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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一七章 地道裏的拚殺

  為了現場指揮的方便,季一天通知公安局信息技術員火速趕到永平碉樓安裝全視頻指揮裝置。由於這裏地勢較高,磁場幹擾小,距離抓捕現場很近,所以裝置安裝好後一試,效果比在市裏要好。永平碉樓坿近一公裏範圍內的道路、建築、房屋、溝渠和人員、車輛及動物的活動,雖然因黑夜朦朧看不太清楚,但能八九不離十的分辯出來。如果視頻再加一點光亮,那就看得-清二楚。


  現在視頻的屏幕上出現的是山寨周圍的畫麵:

  夜,夜得那麽美麗。讓你沉浸在那美麗的夜色之中。此起彼伏五顏六色的山寨新居, 像-幅延綿不絕的圖畫。棟棟新居裏透出的闌珊燈火,將整個新山寨裝點得多彩絢麗。


  新山寨的馬路兩旁的電線杆上丶三岔路口,在路燈的照耀下,各種歡慶春節的廣告牌、標語,五花八門,玲瓏剔透,鮮豔奪目。


  整個美麗的新山寨與雄偉的永平碉樓遙相呼應,突顯出少數民族地區的人民辭舊迎新,歡度春節的祥和丶平安丶幸福的氛圍。


  惟一欠缺的是被地震破壞的老山寨舊址卻是廢墟一片,黯然無光。要不是一條公路從中穿過,還真以為那裏一無所有。


  當然,通往縣城的大公路上,不時看見大大小小的車輛在來回疾馳,車裏的人好像真是要趕著回家去看春節聯歡晚似的,匆匆忙忙,不顧一切。


  朦朧中,恰似兩輛公安車悄然無聲地駛到停車場附近停下了。車前的牌照上清楚地顯現出“川A”字樣。這一細節似乎都被三個領導忽視了,尤其是周明亮壓根就沒察覺到。


  此刻,周明亮、黃玉姝和季一天三位領導的臉色顯得異常凝重。


  眼看著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抓捕現場仿佛死水一潭。不見警察的走動,也不見犯罪嫌疑人的身影,對講機裏更沒聽到執行抓捕人員的聲影。


  這一切讓人懷疑,今天晚上十二點鍾前真能把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嗎?


  熟悉刑警工作的人都知道,一般情況下,抓捕犯罪嫌疑人用不著大張其鼓,更用不著聲勢浩蕩。往往在緊要關頭,表麵給人的感覺雖然是風平浪靜,其實深處卻在激流湧動甚至刀光見影,生死搏擊。


  ……


  這不,地道裏終於發出讓犯罪嫌疑人意想不到的喊聲:“叢重,你跑不了啦,快舉手投降吧!”


  這喊聲雖然發自地道深處的徐敏和張文英之口,但足以讓逃竄中的犯罪嫌疑人叢重心驚膽戰。


  現在他終於相信甘正林的話,這個那行的確比他叢重聰明一籌。


  從犯罪心理學來分析,往往殺過一次人的罪犯早已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殺一個人是死,多殺幾人也是死,還不如在自已死前再多殺幾個人,自已死後也心安理得。但說是這麽說,心裏又特別怕死,所以絞盡腦汁逃生。現在的叢重就是這樣的一個罪犯。


  聽見喊聲,叢重把雙槍的子彈推上膛,咬牙切齒地罵道:“臭娘們兒,去死吧!”說著,他左右開躬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呯呯”連開兩槍。喊聲嘎然而止。


  子彈沒有打著徐敏和張文英,卻打在那行頭上和身邊的洞壁上,打爛的泥土和碎石濺了他一頭一臉一身。


  那行的風聲鶴唳終於起到了效果。罪犯暴露了,那行喜不自禁。


  在那行的計劃裏,擊斃叢重很簡單,但要活捉他卻不是那麽容易。他思來想去,要想活捉,隻有兩種辦法。一是設法讓叢重子彈耗盡,二是將他逼出地道。但這兩種辦法都要冒很大的風險。因為地道狹窄,躲避罪犯子彈的空間太小太小,再加漆黒一片,凶手的子彈擊中他們身體的要害部位那是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但他們是人民警察,在執行任務抓捕罪犯麵前沒有別的選擇。於是,他又把手機舉起來向徐敏她們發出了又一信號。

  心有靈犀的徐敏和張文英見到那行發出的又一信號後又大聲喊起來: “那隊,快來呀,凶手就在前麵,衝啊!”


