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該死的趙晉何在
珠簾低垂,熏香縈鼻。
“咳咳……”蘇芷被刺激性的氣味熏得睜開了眼。
頭上是鴛鴦戲水的對帳,銅質雕花的彎鉤。
帳外是精細的成套紅木家具,地上鋪著大紅撒花地毯……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她一個筋鬥翻身而起,心下緊緊一揪,四處打量著,房間裏沒人,但是走廊上人影重重,還有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可見人不少。
“青離?”她下意識去喚她。
她記得昨夜她們因為逛了一下午的街有些累著了,早早用了晚飯
便睡下了。
之後的事情她便不記得了,等到醒來就是此時這般光景。
她輕輕動了動,身體麻痹,四肢無力,再加她說出來的話都是嘶啞而無力的,深知藥性的她很清楚她與青離必定是中了別人迷藥的招了……
她有一種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的感覺。
明明她最擅長用藥,卻反而在這上頭栽跟頭。
大概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對藥物太過了解,便在這方麵不曾刻意設防,如此才會中了別人的迷藥……
心底的悔恨讓她渾身充斥著一種無助感,讓她無法定神、慌亂無依。
長久的混亂過後,她拖著疲憊綿軟的身子看向門外,想要趁著此時無人逃離此地。
可手剛搭上門栓,便見門口人影一閃,一道肥碩圓滾的身影推開了房門。
正好將她撞了個結實。
“呀,美人兒醒了!”瞧見她驚訝的臉,來人嘿嘿銀笑著,臉上充斥著濃濃的興奮,雙手不停地摩擦著朝她襲去。
蘇芷拖著厚重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勉強躲避開來:“你……你是什麽人?”
“老子是什麽人?老子不就是你男人嗎?哈哈哈,來,美人兒,老子早就聽說今日的貨色很鮮嫩,沒想到看到你比老子想象的還要鮮美,嘖嘖,老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嚐嚐你的味道了。”
那人撲上來把蘇芷眼前所有的障礙物全都清理掉了,她一眼看到了他的長相。
肥頭大耳,又壯碩,這模樣……便是找遍了鎮子恐怕都不會有幾個長得相似的。
蘇芷心裏隱隱猜測著他的身份,可他自己卻在興奮之餘開始自爆身份。
“老子可是這方的都指揮使,朝廷正三品的大員,掌管著手頭上萬餘兵馬,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
蘇芷心頭一震,這裏的都指揮使不就是阮角夏嗎?
“你個軟腳蝦,大傻·逼……你給我住手!”她氣得大罵。
還以為是誰在算計她了,沒想到竟然是他!
“哈哈哈,真是夠味,老子喜歡!”
蘇芷大罵他的話倒讓他更加來勁兒了,他自顧自地說著他從前看到的女子從來都想著要討好他,哪裏還會有這般罵人的人。
當然關鍵不是蘇芷會罵人,而是她的長相,比他見到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好看,那精致的麵容,雪白如凝脂的皮膚,嘖嘖,草原上剛產出的牛乳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越想越心動,越想身體裏某人因子就越是漲大,一圈又一圈,直到將他所有的理智淹沒……他騰地撲向蘇芷。
“喂……阮指揮使……”蘇芷被他紅血的雙眼瞪著嚇了一大跳,連忙就地蹲下,躲過他直直的撲上來,還順勢扔了一個板凳過去攔住他的去路。
“哈哈哈,好潑辣的貨色,老子喜歡,喜歡啊,嘿嘿嘿……”
那聲音又粘又油,蘇芷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一邊躲開他的摟抱,一邊連忙思索著怎麽樣才能擺脫他,最好是徹底永遠地擺脫!
可她想得倒是好,但這會兒的阮角夏因為臨出門前被人灌了幾壇馬尿,此時就跟個傻子似的,走路走得東倒西歪。
“等等!”蘇芷大叫。
聞言,阮角夏哈哈大笑:“哈哈哈,等等,行啦,隻要美人兒乖乖的,老子別說是等一等,等兩等也使得!”
