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善後種種
“還望溫小娘子看照一二。”
陳夏燃疾步走出內堂“晴姐,如何了”
“此間事了,我們走。阿泠呢”
陳夏燃見祝晴麵色依舊不好,一口應下,又急道“她在昏睡,我也不知有無大礙。晴姐我們趕緊回客棧,你給看看她到底怎麽了”
他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三人告別溫家兩個娘子,與玉朔一起趕回客棧。
楚泠被重新放在上房的軟榻上,依舊沉睡。
一旁的玉朔開口“貧道先前以溫潤靈氣安撫,不過她周身陰氣聚集,實在不妥。”
祝晴沒有答話,抓住楚泠的一隻手,利索地將那墨玉鐲子褪了下來,塞進自己懷裏。
陳夏燃詫異地看了祝晴一眼,見她沒有解釋,一思索身邊還有他人便沒有開口。
隻見祝晴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撮粉末,她撚起些許抹在楚泠的唇上。
“水。”
陳夏燃極有眼力地遞上。
祝晴給楚泠服下藥,施術將溫和的火靈力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這才起身對玉朔頷首。
“玉朔道友,你我有緣相識,不如與我吃去杯酒。”
“求之不得。”
陳夏燃便聽祝晴道“你照顧著些,我晚些回來與你們說今日之事。”
他恭送走兩位仙師,呼出一口氣,快步走到楚泠塌邊坐下。
睡夢中的楚泠依舊眉頭微皺,仿佛還在承受著筋脈的痛。陳夏燃探手在她的額前,有縮了縮,旋即觸碰上她的眉眼輕撫。
祝晴將玉朔邀入隔壁屋子。
“能在此地見到故土之人,真是太難得了。”祝晴感慨,讓玉朔不再拘謹。
“前輩不計較你我族中恩怨”玉朔帶著一絲試探。
祝晴笑了“遠隔萬裏之遙,說這些有什麽一絲。何況,外子亦是望舒族人。見到玉朔道友,就如同見了自家人一般。”
她如此示好,有她所說的兩點,也是因為在此地族人極少,若能互相扶持再好不過。她得試試此人,能否入夥。
祝晴不是乾國人,也不是元國人,甚至不是這北洲地域的人。如果楚泠再此,她就會想起辛辰方物誌中所描繪的四洲。
而祝晴的血脈傳承於東洲,是辛辰界最原始的住民。祝晴一族,被稱為夙民。與他們比鄰而居的則是望舒。
夙民奉火為真神,望舒則以月為始祖。又因東洲貧瘠,夙族與望舒族幾百年來爭鬥不休,各視為仇敵。這才又了玉朔先前一說。
玉朔托起酒盞,對祝晴一禮“如此,遇見前輩真是玉朔的幸事。”香醇撲鼻,他讚道,“好酒”
祝晴主動說起了那些戰利品“那廝如此狠毒,卻也極有天賦。他那些手劄功法,玉朔道友若有看上的,我便謄抄一份與你,算做答謝。”
玉朔對祝晴恭敬有加,有修為的緣故,也帶著得些好東西或指點的心思。
他坦然說了幾項,兩人說定時間,繼而又興致盎然地聊起故土和修煉心得。
他們勢必要在這裏多留幾日的。
一來秀水鎮和徐老兒的禍事要與府衙知曉,二來楚泠的傷需花費兩三日靜養,三來對於那人留下的東西,祝晴要研究一番,看看能否用於自己的修行。
再者,她得確保那廝沒有後手,才能安心離開。
楚泠是夜半醒的,昏黃的燭火淡淡地撒在床榻邊沿和半倚的人。
“阿燃。”
陳夏燃霎時睜開眼,一個箭步衝去,抓住她的手腕,撞進楚泠的眼眸。
“七娘”
楚泠隻是略略一縮便放棄了掙紮“我回到了客棧”
陳夏燃低笑點頭“你可還疼”
楚泠感受著貼近的熾熱,下意識地去忽略,撇過腦袋“比白日裏好許多,舒服多了。”
楚泠又點頭,眼神盯在自己的手腕上“你可有受傷”
陳夏燃翹起唇角,附身撐在榻上,臉龐貼近楚泠,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與親昵“我沒出什麽力,哪來的傷要不,你瞧瞧。”
楚泠好氣又好笑,抬手捅了捅他靠近的身子,不轉過頭,唇邊卻笑意一抿,嘟囔道“我不看。”
陳夏燃低頭輕笑“沒事,現在不看,這輩子慢慢看。”
“陳夏燃你給我坐好了”楚泠霎時心跳如雷,羞赧萬分,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
劍眉入鬢,目光璀璨,笑意彌漫,楚泠從未見過這樣的阿然。她恍然覺得,今日是不是吃了不少酒。
他起身遞給她一杯茶,四下靜謐,安然又讓人沉醉。
接過杯盞,陳夏燃將她臉頰邊的碎發向後撫,撚好薄被“我讓小二溫了粥,吃一口吧。”
祝晴與玉朔秉燭夜談,次日晨曦微亮,玉朔才告辭離去。
祝晴沒有歇息,推開楚泠的房門喚出陳夏燃,兩人趕往府衙。
途中祝晴才道“那鐲子如今聚滿陰魂之氣,不適合你們攜身。待我將之驅散,再行歸還。”
陳夏燃思緒一轉,問道“難道七娘受傷是因為這墨玉鐲”
這鐲子將天地靈氣聚集,若不是它,那玄隕大陣怎麽會隻攻擊她而不是那小廝
祝晴沒有否認,也沒有嚇唬他“日後藏好它,不遇到修為高深的人便無礙。”
“那如果遇見了呢”
“千中無一的機緣你都遇見了,那你自求多福罷。”祝晴失笑向前走。
待楚泠回到楚門,橫著走都沒人管,哪還又什麽危險。
先前祝晴這沒說,陳夏燃並不是很在意。既然是傳家寶,自然又它的妙處,如今一想,他陳家可是傳下了個不得了的寶貝。
他這樣想著,對與祝晴的生意更期待了。
待到他們從府衙回到客棧,楚泠已經醒來,正支著身子倒水喝。
“趕緊躺好。”
“我來倒水”
她被兩人催促這躺下,急忙問“晴姐,昨日的事情如何了”
祝晴掏出了那枚玄隕,這枚玄隕不複之前鬼氣森森,尋常得如同一塊普通石頭。
昨夜,祝晴與玉朔將那廝留下的手劄和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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