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加更)

  不管生前是什麼樣子,  自從升格成為英靈，並且得到了「幸運ex」以及「黃金律a」這兩個bug級別的屬性之後，志賀直哉已經遇到了大大小小有三位數起步的各種奇妙事件了。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都沒有給他帶來像今天這樣巨大的驚嚇。

  ——因為,  幸運ex怎麼可能被懷疑成兇手呢？！怎麼想這種悲慘的待遇都應該是幸運e才能擁有的吧！

  【太宰治】對以上言論點了個踩。

  所以在警察詢問他的時候,  志賀直哉氣勢洶洶地鼓著臉，很是糾結了一會兒,  才重新軟下聲音回答：「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兇手啊？我記得我剛從椅子上站起來,  隔壁桌的那個人就已經倒下了吧？」

  太宰治的關注點倒是另外一個：「看屍體的當時狀態,  應該是毒殺才對。查出來用的什麼毒了嗎？」

  年輕警官對武裝偵探社成員的態度十分尊重：「是一種神經毒素。」

  回答完太宰治的問題以後,  他才轉頭看向志賀直哉：「調查店內的監控下來，我們認為目前是您最有可能殺人——因為你看起來認識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我們才來拜託太宰君的。另外,  煩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太宰治】嘲笑：「這是完全被當做嫌疑人了啊。」

  志賀直哉拖長聲音，不可置通道：「所以說為什麼——？！」

  太宰治多問了一句：「我可以看看監控嗎？」

  年輕警官回答了一句「當然可以」之後，就領著太宰治往甜品店內部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太宰治】和志賀直哉這兩個青木荒耶的馬甲坐在位置上。

  當然，其他的警察都在暗暗觀察這邊的動向，以保證志賀直哉不會逃跑。

  在青木荒耶控制下的兩人當然不會為了逃避責任直接靈子化離開這裡。

  ——雖然【太宰治】真的很想這麼做。

  青木荒耶嘆了口氣,  大概推測出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按照費奧多爾·d的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習性,  多半是他試圖把罪名誣陷在我們頭上吧。

  聽到這話，志賀直哉的靈基開始真情實感地討厭起費奧多爾起來了。

  【太宰治】對事不關己的事情倒是很沉穩：其實推到我頭上是更好的選擇,  因為志賀先生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可預測了。不過,  我們是在死者死後才過來的，還有另一個太宰的作證——仔細想下來的話,  說不定只是無奈之舉呢。

  青木荒耶搖頭：「應該只是試探吧。如果他想的話,  不至於只是這麼小打小鬧的風格。」

  在他說完這話之後,  太宰治也恰巧回來了：「看樣子監控是被篡改過了，上面的時間順序和志賀先生你說的不大一樣啊——而且費奧多爾君應該沒有利用異能力，『人間失格』沒有對監控發揮作用。」

  志賀直哉好感動：「明明只是認識了不到半天，沒想到太宰先生這麼相信我！」

  只是單純不信任「魔人」費奧多爾·d的太宰治笑著點頭：「沒錯哦！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相互的，所以志賀君也應該多多相信我才是！」

  志賀直哉瘋狂點頭：「你真是比每次都對我態度不好的太宰君懂事多了！」

  【太宰治】扶額：「志賀先生，你能不能別這麼簡單的就被人忽悠了啊？」

  三人很是吵吵鬧鬧了一會兒，過了好幾分鐘才在警察催促的視線里進入了正題。

  太宰治無奈感嘆：「其實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把志賀先生摘出來——」

  志賀直哉：「摘出來？這個詞語聽起來好奇怪，人的確不是我殺的啊？」

  不小心說了黑手黨一樣用詞的太宰治及時改正：「——解除志賀先生殺人的嫌疑，但這個方法可能會後患無窮，所以你們還是要多考慮一下哦。」

  志賀直哉歪頭：「所以是什麼方法？」

  太宰治回答：「不管這起案子有沒有用到異能力，它的幕後黑手都是異能特務科通緝多年的費奧多爾·d。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那你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宰治無奈搖頭，「你們不僅因為和費奧多爾君接觸過，從而引起異能特務科的注意，想要拿到手的異能許可證也不可能了。」

  志賀直哉大笑：「異能許可證怎樣都無所謂啦！反正，橫濱這邊的事情很快就會和我沒關係了。」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你能考慮一下還坐在你旁邊的我嗎？既然坡先生不在，這裡又是我最先到達地橫濱——平級的你和我之間，可是由我來負責橫濱的啊。」

  志賀直哉微笑：「所以？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說橫濱和我沒什麼關係了呀？」

  【太宰治】崩潰：「志賀先生，你是真的想和我處好關係而不是打算暗殺我嗎？」

  志賀直哉搖頭：「一碼歸一碼。我們外交部門的頭領和你們武裝部門的向來見面就打架來著，關係可是眾所周知的不好，連不大摻合組織內部關係的首領直屬部下都清楚這件事。之前愛倫·坡先生給你一個拿到異能許可證的機會是因為他覺得太宰君你多半爛泥扶不上牆，所以才這麼爽快的——」

