道具,沒有道具的,悄悄朝較為隱蔽的角落移動。

  誰也不敢輕易發出聲音。

  「是紅色,不,是綠色!」

  驚恐的聲音打破沉默。

  三秒鐘后,燈重新亮了,血腥味在教室內飄散開。

  不久前翻書的玩家頭微微朝後仰著,舌頭被連根切斷,他還活著,然而身體僵硬如雕塑。離得近的人有心想幫一下,卻發現怎麼也掰不動對方僵直的身體,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名玩家被血嗆死。

  『猜謎語』的正下方多出一行血寫的小字:【回答錯誤。】

  好不容易才緩和一些的氣氛重新變得緊張。

  先前關心過蘇爾去向的女玩家叫高芮,手指因為緊張合攏:「我什麼都沒聽到。」

  紙上寫著猜謎語,然而除了最後驚恐的呼喊,全程都沒有聽到鬼在說話。

  鬼是何時出現,何時離開,都是一個謎。

  「探究這些沒用,」一名叫單蒙的玩家冷靜分析:「還是想想有什麼其他方法找到畢業證書。」

  集思廣益,未必不能找到法子。

  高芮下意識看了眼講台上的主持人,發現對方一直在閉目養神后膽子稍稍大了些:「要不……四處看看?」

  有人當即反駁:「隨意流竄可能會遇到鬼。」

  「進了遊戲做什麼都會有風險。」高芮說著突然看向蘇爾:「先前出去時,你還記不記得一層有多少教室?」

  「三間。」蘇爾:「共五層樓,從天台上看,東面是操場,旁邊還有一棟樓。」

  「幾十年前這裡是工廠為員工子女辦得學校。」

  東風居士一開口,玩家立時全部朝他望過去。

  「只有小學,面積不大,沒有廢棄前,這棟樓供三年級以上的孩子使用。」東風居士睜開眼:「一二年級學生被安排在另一棟三層矮樓,校長室也在那裡。」

  介紹的可謂是相當詳細。

  玩家捕捉到關鍵詞:面積不大。

  意味著的確有找到畢業證書的可能。

  單蒙:「我看還是別抱太大希望,萬一東西被藏在地底下……」

  「證書是我親手放的。」東風居士緩緩道:「紙質東西在地下不好保存,它們就藏在兩棟教學樓中。」

  來了。

  主持人開口的剎那,蘇爾腦海中綳著的弦震動了一下……坑來了。

  通常主持人溫柔地對玩家進行某種誘導時,意味著已經高舉屠刀,就等著腦袋自己湊過來。

  他有顧慮的,其他人也有。

  但東風居士開口的時間節點選得實在是太好,一名玩家眨眼間神秘死亡,甚至來不及拿道具自救,答案之書的危險性可見一斑。

  教學樓內就算有鬼,也不會比剛剛那種情況更加危險。

  「分組吧。」紀珩前排的男人開口:「遇到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這句話水分很大,說句不好聽的,打不過跑最慢的就是留下充當替死鬼。

  不過提議還是得到大部分的贊同,至少比較穩妥。

  「正好一共有四組,」那人繼續道:「也免去分的麻煩。」

  「呵。」單蒙冷笑。

  這麼做得用意很明顯,和實力強的人一組總歸危險係數要小一些。

  他那一組紀珩實力強,蘇爾腦子活絡,剩下一個靈值挺高。

  「不合適。」單蒙沒給他面子:「有的組才兩人。」

  玩家總共才十來個。

  前排的人正欲反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紀珩突然抱書站起來,笑了笑:「我和蘇爾單獨成組。」

