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籃球有意

  後來大會好不容易開完了，凌煙心裡卻是黯然了，微微的晨風漸漸腐蝕著她的心。

  她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訓了一番，更煩的是，這卻還被江一川看到了，他是去抱作業的，順帶問些問題。那傢伙，空檔的時候，看到她被訓，居然還笑。

  不知是怎樣目的的笑，卻令凌煙心裡更難受了。

  ……

  上體育課的時候，李玉才有機會跟凌煙聊。

  「凌煙，你今天早上怎麼了啊？」

  凌煙沉沉地嘆了口氣，無聊的地看著遠處：「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睡覺被老班抓了唄。」

  「不是吧，你站著都能睡著？」李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睡神的稱呼果然不是白來的。」

  凌煙什麼課都敢睡，什麼場合都睡過，於是大家都稱她「睡神」，睡神自然帶點諷刺。

  凌煙轉過去，說：「連你也這麼說我了，誒。」語氣卻不帶一抹生氣。

  「誰知道你這麼能睡啊。」

  遠處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的。

  凌煙好奇：「那邊在幹什麼啊？」

  「對了，我居然把這個忘了。」李玉拍拍自己的腦袋，「那邊有籃球賽，聽說有好多帥哥誒，走走走，我們快去，應該還能進去。」

  不等凌煙反應，李玉就已經拽著凌煙跑了，任憑凌煙怎麼拉她都拉不動。

  「算了，反正沒事幹，跟去看看吧。」

  籃球場有三個場地，操場人不算太多，但每個場地都圍的有人，當然，基本上都是女生。

  李玉拉著凌煙擠到了中心場地的前排，凌煙累的不行，好不容易喘兩口大氣，抬頭看見李玉那兩眼放光的樣子，無語了。

  「小心。」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凌煙正欲循聲而去，轉頭就看著那個籃球離她越來越近，就一剎那，飛來橫禍。

  伴隨著凌煙的一聲慘叫，這半場的人都看著她，凌煙不自覺地蹲下來。

  李玉有些擔心，也蹲下來：「你沒事吧？」

  她輕按了一下額頭，很疼。

  球場中有一個男生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問道：「沒事吧，要不要去看一看。」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凌煙抬頭，居然是江一川？

  江一川輕輕撫她的額：「還疼嗎？」

  「有點。」

  凌煙心情挺複雜的，是自己藏不住滿溢的喜歡，又是自己卑微積澱的塵埃。

  心裡兩股情緒相互撕扯著，鑽心刺骨。

  之後她沒有聽清楚李玉，江一川的問題，就只是「嗯」「好」「沒事」隨意地回著。

  李玉要帶凌煙去醫務室，江一川卻不肯，他和隊友交代了兩句，穿起校服外套，將她兩手搭在自己肩上，背起她就去醫務室，李玉則在旁邊跟著。

  「我傷的又不是腳。」凌煙小聲嘀咕著。

  「嗯，對。」江一川冷冷應著，無情道：「你傷的是腦子，腦子不好使，人也動不了。」

  凌煙撇撇嘴，想懟回去，竟一時語塞。

  在他肩上，能夠遠距離看到他的臉。

  眼眸是那麼清澈，餘光也沒有澹然，輕輕的扇動，宛若樹葉隨風而動，清新透意，眉邊幾縷髮絲輕輕舞動，均勻的呼吸吐出，隨著她的心跳砰砰，似乎這是一個只有他們倆的世界。

  江一川剛打完籃球，臉頰邊仍有汗滴流下。

  凌煙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用袖子細細擦著他的汗水。

  「怎麼啦？」江一川微微扭頭。問。

  「啊，沒什麼。」凌煙迅速收回手，趴在他肩頭。

  「果然傻。」江一川輕笑。

  凌煙雙唇緊閉，嘴裡還氣鼓鼓的，翻了個白眼。

  李玉卻在一旁偷笑：這倆人肯定有情況。

  凌煙給她一斜眼：不許笑，再笑試試？

  李玉卻笑的更歡了。

  說話間，便來到了醫務室，江一川拿了冰袋，敷在她額上：「下次注意點，小傻子。」

  「明明是你們打球技術不行……」凌煙低頭說著。

  江一川噗嗤一笑：「下個周補你一場籃球賽，你再看看？」

  凌煙別過頭去。

  「嗯——」江一川故意點點頭。

  凌煙確實沒有料到她有一天可以離他這麼近，也沒有妄想過，卻是一點一點地被他吸引著，再也離不開眼。

  也許最初的喜歡沒有那麼強烈，但是一點點累積，便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