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拳腳功夫
第二天天晴,太清山上下一片暖風和煦,霍安良在湔雪閣內轉悠了一會兒,跟李還走散了,他擔心李還假冒湔雪閣弟子的身份被識破,到處尋找他的身影,不知不覺來到了另一處別院。這處別院佔地很大,相連的房間比較多,穿戴著各色門派服飾的人也多,一打聽,原來此處是專門供一些江湖小門小派訪客的休憩之所。
霍安良一眼瞄見別院內聚集著好多人,李還也在其中,便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一拍霍安良的肩膀說道:「李還,你害的我好找啊,這裡人多,當心被人認出來。」
李還回頭看了看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拽過霍安良說道:「怕什麼,人多才不容易引起注意哦,對了,你過來看看,這兩個是什麼人?」
霍安良順著李還的目光望去,發現院中有兩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一個年長的老人和一個少女。且不說兩人的服飾有多奇怪,行為也與常人不同,明明穿的是長衣長袖,可褲腳和袖子又偏偏要挽的老高,還要拿草繩繫緊,額頭上還系著一條白色布帶。
霍安良想了一下,輕聲說道:「這好像是謁馬台人。」
「謁馬台?好奇怪的名字……」
「嗯,是個島國,在大棠的東邊。」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那我就不清楚了,聽我師傅說歷屆問劍大會都只有中原武林參與,從未聽說有鄰國的武林旁支也來觀摩的。」
說話間,那個謁馬台老者開始擺好架勢練功,只見他扎著馬步,一拳一掌有板有眼,每出一招都要伴隨著吶喊,可他練得這些套路看上去都太簡單了,就像教給一般孩童聯繫的基本武術一樣。
霍安良對此嗤之以鼻,也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大聲說笑道:「哈哈哈,這也算練功,我在娘胎里都時候就會了。」
老者一聽,也不生氣,只是旁若如人地轉身走了幾步,慢悠悠地盤腿坐了下來,身邊的少女此時已經將一杯淺茶端到老者面前。
其他圍觀者一聽霍安良的言詞也紛紛大笑起來,確實,就剛才老者打得那些套路對他們而言真的是司空見慣,沒什麼了不起的,可這老者在練習之前還花了那麼長時間準備,又是洗手洗臉,又是敬神拜佛的,起勢扎得挺好,結果來打了那麼幾下就收了,也難怪大家都會笑話。
李還沒敢笑,且不說老者武功如何,至少人家的年紀擺在那兒,自己身為晚輩,多少還是要留給老人家一點面子的,聽到霍安良帶頭起鬨便趕緊勸道:「安良,有些話可不敢亂說啊!」
霍安良還是嘲笑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在場的哪個不是各門各派的高徒,雖說武功路數不同,功力各有高低,可也不能就憑這種入門的拳腳功夫就想在大家面前獻醜啊。」
周圍的人聽了紛紛附和,霍安良也覺得李還太給這兩個異族人面子了,說道:「李還你看看,這就是傳說中謁馬台武學。」
「哈哈哈哈哈……」大傢伙一聽又鬨笑起來,李還第一次見到謁馬台人和他們的武功,不過單看剛才老者那幾下比劃,確實是太低級了。
這時候,老者忽然開口了:「功夫無非指掌拳腳,兵器只是參借之物,這指掌拳腳的變化其實很有限,只是你們中原人將這些套路變得浮華了,威力反倒不如最初的直來直往。入門武功其實就是所有武學的精髓,若能數十年如一日地刻苦修鍊,威力也比你們湔雪閣的劍氣強。」
