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主怎麽了？”


  我小心地問她：“昨晚，你可看見是誰送我回來的？”


  “沒，奴婢以為是公主自己回來的。”


  這樣，那就算了。我看看窗外：“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巳時。”


  就是喝了點酒，竟睡到這麽晚？！今日還有大事要辦，果真酒後誤事。我隻好連忙起身洗漱，乖乖地坐在梳妝台前讓畹水為我綰發。她看著匣子僅剩的幾支金簪，有些發愁地皺皺眉：“公主，這麽幾支簪子，會不會太素了？”


  “無妨，隻消看起來得體便是，本來我們就不再是宮中什麽尊貴的身份，打扮太惹眼也不好。”我笑笑。


  “好吧。”她便簡單地為我梳了個回心髻，剩下的長發都披在肩上，看著鏡子裏的我，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嫻靜，若是眉眼再冷峻些，便可說是不是人間煙火。這公主不虧是皇室的血脈，這樣的姿色，不敢說是傾國，那也算是傾城，就是讓我白白撿了這便宜。


  畹水正拿起口脂想為我上妝，立馬被我推下：“今日出去還是低調些為好，我本就不喜歡這樣的東西，還是不要上妝好了，最多，打些腮紅便好。”


  以前在宮中還有親娘管著，若是不上妝，必然會被她嘮叨好一會，現下，這種情形，怕是縱然她在我身邊也不再理會這些，還是素顏自在些。


  “公主，奴婢還是去吩咐一下廚房為公主煮些吃食吧。”畹水剛剛抬腳準備出門就被我叫住。


  “不必了，畢竟不是自己家，你拿些茶點便可。”


  “這怎麽好？”畹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有，到了外麵，切記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小姐即可。”我並沒有再與她討論用食的問題，還是大事要緊。


  “是。”


  終於收拾好東西，讓院裏的小荷帶我們去見衛城。


  “父親，我和畹水想出去逛逛。”雖然隻是名義上的爹，但還是要知些禮數向他行了個禮。正好他身邊站著個小生，衛城還未說話，那小生自個就開口了：”這就是大夫人留下來遺孤？長得好生水靈。”


  衛城回頭瞪了他一眼，仍對我笑嗬嗬的：“在府上可是呆悶了？我叫下人備轎吧。”


  “不必這樣麻煩了，我們隻是在這附近隨處逛逛，不走遠。”目光還是不自覺地看向那個小生。


  “這是你三弟，衛戎陌。”他就像看出我心思似的，簡單地介紹了這位小生。我點點頭，也不好意思叫人家弟弟，也太占他便宜了。


  “大姐好。”一臉笑意，我卻看不出他對我有什麽好感，隻想著今後少接觸為妙。


  “你、你好，”我轉向衛城，溫婉地又行一禮，”父親，我們出去了。”


  總算是出了衛府，沿著大街，尋找一個大點的錢莊、當鋪。


  街邊盡是些小吃或是些小玩意，從二十一世紀來的購物狂怎麽能忍受得了這些挑逗，隻是希望快些找到當鋪。


  終於看到一個不算太小的當鋪，我帶著畹水徑直進了店鋪。


  “姑娘要典當什麽？”一進店鋪，櫃台上打雜的小二熱情地問道。


  我走到櫃台前，把身上藏的首飾統統拿出來，隻見那小二看了兩眼，把掌櫃招呼來。那掌櫃拿起首飾，仔細地看了許久，又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小聲地附耳說：“姑娘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吧？”


  我心中一驚，麵上卻仍是從容：“何出此言？”


  “姑娘就別裝了，這改朝換代的，不少宮人從宮裏逃出來，拿了不少宮中的寶貝來典當，我們這也是見過許多。”那掌櫃的笑意頗有深意。


  既然他都為我編排好了，自然就順著他的台階下嘍。


  “掌櫃好眼力，那請掌櫃看看，這些東西可值多少？”


  看他也是放下手釧又拿起花簪，臉上甚是驚訝：“看來姑娘在宮中還是個不小的官品啊，這些首飾都是極品。”


  我微微笑道：“從前縱使再風光，現下還不是得靠這些東西混口飯吃，還望掌櫃給估個實價。”


  “那是自然。”


  待他每個首飾都看過之後，便喊小二去拿銀兩，小聲對我說道：“姑娘，這些首飾，你便當折個價賣給老夫，可好？”


  “掌櫃願出價多少？”


  “十萬兩可好？”


  十萬兩？！這個數目在這可不是個小數，不管這些首飾是否值這個價，十萬兩也是足夠了。


  “掌櫃，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