  【太宰治】：「……你嘴巴能不能別這麼毒？」

  志賀直哉表示自己向來只說大實話。

  【太宰治】拿出小刀，表示自己向來也最討厭只說大實話的人。

  太宰治已經坐了下來，在旁邊吃起了蛋糕，評價：「我覺得你們兩個已經可以漫才出道了，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試試？」

  在志賀直哉興奮的「真的嗎真的嗎」的聲音里，【太宰治】嚴肅地拒絕了這個提議，轉而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不過，以武裝偵探社的能力來說，想要偵破這個案件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太宰治說道：「的確，如果是亂步先生出馬，這個案子要不了幾分鐘就能解決。再不濟，我們偵探社也可以拜託某個擅長電腦操作的高手，幫你們恢復原來真實的監控記錄。」

  「原來如此，」志賀直哉一敲手心，「監控記錄是可以恢復的啊。那之前太宰先生你還說了那麼多無所謂的前提。」

  太宰治：「嗯？」

  等等，他還沒有說出「但是我想讓你們接觸異能特務科所以不會幫忙」這句話呢，你怎麼就好像恍然大悟了什麼一樣？

  【太宰治】單手捂住腦袋，用一種奇妙中摻雜著些微同情的眼神向太宰治看了過來。

  太宰治：……嗯？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情況好像有哪裡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的樣子。

  【太宰治】開口：「差點忘了，你還沒有見識過志賀先生的日常吧？」

  「對志賀先生說話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太自信比較好。」

  的確，太宰治不

  像費奧多爾·d，在『組合』那邊可沒辦法安插進自己的人手。

  換句話來說，他也只知道「志賀直哉對自己的運氣很是自信」這一個情報而已，而他之前中了五百萬元的彩票大獎、碰見了裝著活人頭的手提箱，最後還從手提箱的主人那裡得到了幾十萬日元的事情，太宰治是一概不知的。

  所以——

  太宰治難得地感到了迷茫：「津島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宰治】嘆氣：「你知道ex級別是什麼概念嗎，太宰……我以後就叫你太宰吧，太宰先生？」

  太宰治當然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絕對有哪裡出了錯。

  【太宰治】喝了口咖啡：「ex等級的寶具，有些全力解放以後，可以直接撕裂整個世界；另外一些差一點的，也有能召喚出整支死靈軍隊……」

  他頓了頓：「總之，地球，不，整個宇宙在這種等級的寶具面前都是很脆弱的。」

  太宰治：「……這種知識，我竟然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我是廢物，當然沒有這麼高級別的寶具，」【太宰治】解釋，「志賀先生也沒有。但是他的幸運值等級是ex，並且還是持續發動的被動效果。在你們看來，這可能比ex的寶具還要恐怖吧。」

  太宰治理解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按照志賀先生的運氣……」

  很有可能監控突然出現bug，等修好之後，它上面的內容已經變回了費奧多爾·d篡改之前的時間點？

  【太宰治】理解了他的未盡之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然而這只是比較常見的可能性之一而已，運氣這種沒辦法完全控制的東西，偶爾也會出現一些就連我們都意想不到的意外……」

  話剛說到這裡，甜品店的廚房裡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倒地聲。

  【太宰治】往那邊看了一眼，表情很淡定：「——啊，來了。」

  志賀直哉「呼呼呼」地直笑：「所以說，竟然用這種拙劣的手法來試探我，『魔人』真是太天真了！」

  太宰治站起來，向廚房那邊走過去：「發生什麼了？」

  一個警官從廚房裡走出來，臉色鐵青：「又死人了。好像還是神經毒素……明明警察都在這裡，竟然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人下手……」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宰治：「武裝偵探社能不能幫忙解決這個案件？」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志賀直哉和【太宰治】也走了過來。

  太宰治把情況告訴了這兩個毫無緊張感的傢伙，並表達了自己的疑惑：「這就是你說的幸運ex？效果難道是『通過再死一個人來排除自己的嫌疑』這種損人利己的能力嗎？」

  志賀直哉臉色沉了下來：「不可能。如果是這種能力的話，我早就會為了避免牽連他人選擇隱居了。到底怎麼回事？」

  【太宰治】在旁邊攤手：「至少志賀先生你的嫌疑是排除了。畢竟你從來沒進過廚房，在警察的密切關注下，也沒機會接觸到這個新的死者。」

  志賀直哉深吸一口氣，表情如同一隻惡鬼。

  他直接推開自己面前的警官走進了廚房，冷聲道：「如果代價是多死一個無辜的人，我寧願被冤枉成兇手后鋃鐺入獄。」

  「秩序善良的人就是麻煩。」【太宰治】跟了上去，提醒道，「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恐怖哦，被你推開的警官先生都嚇到了，還是盡量控制一下表情比較好。」