  蘇爾還沒就此作出反應,紀珩先聲奪人:「走吧。」

  空蕩蕩的走廊,雙方漫無目的地前行,蘇爾詢問:「去哪裡?」

  紀珩:「你想去哪?」

  「往下走。」

  紀珩點頭:「那就先去頂樓看看。」

  「……」

  事實證明利用蘇爾排除錯誤選項的方法沒錯,連著上了兩層樓,都未曾遇到異常。

  頂層是廣播室和活動室。

  紀珩:「你想進哪裡?」

  蘇爾遲疑了一瞬。

  紀珩擺擺手,表示猶豫后的答案可能不準,隨手推開了廣播室的門。

  器材上落著厚厚一層灰,蘇爾用袖子掩住口鼻,拂去麥克風上的灰塵。

  教學樓內供電正常,按下開關,麥克風旁邊的按鈕紅燈閃了下,蘇爾看向紀珩:「好像還能用。」

  說完開始翻看放在一邊的記錄冊。

  「想問天問大地——」

  音樂響起的猝不及防,又戛然而止。

  蘇爾一扭頭,就看見紀珩在折騰設備。

  「音樂配得挺應景。」紀珩隨意說了句。

  蘇爾的目光重新移回記錄冊,從日期看,上面的播音員是每周一換,名單沒有規律可循。

  紀珩從柜子里翻出一個抽籤桶,有一根刻著『今日小播音員』。

  「是靠運氣選取。」

  蘇爾評價:「很新穎。」

  過往的副本里,規矩命運戀愛……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故事核心,如今又成功集齊了一種。

  一邊尋找線索,蘇爾突然說起在天台上的經歷:「當時一段記憶毫無預兆浮現,是我因為左撇子在被人教訓。」

  全程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連女人說話的語氣都重複了一遍。

  紀珩因為他的過於坦白怔了下。

  蘇爾不以為然,認為有些未知的事情還是分享出來好。

  「除非是過於古板嚴厲的家庭,一般人很少會因為孩子左撇子進行責罵。」紀珩稍稍分析了一下:「出現在你記憶里的人……」

  「很模糊,但感覺是親媽。」

  紀珩眉頭微緊,瑣碎的細節聯繫在一起,隱隱指向蘇爾的過去並不像記憶里的那般安穩。

  對此蘇爾心態平穩:「只希望別和遊戲扯上關係。」

  好不容易想出來幾句安慰的話語,還未開口就被堵了回去,紀珩試探問:「你不難過?」

  蘇爾:「還好。」

  他一直想探究的是自己為何不能對父母離世產生情感起伏,如果責任不在個人,沒必要為別人的過錯買單。

  何況那段記憶不知為何已經被清除。

  皆大歡喜。

  恰在這時,樓道內傳來輕微的響動。

  紀珩走到門邊,一把打開門,倒是把外面的鬼嚇了一跳,直接跳了起來。

  「不在這裡。」沒頭的孩子進來繞了一圈,抱著小皮球自言自語離開。

  蘇爾處在斜側方,沒有視覺死角:「估計誰又不走運地翻到玩捉迷藏的書頁。」

  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時刻提醒他至少還有三百多頁等著安排。

  「其實能找到些規律。」

  紀珩把書放在桌面上,閉眼十秒鐘后翻開,內容是『天氣不錯。』

  明顯屬於安全期的無用答案。

  緊接著他又翻了一次,頁面中間只有一個字:是。

  連續五次,都規避了風險選項。

  蘇爾嚯了聲,這種概率必然不是運氣,而是掌握了某種訣竅。

  「翻書時不要只想著問畢業證書在哪裡。」

  蘇爾明白過來。

  紀珩:「五分鐘后的天氣如何……這類是安全牌。」

  越是簡單的問題,越容易從答案之書里得到針對問題的答案。

  蘇爾挑眉:「回答高難度問題的準確率可能是百分之一,但低難度的幾乎是百分之百?」

  紀珩瞥了眼答案之書:「可以逐步進行試探,詢問和畢業證書打擦邊球的問題。」

  蘇爾思索稍頃,頷首:「三百六十七這個數字就很妙。」

  如果副本足夠公平,無意義答案的頁數約莫會和撞鬼的頁數對半開,剩下的一頁正好就是藏畢業證書的位置。

  想到這裡蘇爾閉上眼睛,意圖親自測試。

  即將翻頁的時候忽然睜開眼:「裡面答案是不是會隨時改變?」

  紀珩點頭,他之前問得幾個問題已經證實了這點。

  遊戲量身定製的書籍,自然不會普通。

  蘇爾原本準備提個淺顯的問題試試,臨時又改了主意。

  自從上個副本『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心理暗示,加之被維護時瞬間的心悸,讓他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掌心覆在硬殼書皮上,考慮到直接問和紀珩會不會產生感情算是探測未來,答案之書給出結論的可能性很小,蘇爾盡量放大並模糊概念——

  求問我的感情生活會是什麼樣?

  默念完隨手一翻,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出書吧。

  作者有話要說:

  答案之書:渣男!拿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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