老者說話時語氣平平淡淡,可話鋒直指湔雪閣,霍安良聽出話中帶刺,這可把他逗樂了,回道:「老頭子,你說你的拳腳能比湔雪閣的劍氣還厲害,那好,我就是個獵戶,不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咱倆就比比拳腳如何?」
李還聽了心裡顫了一下,完了,早知道不把他拉進來了,他知道霍安良在湔雪閣就喜歡到處挑事,後來時間長了,那些師弟對他來說都沒有新鮮感了,這才安分了一段時間,這兩天見到的都是新面孔,而且還是來自其他門派的,好鬥的霍安良當然要抓住機會打兩架,活絡一下筋骨,順便彰顯他這個打架王的地位。
李還正想勸住霍安良,可霍安良剛說完話就已經擠到人前,站在院中央了,他急忙說道:「安良,別亂來啊,當心露餡……」
霍安良卻悄悄說道:「李還兄,你放心我不用湔雪閣的武功別人就看不出來了。」
「你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對面可是個老頭子,你打贏他也沒什麼好處。」
這時,霍安良大聲對那個老者說道:「怎麼樣老頭子,我可是站出來了,你要不要再歇
一會兒啊,沒關係的,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你。」
剛說完,一旁端茶倒水的那個少女站了出來,擋在老者身前,冷冷地說道:「我師
父年紀大了,閣下若想切磋,就讓在下奉陪!」
霍安良一愣,自己剛才怎麼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小姑娘,可聽口氣倒像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於是說道:「好啊,反正是打架,跟誰打都一樣。」說罷,雙拳緊握,右拳夾腰,左拳直衝,一個箭步上前對著小姑娘的面頰襲來。
小姑娘也沒想到霍安良什麼兵器都不用,這空手打鬥也不俗,他的話音剛落便已覺一陣強勁拳風撲面而來,頓時大吃一驚,趕緊側身躲避。霍安良的一擊沖拳擦著小姑娘的臉頰過去,小姑娘甚至能夠看見霍安良拳頭關節上厚厚的老繭。霍安良見小姑娘側身避過,也不收手,左手腕一彎,化拳為爪,卡主小姑娘的咽喉。小姑娘急忙用雙手扼住霍安良的左手腕,反向擰轉,霍安良趁小姑娘身前的空當暴露,右拳出擊,打在小姑娘肩上,小姑娘吃痛之下,雙手鬆開霍安良,護住肩膀向後退去,霍安良卻步步緊逼,一手去抓小姑娘的手腕,一手扼住小姑娘的下巴,小姑娘前進不得,只能繼續退後,霍安良就一直這樣將小姑娘推出數步直到她用腳後跟頂住身後台階。
眾人在一旁看得有點心急,他們都覺得論經驗和氣力霍安良明顯佔了上風,這樣的近身搏鬥,小姑娘根本不佔優勢,而且沒想到這個穿著棉襖皮衣的霍安良,看武功路數竟是空手纏鬥的高手,本來就適合這種近身對抗,小姑娘是一個女流之輩,霍安良竟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場所謂的切磋根本就是在欺負小姑娘。
霍安良心中暗喜,這丫頭果然手段還嫩了點,只需要再壓制她一會兒,多消耗她一點體力,再伺機攻她下盤令她倒地,自己就算輕鬆取勝了。
霍安良雖沒有掐她的脖子,但一掌硬撐在小姑娘的下巴上也令她前進不得,小姑娘此時心想,若這樣無謂僵持下去,那就勝負已定了。於是小姑娘索性放棄反制霍安良的雙手,先攻下三路,只見小姑娘抬腳猛踢霍安良的膝蓋外側,趁著霍安良轉移注意力時,擺臂擋開被摁住下巴的手,另一隻手反轉拿住霍安良,腳下一掃,霍安良身體一晃,險些倒下。小姑娘趁機出拳,反擊霍安良,霍安良知道小姑娘會來這一手,早有防備,擋開這一拳,轉身背對小姑娘,雙手抓住她的胳膊和手腕,一弓腰一抬臀,將她摔了出去。
小姑娘被這一個背摔從僵持中解脫出來,立刻翻身而起,面對霍安良,再度擺出應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