  太宰治拍了拍一臉驚嚇的警官先生，也跟著他們倆一起走進了廚房。

  在走進去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頭來向這位警官提問：「我們可以搜查屍體嗎？」

  警官有些呆愣地回答：「如果是經過了嚴格的流程……」

  太宰治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那就是可以咯？了解！」

  警官：不是，我哪裡說過可以了？！這必須得向上面打報告才行啊！

  他有點擔心這群人會直接上手摸屍體，連忙跑著也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像排著隊一樣進了廚房。

  還好，志賀直哉並沒有激動到直接衝上去檢查屍體的程度，等警察進來時，看到的是太宰治蹲在屍體的一側，另外兩個人站在旁邊觀察著室內布局的樣子。

  太宰治「唔」了一聲：「看來的確是中毒死，和之前那具屍體的樣子很相似啊。話說回來，這位新死者待在廚房裡，是和甜品店有關的身份嗎？」

  志賀直哉在警察說話前開口：「是店長。當時是我通知的他需要報警。」

  警察點頭，表示志賀直哉說的是實話。

  「那你不也接觸過他了嗎？」太宰治笑道，「這麼一看，志賀君你的嫌疑豈不是進一步加重了？」

  太宰治很有禮貌，沒有直接對人說出「幸運ex就這？」這句話，但卻委婉地表達出了這個意思。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剛才落到地面上的風衣下擺，漫不經心地道：「我看志賀君你還是放棄破案，直接通知異能特務科……」

  他的視線一轉，看到了放在灶台旁邊的調味料，不禁「誒」了一聲：「這是什麼？」

  【太宰治】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方糖吧。」

  擺在兩隻透明塑料盒裡的白色方糖在燈光照耀下顯出了有些暗淡的光。

  「有一個盒子里方糖反射出來的光的亮度不太對，」太宰治搖頭，「這恐怕就是你們警察要找的殺人兇器了。」

  警察：「………」

  警察：「………哈？」

  等等，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破案了？

  「竟然把劇毒的神經毒素摻進方糖里，真是平庸的手法，」太宰治抱怨，「看來費奧多爾君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殺人兇手脫罪呢。」

  「所以，」警察咽了咽口水，「太宰先生，你說的『殺人兇手』指的是誰？」

  太宰治瞟了一眼志賀直哉后，才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就是這位不小心放錯了方糖的店長——我猜，可能是有毒的糖不小心放進了無毒的盒子里，導致店長先生誤殺死了自己吧。」

  沉默。

  【太宰治】扶額：「我就知道……」

  志賀直哉卻已經回復到了平時的狀態，又拍起了【太宰治】的頭：「對我來說就是人生得意之事十之**呢！太宰君你不用太有心理壓力，畢竟這是常態嘛！」

  【太宰治】離他遠了幾步：「雖然洗脫了嫌疑很好，但是如果你能一輩子保持剛才沉默的樣子就更好了。」

  志賀直哉叉著腰笑道：「等哪天我的幸運ex發揮不了作用了再說吧！」

  【太宰治】覺得很煩：「只要你一出現在我旁邊就沒

  好事……」

  「難道不是因為你身邊本來就沒怎麼發生過好事嗎？」志賀直哉歪頭，「不過，你這句話提醒我了，我來醫院這邊好像本來有件事要告訴你……是什麼來著……？」

  【太宰治】冷漠以對：「忘了最好。別想用你無聊到不行的各種意外來麻煩我。」

  志賀直哉還在冥思苦想：「完蛋了……我根本沒辦法一心兩用，所以一下子突然就想不起來了。」

  太宰治提出了一個方向：「志賀君是從池袋過來的吧？是池袋那邊發生了什麼嗎？」

  志賀直哉恍然：「啊！沒錯，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

  「是關於手提箱里裝的人頭的事情！」

  站在他們旁邊的警察：……？

  作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他感到了一陣窒息。

  但旁邊這個紅髮少年卻半點也沒注意到他，還在喋喋不休：「感覺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就及時趕回來過來找你了！」

  【太宰治】還是很冷漠：「手提箱里裝了個人頭多正常。不就是普通的兇殺案嗎。」

  警察：……

  警察：……這兩個人真的沒有殺過人嗎？是不是應該帶回警局盤問一下比較好？

  志賀直哉使勁搖頭：「不一樣啦不一樣啦，如果是死人人頭只要報警不就好了嗎？重點就是那個人頭明明只剩下了人頭，我卻能從它上面感受到魔力的流動！」

  【太宰治】：「啊。我明白了。」

  他嘆了口氣：「果然只要和你扯上關係就不會有好事。你的意思是那個人頭還活著對吧？」

  警察：………？

  他終於忍不住出聲了：「……那個，你們兩位，要不要去橫濱第三醫院看看？」

  志賀直哉問太宰治：「警察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橫濱第三醫院是什麼啊？」

  太宰治對他一笑：「橫濱第三醫院是一家非常專業的醫院哦。」

  志賀直哉歪頭：「但是我沒生病啊？」

  太宰治在他說話的同時，簡短有力地補充了一句：「在治療精神病人方面。」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