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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雙雙殞命罰奸吏

  蘇芷眉色沉沉:“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可惜人家卻是有依仗的,你呢,什麽都不懂,就傻裏傻氣的被她利用,原本念你初犯,我也可以放你一馬,不過你最不該地是傷了大人,如果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好了!”


  蘇芷看在她身上實在是榨不出有利用價值地東西了,便暗示程中傑按照大明律令上奴仆意圖謀害主子未遂的罪名發落。


  她本就是賤籍,流放三千裏,充入邊疆軍營。


  “啊……啊,不要啊,不要啊!”


  嬌嬌哭得趴伏在地,此時無比後悔她當時的舉動,心裏恨蘇芷,也恨那個故意陷害她的人!


  蘇芷處理完她之後,便順道又拐去了一趟關押秋娘的監牢。


  她因為出手偷襲,已經被程中傑定為危險級的犯人,被關押在最裏麵。


  蘇芷戴著帷帽進去的時候,有人正在給她動刑。


  她隻看了一眼,便冷著臉退了出去。


  這樣的場麵她實在是不方麵看。


  幽暗的燭燈下,秋娘被扒得隻剩下了小衣小褲,被人揪著頭發跪在地上,獄卒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她的背上,她的肚子……


  獄卒一邊抽打一邊大聲拷問“說,你的奸夫在哪裏?”


  蘇芷側過身去,雖然這個女人該死,可她卻看不得別人這樣侮辱人,況且她還有孩子!

  她剛想阻止,可想到隻穿著小衣的她,好像並沒有看到肚子,她不由看向從後麵走過來的程中傑。


  他看了一眼拱手道:“夫人,我們都被她騙了,她並沒有懷孕,那裏麵隻是一個枕頭!”


  蘇芷心下一緊,也是啊,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該懷孕,不然生下孩子也是對孩子不負責。


  一旁的青園小聲道:“聽說曾經是有過,不過掉了!”


  蘇芷別開臉,踱步而出:“那人還沒有找到嗎?”


  “先前我們明明可以抓住他的,可有人通風報信,他先逃了,後來尋到過一處,但他動作太快了,我手底下的人傷了兩個,也還是沒能抓住!”


  “所以又來拷問她?”蘇芷指著裏麵慘烈的一幕。


  程中傑臉色一變:“我以為是夫人氣性不順吩咐的!”


  蘇芷愣:“我沒有!”她還以為是程中傑找不到人,所以著急了,胡亂出主意了。


  兩個人一對應,都不是對方幹的,不由麵麵相覷。


  程中傑立刻不悅地皺眉,這監牢雖不是他直管,可好歹也算是他的地盤,竟然有人越過他將他的犯人打成這樣,而關鍵他竟然都不知道!


  他頓時按捺不住,進去問了一聲,卻聽說是有人使了銀子讓人折磨她。


  “怕是劉縣丞吧!”


  那一位因為秋娘被戴了綠帽子,又惹上了一樁人命官司,這兩天被趙晉要求在家中修身養性,不得參與進來。


  所以才會收買了人來幹這事兒。


  他要是隻撒氣也無可厚非,可這樣擺明了是把人往死裏折騰!


  蘇芷讓程中傑製止了他們,將人重新押回去,她捂緊了鼻子,不想再進去看她一眼。


  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將那漏網之魚抓回來!

  回去之後,蘇芷將在監牢裏看到一切說給趙晉聽。


  他沉吟片刻道:“娘子以後還是不要再去那樣的地方,醃臢得很!”

  蘇芷無語,她才不想去,這一次不是情況特殊嘛!


  當即順從地應道:“知道了相公,隻是那漏網之魚該如何抓回來,這案子也好告破!”


  不然一直拖著,好沒勁兒!


  趙晉略略思索便有了主意:“秋娘此事,也算人證物證齊全,不如先判,來一招引蛇出洞如何?”


  蘇芷拍手,不過很快又有一些疑惑道:“可是那個人既然能出手殺害那麽多人,他真的會在乎秋娘的命嗎?”


  如果他根本不在乎秋娘,那這餌就要沒用了!

  “餌沒用了,那她就能成為刀子!”尤其是像秋娘這樣狠心的女人!

  她一直扛著不將那個人的底細供出來的原因,一則或許是兩人通·奸已久,她自認為感情深厚,二則卻是那個人給過她什麽承諾,以至於讓她覺得留著他,她就有出去的希望!

  但是如果這兩種希望都被他們毀去,以秋娘那樣的性格,恐怕立馬就會炸開,到時候要什麽就能掏出什麽來了!

  命令發布下去,程中傑和楊運便攜手實施!


