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債主子上門
當晚回到家,江亮正在院子里修著自行車,江美茹則拿著一盆棗接著水管子正洗著。
「喲,四兒回來啦,姐給你洗的冬棗,吃不吃?」
「吃啊,嘿,還是我姐好啊。」江無憂走上前拿起一個棗子放在嘴裡,這冬棗倒是又脆又甜。
「什麼話?光你姐好,你二哥就不好了?」江亮回頭說道。
「哪能啊,都好,二哥也好。」
江無憂笑著走進屋,見母親正在織毛衣,近前嘿嘿一笑,蹲在母親的面前。
「傻笑什麼啊?又喝酒了?」
「嗯,剛跟老爺子那吃的,媽您給我織什麼呢?」
李蓉用手點了一下江無憂腦門:「什麼給你織的,這是給你二哥織的圍脖,他天天騎車出去,我怕他涼著。」
「這色不錯啊,不過我二哥黑,您咋給織個綠的啊。」
「嗨,綠毛線多啊,保暖就得了,這麼多事兒,還餓不餓?廚房裡還有菜呢。」
江無憂搖搖頭:「不餓,一看就是親媽,嘿!」
「那可不,誰的兒子誰疼,我啊平時就是太偏向你,再不給你二哥織圍脖,該有意見了。」
「好么,您可別,弄得跟我挑起是非似的,您多給二哥織吧,我可不冷。」
說完,江無憂直接躺在了母親的床上。
李蓉看了看院子,低聲道:「四兒,我總感覺我那個柜子動過,你那個玩意兒能看嗎?」
江無憂一愣:「嗯?不會吧,我看看。」
李蓉說的那玩意兒就是監控,江無憂馬上用手機調了一下這兩天的視頻。
不過看到昨天半夜的時候,娘倆都是一愣,對視了一眼。
只見江亮蹲在那柜子前面,正翻著什麼,不過李蓉這次沒放錢,他翻了一會兒,也就關上櫃門睡覺去了。
看不到這畫面,娘倆無不震驚,旋即都是向門外看向了江亮。
「不會吧……媽,我二哥……是不是找別的東西呢?」
李蓉卻是臉一冷:「這小王八蛋,出息了,我那三萬塊就是他拿的,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著,她抄起炕笤帚就要起身,江無憂趕忙按住了她。
「哎喲,我的媽啊,您好歹得鬧明白啊,也許二哥就是隨便找東西,沒找錢,至於那三萬塊,也許是您放在別處記錯了呢?」
江無憂當真不希望家裡面有任何矛盾,這時候雖然他也明白那錢鐵定是二哥拿的,但他肯定也要替二哥說話。
「我記錯個屁,這小王八蛋在外面幹嘛了?拿這麼多錢,我不得問問?要出事兒怎麼辦?」
江無憂想了想:「這樣,您先別著急,我旁敲側擊問問行不行?這大晚上的咱鬧騰也影響鄰居啊,更何況您老要是氣個好歹的,犯不上啊。」
李蓉聞言,狠狠瞪了一眼江亮,喘氣都不勻實了。
「好好,您老別生氣,我去問問。」
其實江無憂也是硬著頭皮,小時候他在外面受欺負,都是二哥幫著自己打架,所以現在二哥怎麼管他,哪怕冤枉他了,他也沒二話,對大哥二哥都是這樣,也成了一種長兄為父習慣。
現在讓他去質問江亮,他還真有些開不了口。
不過又想了想,不如……靠江美茹,反正三姐是不怕二哥,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大哥一直寵著,二哥也不敢惹她。
想到這,江無憂點了點頭,不過走到院里還沒說話,就聽傳來了「砰砰砰」的砸門聲。
「江亮!出來!」
「媽的,老子知道你在裡面,再裝我們踹門了啊。」
一聽這聲音,李蓉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你看,我就說這王八蛋有事兒吧?在外面招惹了多大事兒啊,都找上門來了。」
江無憂扶著母親道:「媽您甭管,您別出去啊,我過去看卡。」
院兒里,江亮一聽這聲音,臉色都變了,這會兒刷白。
一旁江美茹看著他:「我靠二哥,什麼事兒啊?你惹事兒了?」
「我、我沒有啊……」
江亮說話都有些顫抖,明顯是沒說實話,江美茹立馬瞪了他一眼。
「快開門,老黑,踹門!」
這話一說,江亮蹭地一下就往屋裡鑽,江無憂和江美茹對視一眼,儘是無奈。
「別踹,來了!」江無憂高聲喊了一聲,再怎麼也不能讓人踹家門啊。
說完,他走了上去,江美茹也在身後跟著,這丫頭倒也是一副不怕的樣子。
打開門,就見三個強壯的男人走進了院子。
為首的穿著個破舊的皮大衣,大衣內里應該是棉的,顯得有些臃腫,不過這貨留著個大光頭,看上去還是幾分兇悍。
身後倆人也是凶神惡煞,明顯不是善茬兒的樣子。
「江亮家?」
光頭問道。
江無憂點點頭:「幹嘛?有事兒?」
「江亮打牌輸了,欠我們錢,都好幾天了,讓他給我滾出來!」
說著,他們就往裡闖,江無憂和江美茹立馬攔住了。
「你們誰啊?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信不信我報警!」江美茹先說道。
光頭一笑,看了看江美茹,目光中帶著些許調戲的味道。
「報警?我怎麼你了你就報警?我是親你了還是摸你了?」
江無憂雙眉一皺:「你把嘴給我放乾淨點兒,有事兒說事兒,瞎放什麼屁!」
光頭眯縫著眼睛看向江無憂:「小兔崽子,你找死是嗎?」
江無憂雖然歲數小,身材也算不上高大,但此時仰頭看著光頭,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你們是來殺人的?」江無憂冷冷道,「牛逼你們就來啊,來來來,姐,去廚房把菜刀給他們拎出來,讓他們把我先砍了。」
聞言,光頭倒是一愣,咋著,這還遇到一個不要命的?