  叢重-聽,知道他們一個沒死,於是他再次向後麵連開數槍。


  ……


  “呯,呯呯!”隱隱約約的槍聲不斷傳到碉樓裏的周明亮、黃玉姝和季一天三位領導的的耳朵裏,不禁使他們為之一振。


  槍聲繼續,說明雙方較量在繼續。槍聲結束,或許那行戰勝叢重,叢重被擒,或許叢重得逞,那行英靈永恒!不管怎麽,槍聲繼續,警方總還有抓獲叢重的希望,槍聲結束,這希望也許就跟著那行的犧牲或叢重被擊斃而破滅。


  黃玉姝更知道,季一天給那行的命令是必須將凶手叢重活捉歸案。而周明亮給鍾有全的命令是抓不住凶手叢重,就果斷將他擊斃。兩種命令必然帶來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


  這時,季一天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邊小聲地接了電話。


  “誰來的電話?”周明亮問。


  季一天頓了一下說: “啊,是再莉同誌打來的,問情況怎麽樣?”


  “我是總指揮,她怎麽不問我?”周明亮說,“你怎麽回答她?”


  “我說,請放心,有明亮同誌親自指揮,一定能完成任務!”說完,大聲喊道,“來人呀!”


  門外的蘇華立即進來問: “季局,什麽事?”


  季一天說:“你帶倆人立即下地道,馳援那行和徐敏他們。”


  “不可!”周明亮立即說,“地道狹窄,從戰術角度上講,凶手在暗處,我們的人在明處,凶手有武器,我們的人又想抓活的,有武器也不能將他打死。因此,隻能任其凶手逞能,我們的人去一個死一個,去倆個死-雙。這樣毫無意義的犧牲值嗎?所以不能再去了!”


  “明亮同誌說的有道理。”黃玉姝說,“我想那行是刑警大隊長,總會有辦法對付凶手的。”他悄聲地對季一天說,“那就是不和凶手在地道火拚,想辦法把凶手逼出地道口,在地麵上收拾他。”正說時槍聲果然結束了。


  ……


  原來叢重往後打了幾槍後便跟在背著陳茶珍的甘正林後麵往中間那個地道口逃跑。


  甘正林剛邁進洞裏,從他身上掉下一樣東西。這東西正是一個中華牌的煙盒,叢重自然沒發現。


  因為有人質,那行自然不能隨便開槍。他衝上去,一把抓住正要進地道囗的一個人,沒想這個人正是叢重。


  叢重沒想到那行會出現得這麽快,更沒想到這麽近的狹窄地道裏竟然沒把他打死。出於生存的本能,他回過身來,來不及抽槍倆人便扭打在一起。


  黒暗中,先是叢重被那行打倒在地,正當那行欲將手銬戴在叢重手上的時候,叢重突然來了個鷂子翻身,即左腿在前,右腿上步,由左向右翻身而起,揮重挙將那行擊倒在地。這一招,把那行手裏的手銬也被甩出老遠。


  那行也不示弱,旋即來個鯉魚打挺,高舉雙腿,迅速發力,雙腳著地,最後讓身體完全直立起來。他立即運動全身之力,將右腳奮起,猛踢在叢重腹部,迅即衝向去欲將叢重抓住。誰知從重那肯被擒,於是二人瞬間扭打起來。


