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到我自己的小院裏，突然感覺到無比的輕鬆，這裏沒有人會與我說起戰亂，沒有人會與我說起交易，也沒有人會警告我什麽。


  推開房門，發現畹水還躺在榻上，這麽久了，竟然還未醒？我微微晃動她的手臂，輕喚：“畹水，畹水……”


  她沒有反應，我隻好再試她的呼吸。還好，還有呼吸，鬆下一口氣，便坐在床邊。蕭滄揚雖與我有筆交易，但他並不是長久的避風港，況且還要尋找九弟，我必須要培養自己的勢力，朝堂上怕是不可能了，便隻有民間可行。除了權勢便是錢財最好說話。我快步走到梳妝台前，打開匣子，各種珠釵、玉石都被我一股腦地倒出，最後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掉了出來，色澤與其他珠寶有些不同，隱約感覺這東西似乎很重要，便又放回匣子，其他的珠寶都被我東挑西撿地隻留下了兩支赤金釵和五點梅花步搖。


  “公主，你這是做什麽？”畹水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著實把我嚇得不輕。


  “自然是為我們自己安排後路。”我小心翼翼地把準備變賣的首飾用一塊絲布抱起來。


  她不解地看著我藏好首飾：“安排後路與這些首飾有何關係？“


  我白了她一眼，跟著我這麽久了，連我的心思也猜不準：“過幾日你便知道了，明日準備兩套男裝即可。“


  “是。“


  天色漸暗，地麵上的燈火開始綻放，從閣樓上望去是一片光芒，以前隻以為古代到了夜晚大約是沒什麽光亮的，如今看到這番景象，我大概是信了那句“燈火闌珊”，況且這裏地處京都便更是如此。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王朝的覆滅，是另一個王朝的盛世，人們不管誰來統治，隻要保他們生活無憂，誰為王又有什麽不同。然而對於那些站在頂端的人，這些爭奪是必然的，而且是以命賭命，非生即死，這些，底層的百姓又怎會懂？

  “你這公主怎的一人在閣樓上獨飲？”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起身回頭，這人麵熟，定是在哪裏見過，這是絕對的小鮮肉啊，想著怎麽就把手伸過去了？

  “你這是做什麽？”他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雲，爾後將我的手拍下。


  “我們是在哪裏見過吧？”


  隻見他翻了個白眼，臉上盡是嫌棄的神色：“公主好大的忘性，若不是當日本王將你認出，怕是早就逃到哪裏狼狽了。”


  將我認出？


  我打了個激靈，突然想起個人，九公子？！酒意也醒了半分，指著他說：“你、你是九公子？”


  “本王現在是九王爺！”果然還隻是個孩子，說出王爺這樣的身份是那樣的趾高氣揚。


  “是是是，九王爺。你來找我作甚？”


  “誰來找你了，本王爺是尋著酒味來的，誰知竟是你在此空樓獨飲。”


  酒勁又上來了，我的嘴邊勾起笑意，不怕死地說：“小小年紀，鼻子就這麽靈，還尋著酒味，嘖嘖……”


  “你這個女人！你什麽意思？”他也是急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酒杯。


  看著他氣呼呼的樣子，我卻是越發地想笑，最後還是大聲地笑出來。他又羞又惱，又將手中的酒杯扔回桌上：“你笑什麽？”


  “我在笑啊，這個小娃娃年紀挺小，脾氣還挺大的……”


  眼前的景象開始漸漸模糊，我指著他說：“怎麽那麽多個九王爺啊……“


  還未說完，就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去。迷糊中，聽到似乎閣樓上又來了一人，有寬厚的懷抱和好聞的龍延香，他把我抱起，放到一個柔軟的地方，我似乎還拉著人家的長袖，喃喃道：“公子長得真好看，能不能再留會？“


  之後的事便記不大清了，隻是在夢中，我又回到了現代，大巴沒有出事故，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中，接著回去上班，這裏的一切才是一個夢。


  有道刺眼的光線把我從夢中拉回來。洗漱的用具早已擺在床前，看著窗外的時辰似是不早了。


  “畹水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