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華玉鳳用心良苦
經剛才龍雲豐的一席所謂指控,半醉半醒的華玉鳳似乎清醒了。她說:“既然龍總說到趙前新,叢總也希望阿拉做個解釋,那阿拉今朝在真人麵前也不崗假瓦。”
她有意地望了一眼那行和張文英,然後不慌不忙地說,“不錯,當初為了爭得鳳王台那塊寶地,阿拉是出了不少血。阿拉前後三次給了趙前新一百萬元。但阿拉憑心崗,錢不是趙前新收的,而是他妻子周寶芝接的,阿拉隻給了趙前新一張龍卡。還有,別墅建好後,想到趙前新幫了阿拉不少忙,他又特喜歡什麽6呀,8呀,9呀這些吉祥的數字,阿拉就將98號別墅給了他。”
“是賣還是送?”龍雲豐覺得他落井下石的機會來了,於是直截了當地問。
“是賣。”華玉鳳說,“是趙前新親自來付的款,手續是鮮素芳辦的,有椐可查。但實際上那98號別墅應該說還是雅致送給他的。因為,我送給他那張龍卡上的錢,足夠買一套別墅了。至於,趙前新與鮮素芳的關係,而且走到同居懷孕那一步,崗實瓦,阿拉真勿曉得。案發前三天吧,鮮素芳來找阿拉說請假回她老戛高縣過年,阿拉同意了。誰知她竟然沒走!各位同仁,今朝當著警察的麵,阿拉把自己所做的,知道的都毫無保留地統統地崗了出來,目的是什麽?目的就是請各位同仁為阿拉在警方麵前做個證,阿拉有嚴重的違法行為,但真不是殺人犯。至於,阿拉在競爭鳳王台那塊土地時的違法行為,阿拉聽從警方的傳喚,接受法律的處置。”
叢重根本沒想到,華玉鳳當著警察的麵把她用錢收買趙前新的事如實地說了出來,而且數額巨大。同時還說,這錢不是趙前新收的而是給了他老婆周寶芝。她隻給了趙前新一個龍卡。華玉鳳的話於情於理於法都讓人深信不疑。她不是在說假話,而是在自首。自首的目的還不是為了洗清自已在鳳凰園98號別墅案上的殺人嫌疑。
叢重有些坐不住了。他也站起來,對龍雲豐說,“龍總,你應該當著我戰友那行波洛的麵,把剛才你指控我殺人的動機和理由說出來,讓那行隊長聽聽,我叢某是不是殺人犯!”
龍雲豐也似乎仗著有警察在場,叢重不敢對他怎麽樣,於是又借著酒興說:“你以為老子不敢?你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為了爭得那塊土地,你送給趙前新的錢遠比華玉鳳多到哪裏去了?還有那鮮素芳,原本是你的情人,趙前新硬從你身邊搶走!從此,當然還有不可告人的內容,你表麵上對趙前新稱兄道弟,實際……”
“夠了!”叢重大聲說,“既然你指認我殺人,那你拿出人證物證來,是誰看見我殺人?又有什麽東西證明我殺人?你當著我戰友的麵,你把他說出來。說不出來,你,你就是誣告,陷害!你知道刑罰上誣告陷害罪能判幾年嗎?根據刑罰第二百四十三條之規定,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龍雲豐一聽,傻眼了,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一句話來。
這時候,那行認為他該說話了,再沉默下去不但沒有好處,弄不好還會出大事。於是他說,“龍總,殺人這些事的確不能隨便亂說的,要有證據才行。你說叢總殺人就把證據拿出來,沒有證據,即使是我們公安抓了他,最後也是要放人的,這你和張為力應該是最清楚的。”
那行一箭三雕的話如鎮定劑,尤其是最後那句比鎮定劑還管用,一下子,龍雲豐就閉嘴不再吭聲了。
張為力說:“是呀,龍總,我們都喝多了,一喝多,話就多,而且就口不遮攔,不知輕重的打胡亂說。像殺人這種要命的事不說當過警察的叢總不會幹,就連你我也不會幹的。還望警官,哦那行隊長不要認真。你要認真,我們可就……”
“為力說得不錯,”叢重立即接過話頭說,“殺人的事我怎麽會幹呢?我要幹了那就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算了,我也不計較了。就算我們同行多年沒聚,現在忽然聚在一起,又多喝了點酒,開個過頭的玩笑而己。我想,那隊也不會見真的,你說是吧,波洛?”
“像這種玩笑最好不要開。”那行說,“好了,都是酒惹的禍。我早就說了,酒這東西既利人又害人,所以不能多喝。再說了,人家華總好心好意請客,你們還這樣鬧得不愉快,你讓華總怎麽想?”
叢重立即說,“波洛說得對!我代表大家向華總表示歉意。龍總兄,你也表個態仨!”
龍雲豐憋著一肚子氣,站起來,把酒杯一舉,說,“那隊,華總,叢總,還有這位美,美女警官,我龍雲豐沒讀過幾天書,是個粗人,對國家法律的規定也一知半解,不像叢總老弟背得滾瓜爛熟。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向大家,特別是向華總陪禮道歉了!”說著,他就把酒杯舉起來欲往自己嘴裏倒。忽然,他借故酒杯滑落,一杯酒便灑在了叢重的臉上。然後,他“哈哈哈!”大笑起來。
叢重被滿臉的酒水弄得睜不開眼睛。甘正林正要動手,又被他拽住了。但他的拳頭卻在桌子下捏得“咕咕”響。
正在這時,那行的手機響了。他走出包間,接完電話回來對大家說:“對不起各位,季局通知我和文英同誌立即返回局裏開會。軍令如山倒呀,我倆不得不走!”