  走在前麵的甘正林見後麵叢重沒跟來,便背著陳茶珍架勢往地道出囗跑。由於看不見路,跑幾步就摔倒,他爬起來又跑。但沒跑多遠便累得汗流滿臉,氣喘籲籲。實在跑不動了他便將陳茶珍放了下來。

  甘正林沒命的背著陳茶珍跑是想擺脫警方的追擊,還是想甩掉叢重的束縛,還是兩者皆有, 還是另有原因?此刻卻讓人匪夷所思。


  後麵的開闊地裏,那行和叢重打了好幾個來回誰也勝不了誰,而且稍一鬆手便不見了對方的身影和動靜。此情景好比京劇<<三岔口>>裏的兩個鬥士零距離地摸索起來,碰著就打,誰也不想打不過誰, 誰也不想放過誰。


  京劇《三岔口》取材於《楊家將演義》第二十七至二十八回。北宋年間,楊家精武一門忠義護國,卻遭奸臣嫉恨,受誣蒙辱。三關上將焦讚氣憤不過,剿滅奸臣得罪了當朝昏君,被發配沙門島。


  《三岔口》故事自此開始,焦讚好友任堂惠奉命喬裝跟蹤、暗中保護焦讚。解差押解焦讚行至三岔口,夜宿於劉利華店中。任堂惠趕至店中宿下。店主夫婦亦是仰慕賢臣義士的一對英雄。入夜,任、劉因誤會引起一場夜鬥。正當難分難解之時,店主夫人已把焦讚救出,二人加入夜鬥。夫妻交手知是夫妻,戰友過招才知戰友。燈燭之下,大家一照麵,才知都是朋友。誤會盡釋,四人攜手同上三關。


  可是這裏的三岔囗與京劇的三岔囗截然相反。前者的鬥士實質是夫妻和朋友,這裏的鬥士卻是水火不相容的凶手和刑警。


  這時,那行有些後悔,不該讓徐敏和張文英掉隊,隻他一個人前來。當然,他也不知道,這地道裏還有這麽一個開闊地。更不知道隻有叢重一人和他打鬥。早知道是這樣,他們三人一起追上來,叢重必活捉無疑。


  “叢重,投降吧!”那行邊打邊說,“你跑不了。”


  叢重也邊打邊說: “波洛,你以為你真是波洛?其實你啥也不是!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我死了,你照樣立功受獎!你不打死我,我就要跑!”


  “叢重,老實告訴我,三年前趙玉林的死是不是你放的毒?”


  “是又怎麽樣?那是替我父母報仇!你不是要解剖驗屍嗎?怎麽又沒驗呢?”


  “上麵不批,因此,讓你逍遙法外這麽多年。可這次,你休想再逃!”


  “那行,我告訴你,你鬥不過我!”


  “要是三年前你被抓了,三年後的趙前新等人也許不會死!你也不會重滔覆轍犯下如今不可饒恕的死罪!告訴我,究竟是誰在背後充當你的保護傘,他一而再再二三的支持你,縱容你?”


  “這還用問嗎?多得很!但歸根結底隻有一個。”


  “誰?”


  “錢!有錢能使鬼推磨都不懂,你算什麽刑警大隊長?”


  “你用錢買通了誰?快說!”


  “哈哈!”叢重一笑,狠擊了那行一掌說,“要我出賣支持保護我的人,休想!”


  ……


  黑暗中那行和叢重在對話中幾次相遇,幾次打鬥, 雙方各顯身手,十八般武藝丶所有拳術幾乎用盡。


  這場打鬥非常慘烈,雙方都打得嘴角流血,鼻青臉腫。但結果仍然誰也製服不了誰。


  但是,還是叢重騰出手來抽槍指向那行的頭,說:“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師傅,你就放我走,我感謝你一輩子,你的媽也不會死。你要是不放過我,哼哼,休怪我無情無意!”