蘇芷手指在衣袖裏摸了一圈,她的東西居然不見了,她咬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想要我聽話也行!”
“嘿嘿,美人兒可真是識趣!”阮角夏驚喜地瞪大眼睛,黑紅的臉上銀邪之氣更甚,伸手就來拉她。
蘇芷靈巧地側身避開,阮角夏把臉一沉:“美人兒,你不是要聽話嗎?現在老子要讓你趴下,把衣衫除了。”
蘇芷扒在圓柱上,指了指不遠處的桌案,那上麵有個紫色的荷包,裏麵放的東西正是她丟失的那些東西——看來搜查的人並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和厲害之處,便隨手將它們扔在了那裏。
“把我的東西還我,我就聽話!”她原本想要借機轉過去,可阮角夏卻正好倒在她過去的必經之路上,沒有辦法,她隻好直言要求。
“哈哈哈,要那玩意兒做甚,趕緊著跟老子玩樂才是真的,來,來……”
蘇芷卻說她必須要拿到那個東西,不然她就抵死不從。
“嘖嘖,你真麻煩!”阮角夏舔著嘴唇,搓著手,渾身已經開始變得火熱,他忍不下去了。
便趁機要求讓她親他一下,他就算看到了她的誠意,不然他可不滿足她。
蘇芷心中憋屈,想讓她親他,門都沒有,可她與眼前之人實力懸殊,在這個時候,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與他硬剛。
她隻好忍著惡心和全身起來的雞皮疙瘩軟聲道:“阮將軍,實不相瞞,我現在很害怕,而那裏麵裝的是一味很好用的藥……你要不要試試?”
“哦,什麽好藥,老子用過的可不少!”
“那你更應該試一試了,那是來自於南詔的,隻需要一滴就能讓人有如上天入地之感……”
阮角夏聽著新鮮,但是心裏卻又有疑惑。
這個女子她聽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怎麽如今到了他麵前竟然就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他有些不信,但眼前的女子實在是長得嬌嫩,一身白衣白衫立在跟前,俏生生的,說話聲音又是嬌媚清越,撓得他心癢難耐。
不管怎麽樣,這樣的人間極品他必是要品嚐一番的!
他一邊指著那邊的東西,突然朝前撲去:“別多言了,美人兒,老子的技術你不用藥也能讓上天……”
“啊……不要!”蘇芷嚇了一跳,明明看到這死軟腳蝦已經動心了,為何會突然發生改變?
她被這樣一撲,雖然及時避開了,但是卻離得那張放荷包的桌子越來越遠了。
失了倚仗,又麵對著這樣一個讓人惡心而又強壯的餓中色·狼,實在是讓她心慌。
阮角夏找準了時機撲上去,雙手一抓便將左右撲騰地蘇芷抓在了手裏,大掌順勢撫上她的臉頰。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驚嚇的模樣,嘿嘿,來,讓老子摸摸……嘖嘖,好嫩,好香……老子真想馬上吃了你!”
蘇芷一手護在胸前,不讓他更近一步,一手用力去掰他強壯的大手。
幾番折騰幾番掙紮,蘇芷並不能掙脫,而阮角夏卻也沒能占到便宜。
他的雙手被蘇芷用長長的鋒利的指甲劃得全是血印子。
甚至手背上有幾處地方好像連肉皮都被她抓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個長得如天仙似的人兒,心眼怎麽就那麽狠?