話說在外面混的就是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小年輕上來就擺出玩兒命的態度,倒是把光頭給整懵了。
「你特么有病吧?誰是來殺人的了?我們來要賬的。」
江無憂抬起頭:「要賬就要賬,耍什麼橫?我以為你們敢血洗了我們家呢,敢情不敢啊?」
「曹,神經病吧你,把江亮叫出來!」光頭的氣勢明顯減弱了很多。
江無憂看著他:「欠你多少錢?」
「還差三萬!」
「三萬?」江美茹差點沒驚著,她一年工資也就這意思啊。
「欠條呢?」江無憂道。
光頭旋即將欠條遞給了他:「別耍花樣啊,你要敢撕了,老子真敢捅了你!」
江無憂知道,這句話可不是玩笑,這些人來顯然不敢殺人,但你要是動了他們的財,那可就不好說了。
他看了看欠條,的確是江亮的筆體,而且還按了手印。
欠條一共三張,其中兩張分別是三萬和五萬,都寫了已還清,還有一張日期是最近的,是欠了三萬。
江無憂這就明白了,先前家裡丟了三萬,二哥就莫名其妙找自己要了五萬,現在應該是還了前兩次的賬,看來這新的是又欠了三萬。
江無憂正想著,就見牆頭上露出了侯家兄弟的腦袋,侯亮那一張笑臉顯然是看熱鬧外加嘲笑呢。
「侯亮,你特么看什麼呢?」
江無憂喊道。
侯亮大笑:「哈哈哈,你說你們這孤兒寡母的還真不閑著,又正事兒,你二哥這是犯賭了啊!」
「曹膩嗎的,我讓你看!」江無憂抄起笤帚就朝著牆頭打了過去,侯亮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回了自家院子。
「哎喲,江小四兒,你這個瘋子,你等著,我要摔壞了你賠我醫藥費!」
江無憂理都沒理,走向光頭:「出去說!」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光頭一愣,他看這小子看起來二十歲上下,遇事倒是當真不緊張,最關鍵的是……氣場還真不弱。
剛到門外,就見有個人影朝著衚衕裡面走來,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
走近一看,正是桑仕文,手裡……居然拎著菜刀。
「媽的,你們誰啊?找死是嗎?」桑仕文拿菜刀指著光頭道。
不過光頭動作利索,根本沒開口,身手就握住了桑仕文的手腕,用力一掰,手中的菜刀就掉在了地上,反手一擰,桑仕文當即被他擒住了。
「哎喲哎喲,疼……疼疼……」
「媽的,小比崽子,拿刀指老子,想死啊你!」
江無憂倒是一頭霧水,這傢伙咋來了?應該是聽到這邊吵架,抄著菜刀來幫忙了,不過這實力……
「放了他,他是我朋友!」江無憂道。
「老子管他是誰,放了他,他砍我!」
江無憂翻了翻眼皮:「不會的,你先放了他,我跟你說這個錢,不然你也拿不著對不對?」
一聽這話,光頭才鬆開桑仕文,旋即抬腳給他踹一邊兒去了。
「兔崽子,下回想幫別人踢腳,先看看自己啥德行。」
桑仕文一臉疼痛地揉著手腕,倒也沒再理光頭,他起身走近江無憂:「四兒,什麼事兒?」
「沒事兒,等處理完再跟你說。」
江無憂看向光頭:「大哥,在裡面說我怕我媽我姐害怕,咱現在掰扯掰扯這事兒,你們在哪打的牌?」
「怎麼著?還想舉報?欠債還錢,別找麻煩!」
江無憂點點頭:「這話說的不錯,但你們公然賭錢,還玩兒這麼大的,應該不合法吧?」
「小子,你啥意思?耍賴不想給了?」
江無憂淡淡一笑:「三萬塊錢我至於嗎?但我告訴你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哥要是去你們也別帶他玩兒。」
「哈哈,那不可能,我們那地方來了就能玩兒!」
「行啊,你要是這樣……我報警,反正我哥肯定也知道你們那,不信咱就試試,哦對了,除非你砍死我,裡面幾口子也是,都砍死了就沒人報警了!」
「你……」光頭無語了,畢竟他們都是求財,哪有放著好日子不過,願意去殺人的……
「得,以後他去了我不讓他玩兒。」
「得嘞,你要這麼說就行,再有下次你就要他命,沒人給他還錢,卡號給我,欠條拿過來!」
光頭自然不怕江無憂撕欠條,直接給了他,把卡號亮了出來。
江無憂直接轉了三萬,同時撕了欠條。
光頭豎起拇指:「到賬了,兄弟,說真的,我挺欣賞你,雖然年紀不大,但真是那意思,我叫馬三,以後遇事提我管用。」
說完,三個人轉身就朝著衚衕外面走去。
不過這會兒,江無憂和桑仕文腿都有些打哆嗦了。
桑仕文顫顫巍巍道:「馬……馬三兒?」
江無憂一臉無語,他也沒想到,遇到的人是馬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