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見慟心

  凌煙昨天晚上並沒有怎麼睡好。

  她前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想著把自己想笑了，又突然莫名傷感，自己在那「網易雲」。她乾脆打開音樂，聽歌入眠。但是吧！她的歌單里都是些各種網紅情歌，聽的她更傷神了。她才去換了個輕音樂的歌單，睡著了。

  今天是期中考試后的一個表彰大會。

  凌煙站的靠後。

  她平常就覺得這種大會沒什麼意思，反正獎項都是前面的那些個人換著領的，像她這種老師眼裡的「學習釘子戶」，根本沒什麼關係。

  她覺得沒意思，又困，站著站著，閉了眼。

  雖然她自己心裡還在提醒著自己：就閉上眼，耳朵還聽著就行。

  誰知道她的腦神經這麼不禁抵，沒一會兒，就給催眠了。剛開始她還能站穩，慢慢地就開始有些左右搖晃，每次移開一次腳，她就清醒過來，站到隊伍里，前後看看，看沒人看到，又閉了眼。

  就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她再一次閉眼時，昏昏沉沉，打了個趔趄，正好被班主任巡的時候瞅到了。

  走到她跟前，訓斥道：「你怎麼回事？聽個大會都能睡著？到隊伍前面站著去。」

  班主任說話聲音不算大，可大會後排卻安靜地出奇，這會兒已經好幾個人的目光過來了。

  凌煙只好站到隊伍前排。

  經過她的好閨蜜李玉，李玉皺皺眉，那眼神好像在問：「你今天咋了？」

  凌煙只是尷尬地笑笑，站到前面。

  隊伍都排的整整齊齊，她這麼一竄，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敢肯定是不是臉紅了，總之臉很燙。

  凌煙頭低的挺低的，所幸其他人只是看了兩眼，就轉過去了。

  這會兒算是清醒不敢睡了，悻悻地聽著大會。

  「現在頒發學習標兵獎。」

  學習標兵一般都是年級前二十，有什麼好的，一群書獃子，學習好又能怎麼樣，學校還真是歧視人，不過話說回來，總不能整個什麼「不務正業獎」「萬年不敗獎」那樣也太丟人了。算了，學習的事以後再說吧，下輩子活在小說里多好。凌煙想著。

  「有請顧揚，江一川，陳柏容……上台領獎。」

  念了這麼多名字，凌煙唯一眼前一亮的，便是聽到江一川這個名字了。

  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前二十還有這號人物。

  她猛的抬頭，看見一個男生走上台，嘴裡含著笑，雖然穿著校服，卻沒顯得一點俗套，頭髮也隨著他的步伐一揚一揚的，眉宇鋒利卻不失柔和，英氣隱隱逼人。

  凌煙目送著他上台，又看著他下台。

  她嘴角弧度略微加了幾分，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去了。

  頒發完所有獎項，主持人又說：「下面有請學生代表江一川上台發言。」

  「嗯？江一川？」凌煙抬起頭。

  他還是那樣，臉上總掛著笑。

  江一川微微欠身，接過主持人手裡的話筒，然後面向眾人，溫和而細膩的聲音緩緩道出：「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二二班的江一川，很榮幸今天……」

  隔壁班的？

  凌煙是高二三班的。

  她又聽見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著——

  「江一川嗎？長得挺帥的，以前怎麼沒聽說這個人？」

  「我聽說他是今年才轉來的，本來學校還不想要他，結果人家隨隨便便一考就是和年級前五，學校就要了。」

  「學校為什麼不要他啊？」

  「好像是說他中考成績特別差，上了個不咋樣地高中，然後高一不知道為什麼跟人打了一架，把對方打骨折了，也沒人再敢惹他了。」

  「沒想到江一川還打架啊。」

  「誰不打架啊。」

  「不過據說他上個月當選了學生會副會長。」

  凌煙聽到這，就沒再聽了。

  年級前五？副會長？他這麼優秀，自己卻……小透明一個，不，也不能說是小透明，各科老師黑榜名單前三甲，上課睡覺看小說第一人，戴了個厚重的黑眼眶，素麵朝天，幹啥啥不行，下課第一名。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么？果然虛構還是虛構，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

  以後還是少看點小說，少做夢吧！

  她再抬頭時，江一川正好講完了，似乎是沖她笑了笑，大概是對大傢伙笑吧。

  微微鞠一躬，在掌聲中走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