  這一次趙晉完全剔除了縣衙裏的衙役,將自己身邊守護的四大護衛借調給了程中傑,由他去布局。


  “此次務必要把此事辦妥,不容有失!”


  這是他到任以來的第一樁大案要案也是重案,上麵都已經在發文書過問了。


  因為劍閣巡撫司於大人一直跟杜文潛不合,而他本人也是站攝政王那一派的,所以在他眼中,趙晉就是眼中刺一般的存在,他的存在就是專門給他挑毛病用的。


  隻是趙晉來了這麽久,一來就自己想辦法給受災的百姓提供了救濟糧,獲得了梓州縣人的民心。


  巡撫司於大人花費了大量的心思也沒能夠抓住他的把柄,而現在卻正是時候,隻等趙晉這邊抓不住人,他就要派人下來問責。


  這樣一來雖不能動趙晉的根本,卻也能卯了他的麵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趙晉在他這個上官麵前沒有臉麵,更不得他的心!


  其人心思多樣,趙晉早就看透了,故而有此叮囑。


  縣衙發出消息,正月二十二日清晨,衙役會押送著犯人秋娘前往府城路尋找他同夥的下落。”


  秋娘離開監牢的時候,看著身邊隻有兩個臉生的護衛押送她,一張被打得紅腫的臉上緩緩露出了笑臉。


  隻要她能出那銅牆鐵壁一般的地方,就有再度飛向自由地機會!


  這一次蘇芷沒有再去圍觀,也不許手臂還沒有治好的趙晉前去。


  兩個人在家裏打著撲克牌,安靜地等待著消息地傳來。


  “娘子,我這手過段時間還能用嗎?”趙晉有些好奇。


  他感覺他現在好像能動了。


  但是蘇芷建議他還是少用為妙。


  “用是能用,但是不要過度用,因為流針還在裏麵,萬一不小心碰觸到了它,怎麽辦?”


  尤其害怕它們倒豎下去,刺破血管。


  唉,隻可惜,在這裏沒有現代那些先進的儀器,不然用儀器一照就知道在哪裏,隻需要一個小小的手術就能做好!


  蘇芷一邊遺憾著,一邊安撫他:“相公別急,等我修書一封給魯老,他既然有那毒藥的記載,這針也應該知道怎麽取出來!”


  趙晉有些抑鬱,但好在能調整過來,此時還反過來安慰蘇芷,讓她不要難受,他尚能堅持得住。

  兩人聚在一起用過午飯,又看了會兒書,太陽漸漸西斜,院子外麵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好消息,好消息!”是程中傑,他人還未到,洪亮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了。


  與他一並而來的還有雲柏四個。


  前麵兩人押送著一個看著有些麵生的青年人,後麵兩人手底下倒提著的人正是秋娘?

  “是他嗎?”蘇芷指著被強行押著跪下的那人。


  一身細皮嫩肉的,怎麽看都隻像一個普通的公子哥,怎麽可能會是連殺數人的凶手?

  趙晉和蘇芷看著都有些不信的意思,剛想詢問秋娘,卻發現被扔在地上的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雲柏淡淡地道:“她死了,是他殺的!”


  “你可真狠心!”蘇芷瞪著他。


  “她好歹曾經也為你懷上過孩子,還為了你忍了那麽久的刑罰,你瞧瞧她身上捱的,臉上劃的,全都是對你的心意,可你了,一見到她就將人殺害了,你的心是鐵做的嗎?這麽狠厲!”


  “不是我要殺了她,是她本來就該死,一旦入教,就得按照規矩來,我不殺了她,後麵也會有人動手,她隻會死得更慘,所以我在幫她解脫!”那年輕人梗著脖子,將殺人行凶說得風輕雲淡,仿佛就像在說一道菜的製作流程一般。


  蘇芷被氣得不輕,猛喝茶手,趙晉嫌惡地看著他揮手:“審審吧!”


  對於這樣的極惡之人,他不想接觸,交給看慣惡人惡事的程中傑!


  “是,大人!”程中傑彎腰領命。


  “辛苦你了程捕頭!”趙晉遞給他一道鼓勵的眼神。


  “幸好有大人的護衛相助,在下才能幸不辱命!”


  這個人看著斯斯文文的,可是他卻好像天生具有神力一般,平常普通的三五個大漢在他手裏都走不到五招。


  尤其別被他抓住手腳,不然他一招就能將人撂倒,就連他,今日也差點在他手上吃了苦頭,還好有雲侍衛相救。


  他朝眾人拱手致謝,命下麵的衙役前來將他拖了出去。


  凶犯捉住,因為影響實在太過惡劣,先是謀殺花姨娘,致使一屍兩命,爾後又帶人截縣太爺夫人的馬車,欲做行刺之事,再有多次殺人滅口,實在是冷血殘忍至極!