叢重和龍雲豐他們早就希望倆警察走了。於是,除了華玉鳳和楊木,他們都站起來異口同聲地說:“理解,理鮮,不送,不送!”
其實那行的電話是周興宇從古鎮派出所打來的。那行和周興宇約好,下午兩點鍾給他打電話,他好找借口離開佳麗酒店。
下午三點,那行的警車從麻柳古鎮出發向鄰縣縣城駛去。車上坐著張文英和周興宇。出發時那行決定去鄰縣醫院看看徐敏和趙靈。
剛才在古鎮派出所,那行、周興宇和張文英一起與鄰縣公安局徐敏被害一案的偵查員一起對那件警服的來源,再次詢問了那店老板。而且返複從各種角度詢問了三次。每次都有筆錄和機錄。
店老板說,這件女式警服是前天下午,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臉上長滿胡子,穿著大棉襖,戴著針織絨線帽的男人拿來寄賣的。她說,當時她一看,因為是真正的警服,她怕是他偷來賣的,她不敢收。那人對天發誓說,這衣服的確是他在那山崖上采藥時撿到的。哪個龜兒子雜種才說謊話。那個人還說,我把身份證壓在這裏,如果有人說這衣服是我偷的,或者公安局查出是我偷的,我寧願去坐牢。
店老板看他說的十分誠懇,便對那男的說,我給你賣嘛,你要好多錢?那男的說,我要一百元,多的全給你。走的時候,我把身份證還給了他,隻登了姓名,地址和號碼。說著,她就從衣包裏摸出一張紙條遞給了那行。那行看後就交給了鄰縣公安局的偵查員。最後他們商定,由於徐敏被害一案是鄰縣公安局在立案偵查,所以警服連人一並交給他們帶走了。
至於,那警服是不是徐敏的,鄰縣公安局的偵查員說,還有待徐敏恢複記憶後來確認。
車上,張文英問那行道:“哎那頭兒,你說我們走後,龍雲豐和叢重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那行說:“你說呢?”
“我看危險。”張文英說,“華玉鳳不會打那是肯定的。但龍雲豐和叢重就不一定了。我真搞不懂,他們為啥當著我們的麵把鳳凰園案扯出來說,而且互相猜疑指責,你說我殺人我說你殺人的。”
那行說:“這你還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演戲。”
“演戲,演給誰看?”張文英問。
“演給他們的對方看,當然更是演給我們看。”
“我不明白。”張文英說。
“他們當著警方大談本案,而且說自己沒有殺人,是對方在殺人,同時還把對方為什麽殺人的動機和理由都描述出來,煞有介事似的。目的是什麽?目的就是向我們證明,他們都不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你們想,那有自己殺了人還敢在警察麵前大說特說殺人的?除非這殺人事件與他們無關。”
張文英說,“我們現在並沒懷疑他們呀!華玉鳳清楚,龍雲豐和張為力心裏更清楚。”
“但是叢重不清楚,或不太清楚。”
“我們也沒懷疑叢重與本案有關呀!再說了,他當個警察,現在又是成動人士,正如他說,他不會知法犯法的。而且從他的很多行動,比如在鳳凰園售房部為華玉鳳解圍,勸華玉鳳不要走,留下協助警方破案等等,他都不會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到是那個甘正林……”
“甘正林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我叫你查,查得怎麽樣?”那行問。
“這個人剛才我通過內線查了,當個武警,退役後在武館當武術教練,四年前被紅化公司招聘為保安,現是紅化公司的保安隊長。我又不明白了,叢重出來既不帶秘書又不帶助手帶個保安幹什麽?”
周興宇說:“文英小姐,你哪有這麽多不明白哦?再說了,都讓你全明白了,案子不早破了?”
“興宇說得對,”那行說,“比如,華玉鳳為什麽請客請到我們警察頭上?文英小姐,你明白嗎?”
“不是說感謝我們,給大家拜過早年嗎?”張文英說。
“這是這台戲的形式,真正的內容是,她借這個形式向我們講出了她向我們隱瞞了的事實,同時激起龍雲豐和叢重之間的矛盾,讓我們從他們的矛盾衝突中去辯明真假,找到是否有利於我們破案的線索。看來,華玉風是真的在協助我們破案了。”
“啊!我知道了,華玉鳳今天是有意布置來演這場戲,而她自己既充當編劇導演,又充當演員。遺憾的是觀眾就我們倆個。華總真是用心良苦啊!”
“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那行說,“等破了案,阿拉得好好下下這位上海零!”
周興宇和張文英齊聲學著上海話道:“那頭,儂也會崗上海瓦呀?”說完,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那行說:“聽多了,誰都會兩句。懊對了,華玉鳳不是還想回上海過年嗎?文英小姐,等她回紅陽後,你告訴她,就說我同意她走,但希望她春節後盡早回來協助我們處理趙前新等幾個死者的善後事宜。”
“好的。”張文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