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無用廢柴
廢柴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他有些後悔了,以前他要是也這樣坦白那得少挨多少打啊?
他覺得男人是個人才,所以他趕忙跟了上去。
廢柴道,“你準備去哪?”
男人回道,“以為被,以地為眠,下之大到處都可去。”
廢柴搓了搓手,他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
他道,“去我家吧,我家有床,有棉絮打的被,蓋起來很舒服,夜裏要是冷,還有廢柴可以烤火。”
男人問道,“有酒嗎?”
廢柴點頭道,“我那死了的爹生前很喜歡喝酒,還自己挖了個酒窖,我也喜歡喝,隻是在家得偷偷的喝,那裏麵還有不少。”
男人道,“你叫我去那我便去。”
廢柴興奮的在前麵帶路,他們走了很久,遠離了熱鬧的街道,周圍很荒蕪,房屋也不多,零零散散的分散著。
七拐八拐後,他們終於到了,一間很破舊的茅草屋,裏麵的燈光很暗,進去後男人看到了兩個女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們正在吃飯,看見男人後那少女的神情有些緊張。
廢柴指著她們介紹道,“這個是我娘,這個是我妹子,她們都很勤快,也很賢惠。”
一起家人,廢柴臉上滿是幸福。
男人很羨慕,因為他缺少這樣的幸福。
少女圓滾滾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男人看,她很漂亮,尖尖的臉蛋,翹挺的鼻梁,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喜歡的姑娘。
廢柴的母親是瞎子,雖然她的眼睛是睜開的,但是她看不見。
她聽到廢柴的聲音很開心,她招呼廢柴到她的身邊坐下,聽廢柴帶了朋友回來後她笑的更開心了。
她,“我家浩兒從來沒有帶過朋友回家,他一定很喜歡你。”
這句話是對男人的。
浩兒,應該是廢柴真正的名字,男人沒有問,他隻認識廢柴,不認識浩兒。
男人點點頭,然後他又意識到女人看不見於是又開口道,“我們很合得來,他是個很不錯的人。”
聽見有人誇自己兒子,女人很開心,她的笑更甜了。
廢柴偷偷的去拿酒,酒在屋後的山上。
他不想讓母親知道,他母親不允許他喝酒。
廢柴出了門,他妹妹用腳輕輕踢了男人一下,然後走出了屋子,男人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你是來要債的嗎?”
少女望著他,心翼翼的問著。
男人搖頭,他,“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少女否認道,“他從來都沒有朋友,除了我跟媽媽,沒有人會喜歡他,我知道別人都叫他廢柴。”
“可是他不是廢柴,他是我們家的英雄。”
男人道,“我知道。”
少女道,“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朋友,他肯定很信任你,因為,他從不讓任何人見到我,也不讓我出門半步。”
男人問道,“為什麽?”
少女有些傷感起來,她望著漆黑的夜空,臉上似乎回憶著什麽,她正準備開口,廢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躡手躡腳的將酒搬在走廊上,然後對少女道,“凝兒,去給哥哥拿兩個碗過來,再炸點花生米,快去。”
少女很聽他的話,立馬轉身就進房拿出來兩個碗,然後又轉身進了廚房。
男人道,“你妹妹很乖。”
廢柴倒了兩碗酒,他,“凝兒是底下最聽話的人。”
這句話的時候他滿臉驕傲。
男人喝了一碗,這酒很香,一嚐就知道有些年頭,他們常年喝酒的人對酒都十分的刁,所以他知道,這壇酒是上好的酒。
男人道,“可你為何要將她鎖在屋內不讓她出去?她總會長大,總要嫁人。”
他知道這並不關他的事,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去管這些事,可是她對他了,故意對他的,他不想浪費了她的用意。
廢柴一口幹了碗裏的酒,他動作嫻熟男人一眼就看出他也是個酒鬼。
廢柴的表情有些痛苦,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麽,但是他壓住了,他將酒又倒滿。
男人沒有再繼續問,在酒麵前,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他喜歡安靜的喝酒,就是誰都不要話,隻喝酒。
凝兒將花生米放下後看了一眼男人就回房睡下,屋裏的蠟燭被吹滅,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
男人望著滿的繁星,他想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想起了跟凝兒差不多的姑娘。
她們的命運都是一樣,都被別人主宰著,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而她們的性子也都是一樣的,她們想為自己活,所以,她們都在努力,抓住所有能夠抓住的希望。
可是為什麽,每次都會是他,他不想變成她們的希望,他也想為自己而活,他的命運,同樣也被別人主宰著。
所以,他更加可憐,因為,他沒有希望。
想著想著,他眼角竟有些酸,他忍住不讓淚滑落。
大丈夫流汗流血決不能流淚。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突然變得如此柔弱,像一個姑娘,也許是想起了某些事,想起了某些人。
好在周圍一片漆黑,誰都看不見誰。
他不願再想,他端起酒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兩人沉默著喝著酒,誰也沒有打破這份祥和。
酒喝完了廢柴就跑去後山搬,喝完了就去搬,男人覺得後山那裏是塊寶地,可以搬出無窮無盡美味瓊漿的寶地。
兩人喝到公雞打了鳴,屋內有了聲響才放下碗,遠處已經能夠看到日光的影子。
廢柴麻利的將酒瓶搬回了後山,動作依舊嫻熟。
凝兒給他們一人下了一碗麵,裏麵放了青菜,還有雞蛋。
但是她跟她母親碗裏卻隻有麵,沒有青菜,更沒有雞蛋。
廢柴偷偷的將他跟母親的麵換了過來,男人也將凝兒的麵換給了自己。
他大口的吃著麵,他覺得很香,雖然沒多少油,鹽也不夠,但是他覺得,這是一碗世界上最好吃的麵。。
比掌櫃請他吃的那一碗還要好吃。
吃完麵,兩人又坐回了昨晚坐了一晚的地方,不同的是,沒有酒,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