他開始重新考慮讓她聽話。
在她用力架住他撫向她凶前的手後,張嘴就要咬。
阮角夏用力推了她一把,蘇芷小腹痛得抽搐,可她一看她倒向的方向正是案桌的方向。
她心頭一顫,身子一扭,中途改變了摔倒的方向,整個人倒向那尖銳的桌角。
痛意立刻襲來,可她顧不得疼痛,迅速握緊荷包,從縫隙裏抽出一個小瓷瓶。
阮角夏正衝上來,想趁她摔倒的瞬間壓倒她,好立刻將她給辦了,她真的已經挑戰了他耐心的極限。
卻不想迎接他的並不是嬌軟的身軀,而是一團黑色的粉末。
“嘶……你個賤女人,你往老子身上灑了啥子東西,你把老子的眼睛都整看不見了!”
他捂著眼睛,隻覺得裏麵燒灼不已,疼得他破口大罵,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狠辣,呲著牙活像要將蘇芷咬一口似的。
蘇芷撒完藥粉立刻退到離他五步遠的珠簾後麵,珠玉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平日裏聽著隻覺得悅耳,而如今聽著,卻讓她渾身覺得糝得慌。
尤其當她剛剛才以為這是個安全的地方後,就看到阮角夏循著聲音突然一手捂著眼睛,一手就抓了過來。
蘇芷嚇得渾身顫抖著,她死死咬住唇,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這些黑色粉末用的是黑蔁草加薄荷粉配製而成的。
一點點粉末就能讓人的眼睛又涼又辣,造成短時間的失明,若長期下去的話,眼睛便會真地看不見,最終變成一個失明之人……
如果不是她剛剛太過害怕,走投無路了,她不會下這麽狠辣的藥物。
不過眼見著他中了藥粉還是這麽的凶悍,蘇芷也不後悔了,她若是不下狠手,這個人是斷然不會放過她的。
安慰自己一番之後,蘇芷害怕惶恐的心有小小的放鬆,但聽見阮角夏還在忍著痛意在房間裏四下亂竄,嘴裏還罵罵咧咧地用手臂做掃蕩的手勢胡亂的抓撓。
“賤女人,死瓜1批,你居然敢算計老子,老子一定不會讓你好過,你等著吧,等到老子眼睛看得見了,一定要將你的衣衫扒1光,將你狠狠的折騰,完事後,把你送到軍營裏去,丟到稻草上任由萬千軍士玩·弄你個破鞋……”
難聽的話,像流水一樣從阮角夏嘴裏冒出來,蘇芷聽得驚訝不已,這些話,她從前簡直是聞所未聞,此時聽得耳朵隱隱生疼!
她恨不得立時上前狠狠抽他一個大嘴巴子,可是她不能。
她下的這些藥粉暫隻夠將他的眼睛刺激得睜不開,卻並沒有對他的其他攻擊力產生影響。
所以此刻她若是鬧出動靜來,鐵定要被他發現,一旦她落入他的手裏,可能剛剛才被他罵過的話瞬間就能成了現實。
她窩在桌案下麵,聳著肩膀緊緊揪住桌布,一聲不吭。
還時不時地見到他胡亂地衝打,快要衝到跟前來的時候,就立刻扔出握在手裏的茶盞,砸向那些低垂的珠簾,鬧出動靜來將他的吸引力引開。
可這樣的方式也不是長久之計,她手裏的茶盞已經砸光,而阮角夏腦子也不糊塗,上過幾次當之後,立刻分辨出來,每當他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就會被引開,說明人就在那裏。
他站在原地不動,緊緊閉著眼睛仔細地聽著動靜分辨著方向。
終於他冷冷一哼,臉上表情變得凶狠起來,他作勢朝外麵大喊一聲:“來人……”
蘇芷一驚,雙手下意識顫抖一下,耳邊立刻響起風聲,接著便是一陣令人反胃的口臭。
卻是看不見的阮角夏衝到了跟前來。
“賤女人,老子看你還敢逃,等老子辦了你!”阮角夏吃了先前磨蹭的虧,這會兒是一點兒也不墨跡,直接就是一個字:幹!
他胡亂地撕扯著她的衣衫……
蘇芷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裏都是絕望。
該死的趙晉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