  趙晉按照大明律令將其遊街示眾,爾後判處斬刑,以儆效尤!


  此案告破,吃瓜群眾齊聲歡呼,而有些人卻已經千瘡百孔,就連蘇芷和趙晉本人也是一個傷在心裏,一個傷在身上,彼此都有些提不起情緒。


  可後麵的日子該過還得過!

  因為進入正月底,就是驚蟄,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春播了。


  先前在楊主簿的主持下,一眾受災的災民的田地都已經犁完了,而如今很多人正等著官府給他們發放一早承諾給他們的糧種,就要準備下種。


  趙晉剛剛才好一點的手,就得用上。


  蘇芷看得心疼,少不得又要搭一把手,把他們早先從錦官城、綿州城,還有臨縣運來的糧種組織人手發放下去。


  眾人領到統一發放的糧種一個個都跪下謝恩,還順帶著求了一把老天爺:“隻希望今年夏天別再發大水了!”不然種也白種!

  其實流經梓州縣城的泯河河道本身就有問題,用不著發什麽大水,就隻是幾場連綿不絕的小雨就能將其造成水災。

  完全沒有排水係統,河堤又脆如薄紙,一捅就破。


  故而在完成了糧種的發放工作後,趙晉又拿出了壓箱底的那一萬兩銀子開始召集人手修築流經梓州縣城的兩條河流的堤壩。


  一萬兩的銀子平日裏看似很多,可是一拿出來讓林主簿規劃了一番,才發現這實在是少得可憐!


  趙晉不由得又是一陣煩惱。


  而這時候,一直被趙晉閑置在家裏反思的劉縣丞又突然跳了出來,他還想要跟林主簿爭奪這個主持修建堤壩之事。


  “趙大人,此等事務一向都由下官來作主的,你就這樣分給林主簿有些不太好吧?”


  趙晉正執筆書寫要發送到錦官城遞給杜文潛的文書,剛寫完了這一次案件裏麵涉及到的拜月教的事。


  信中,趙晉提到拜月教教徒秋娘和她的姘頭被抓,並紛紛死掉之後,便立刻派人對縣城進行過大掃蕩,但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些拜月教的人好像就憑空出現,而現在就又憑空消失了!


  說完這件事情,他又提到了修築堤壩還需要用到的橋梁建築方麵的人才,正思索著怎麽樣借人,就被討厭的劉縣丞劈哩啪啦地打斷了,他一陣心煩地皺眉。


  因而讓他先在一旁坐著等候,沒有一第一時間理會他。


  而劉縣丞卻偏偏不停地煩他,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趙晉心煩地揮手招過洗硯:“你與劉縣丞好好說道說道,此事為什麽不讓他負責!”


  洗硯剛剛到趙晉身邊的時候,還是個懵懂的小子,後來隨著趙晉把墨書給了趙煦做小廝,他漸漸地得到了鍛煉的機會,而趙晉也樂於指導他,如今的他已經完全能夠獨當一麵了,此時麵對氣勢洶洶的劉縣丞也絲毫都不怵他。


  “縣丞大人,你有所不知,城中百姓得知此案是你家小妾所為,死的也是你家的小妾,故而……讀書人嘛,總講究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大家都覺得你小妾納得多,首先修身一說尚有待改進!

  還有你家中兩個小妾爭鬥卻鬧出了人命,甚至牽連無辜,這又說到了齊家還有瑕疵,是故縣城中的讀書人們都希望你再多讀讀四書五經,學學修身齊家!這是百姓們的意見,我們大人自然要順應民心,不好違背!”


  “你……你一個小廝,是誰教你說的?”劉縣丞當即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青,指著洗硯大罵!


  “本官教的,如何?”這些道理當然是趙晉先前就跟洗硯分析好了的,他隻是懶得看劉縣丞那可惡的嘴臉罷了,此時寫完信函,他冷目成霜看著劉縣丞。


  說來說去,這些事情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好色成性,也弄不出這麽多事來!

  “你……你,大人……”劉縣丞咬咬牙,想說什麽,可喘著粗氣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甩著衣袖離開。


  剛走到門口,卻又被趙晉給招了回來:“劉縣丞,在上官麵前你就敢擺臉色,甩袖子,如此不敬,看來你這修身真的該好好修了!”


  趙晉隨手在桌案上摸出一本君子修身的書命洗硯遞給他。


  “此書全文五千八百三十二個字,你且抄個十遍罷,若是已經能夠靜心修身,那便暫停,若是沒有,便再接著抄!”


  “你……”劉縣丞氣得臉頰中央的黑痣差點沒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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