  那行果斷地說: “我絕不放過你!你知法犯法,血債累累。放過你就是對人民的犯罪!”說著,他用手將叢重特槍的手往上一頂。槍響了,但子彈沒打著那行。


  為了抓活的,那行仍然沒有用槍還擊,可叢重又騰出手來向那行連射數槍,那行應聲倒地,一股鮮血從他胸囗左側噴湧而出。

  叢重回頭得意地一笑,說: “這就是想抓我的下場!”然後身子一閃消失在地道裏。


  後麵的徐敏、張文英二人聽見槍聲追了上來。倆人用手機的電筒一照,見那行滿身是血地坐在地上用手正欲撕爛自已的衣服包紮傷囗。張文英徐敏急忙從身上脫下一件薄內衣將那行的傷口包紮好。


  那行三人打開手機電筒查看, 罪犯己經逃走。但眼前有三條地道囗,罪犯是走的哪一條呢?


  “看腳跡吧!”那行說。


  三人查看三條地道後都發現有腳跡。


  “三條地道都有腳跡,怎麽辦?”徐敏問。


  “幹脆我們一人追一條地道。”張文英說。


  “不行!”徐敏說,“一個人對付兩個凶手凶多吉少,何況那隊還受了傷。”


  那行不吱聲,捂著受傷的膀子在三個地道洞口前邊徘徊邊思忖。


  張文英急了,對還在徘徊的那行大聲說: “ 你說呀!怎麽辦?”


  這時,那行正走到中間那個洞口前,忽然他的腳踩到一樣什麽東西發出“啪”的一聲響。他低頭一看,是一個中華牌的煙盒。再看中間那條地道口還有一個沒燃盡的煙頭。


  “你們倆個背靠洞壁,保持一定距離,不要出聲,跟我來!”那行說著便率先衝進中間那條地道。
……

  甘正林之前的確是走出了地道洞口,也的確仔細觀察了洞囗周圍的情況。但這情況與他給叢重描述的截然相反。


  也就是說,這洞口不是出現在一片老寨的廢墟之中,而是在一個老山寨和新山寨中間的一個幹涸的井中。


  井壁上有幾個凹進去的呈品字形直達井囗的缺口。由於涸井的井口上小下大,再加雜草覆蓋,這些缺口上麵的人根本看不見。


  甘正林在部隊當過偵察兵,退伍後又在武館做教練。因此,他對這種奇異形狀並不感到陌生。對付它也不感到有多難。


  為了確切看清上麵的情況,他開始試著往上攀爬。他的一隻手首先抓住上麵的一個缺口,身子一縱兩腳便踏上了兩個缺口。可他另一隻手往上麵的缺口伸去時,卻抓住了-條大蛇。一霎那,毫無思想準備的他一驚慌,整個人便與蛇-起掉到井底。


  幸好井裏沒水,那蛇比甘正林還怕,很快鑽進洞裏不見了。這下惹火了甘正林,他使出了偵察兵的本事,鼓足勇氣,幾下便攀爬上了井口。


  井口掩蔽在-片已經枯黃的獅毛草叢中。他小心翼翼地試著扒開草叢一看,離井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有一條不算很寬的路。他再往遠看,新山寨裏燈火輝煌,似乎隱約聽見山寨裏傳來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的聲音。


  他把頭往左邊看,見大約一百米遠的大公路上有幾輛汽車通過。汽車轉彎的燈光掃過來映在他臉上,他急忙低下頭去。當他再抬起頭來時,卻見一輛公安車停在離他不遠的路邊。


  “難道這就是叢重說的接應我們的車?”甘正林在心中說,“看來叢重是說對了,警局裏真有保護他的人。難怪在幾次緊要關頭,我們都在警方的槍口下安然無恙地逃走。”


  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的任務就是要查清這個人是誰?”


  為了不暴露自已,他拿出手機給一個人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沿道返回向叢重做了他如前的匯報。


  地道裏,那行丶徐敏和張文英前進的速度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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