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
唯一不足的是沒有酒,他應當讓下人提前準備好酒在房內的。
房間裏光亮越來越暗,當黑夜代替了黃昏,彎月爬上了空,飲血也再次盤腿在了床上。
許久……
“咻!”
冷風劃過臉梢,飲血睜開眼手上夾住了一枚帶著紙條的銀鏢,與之前那枚一模一樣。
七日前,飲血的師傅病逝,兩人在城外青峰之上相依為命十五年,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兩人的感情早已比親父子還要親。
十五年裏,飲血經曆了師傅一家三口的生離死別,生死對他而言早已看透,當師傅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也已經做好跟隨的準備。
就在他想要將匕首刺進喉嚨的那一刻,一枚銀色的飛鏢擊在他的匕首之上,飛鏢上夾著一張紙條跟一個藥瓶。
紙上寫道:
靈血丹重現江湖,三日後,子時,許州城容福客棧。
瓶子裏裝的是防腐丹,可保屍體一年內呈假死狀態。
如果這一年裏他得到靈血丹那麽師傅便可以死而複生。
十五年前,雨夜。
昏暗的房裏飲血的師傅一家三口被綁在柱子上,他們的獨女欣兒,那年才三歲,她那雙大眼睛淚眼汪汪的望著他,嘴裏不停的喊著,“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站在一旁的,是城堡堡主蕭岩,五毒門掌門童順康,還有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
蕭岩指著飲血道,“你自廢武功,此生不再踏出青峰半步,我便饒了你師傅一家,否則,今日他們全家都會是你的陪葬品。”
“蕭伯父……你!”
飲血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讓自己敬佩尊敬的男人,他清楚的記得白還在他的城堡裏兩人把酒言歡,他還許諾要將自己的女兒蕭憐兒許配給他,他還,飲血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喜歡,最想培養的晚輩。
這一切,都是假的!
蕭岩嗬斥道,“不要叫我伯父!從今起,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憐兒,無需多言,想讓你師傅一家活命的話就乖乖聽話,否則今晚你們全部都得死!”
“轟隆!”
一道巨雷從而降,白光閃耀一瞬間將昏暗的房裏照得通透,蕭岩瞪大了雙眼,滿臉猙獰的望著飲血,像一隻饑渴許久的餓狼。
飲血望著欣兒,或許是剛剛的雷聲將她驚嚇住了,她哭的更凶了,眼淚已經填滿了她的整個雙眼,飲血知道她現在除了淚水什麽都看不見。
“不,不要!”
他的師傅躺在那無法動彈,他的聲音十分虛弱,但是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他望著飲血,希望飲血能夠讀懂他的意思。
“好。”
飲血隻回了一個字,沒有半分猶豫,幾處要穴點下來他整個人立刻癱軟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後他腦袋一昏便不省人事。
再醒過來,他跟師傅一家就已經出現在了青峰之上,青峰又名峰,這是一座孤峰,從遠處望去像是與連接而成,峰上樹木長青所以世人愛稱其為青峰。
隻是青峰太高,眾人雖都仰慕卻喜歡遠觀並不喜歡親臨。
那一晚後,打遍下無敵手的惡魔少年從此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在贏得武林盟主之位後突然消失。
他的消失讓許多人牽腸掛肚,那些想要與之一決高下的,曾經與他一決高下但是失敗死去的後人想要報仇的,還有那些還未來得及在他這裏證明自己實力的。
這些人,在他消失的前幾年裏,每日都在期盼著他的回歸。
曾幾何時,飲血的名字就是實力的證明,打敗他就能一戰成名,哪怕隻要與他交過手都可以被記錄在奇聞先生的消息簿上。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翻滾,想起蕭岩猙獰的表情,蕭憐兒的身影,還有欣兒的哭泣,他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下了床狂飲了幾杯水後他被嗆住了,劇烈的咳嗽在一口鮮血下戛然而止。
他手機緊握著銀色的飛鏢,那紙上隻有一句話:今夜心。
傳紙條的人到底是誰?他這麽做又有何意?他是否在這城堡內?那晚容福客棧裏是否真的有靈血丹?那店二是不是真正得手之人?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他的腦海當中纏繞,最後,他的腦子裏又出現了那個身影,這一刻,他靜了下來。
這麽多年來還是隻有她能夠讓他快速沸騰,又隻有她能夠讓他格外清醒。
今夜心!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然後在燭火上點燃了它。
將房門打開,除了各樓上燈籠散發的微光,其餘地方漆黑一片。
夜晚很安靜,但又不是那麽的安靜,至少湖中蛙鳴不斷,不辭勞累的向人們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咚!——咚!咚!”
子時的更聲響起,這城堡內為何會有更夫?
更聲一響,鏡齡房裏便亮起了燭光,一個窈窕修長的身影映照在窗上,隻見她來到桌前,手中提著一個壺不知是酒是茶,她將一個碗倒滿之後便坐在那雙手托腮一動不動。
飲血動了,他飛身朝鏡齡的窗口飛去,隨後一個翻身便滑到了她的房內,隨後窗戶自動緊閉了起來。
鏡齡道,“怎麽大俠們都不喜歡走正門的嗎?”
她靜靜的坐在那,衣衫襤褸,胸前衣襟大開雪白豐滿的胸脯漏了大半,她的頭發散開著披在身後,額頭上,鼻尖上還有未擦拭幹淨的汗珠,整個人的模樣像是剛做完劇烈的運動。
鏡齡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他,她坐的方向正對著窗戶,似乎早就料到飲血會從窗戶裏進來一般。
飲血道,“怎麽,難道還有其他人經常這個時辰來你房裏?”
飲血拍拍灰來到桌前,然後將她剛剛倒滿的那一碗一飲而盡。
辣!
“飲酒著急可是會傷喉嚨的。”鏡齡依舊望著他,淺淺的笑可愛極了。
飲血朝她望去,瞬間臉就變色了。。
她的身後,是一張粉色大床,床簾從上而下像一張張開的漁網,此時,床上正有一隻獵物躺在那,透過紗簾若影若現。
他光著身子,床邊櫃子那佇立著一根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