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的心事(二)
時鍾指向下午兩點,大大的客廳裏,女人一個人不停地忙活著。
把吃完的碗筷送入水池裏,女人抹了抹嘴唇。粗粗的水流滾入碗裏,纖細的手指拿起碗,輕輕擦拭著。
好看的側臉印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白光。
關注水龍頭,女人擦了擦手,正準備走出廚房“啊!”大叫了一聲。女人猛地撐住台子心髒處傳來一陣劇烈地疼痛,心跳快了好幾倍,用力捂住胸口。慘白的臉,女人掏出兜裏的白色藥瓶,取了幾顆,倒入嘴裏。
心髒病又複發了,這麽多年,一直保護的很好啊。
捂著心口撐住台子站了幾分鍾,女人低下頭,長長的黑發遮住一邊臉頰,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廚房裏,女人一個人靜靜地站著,身體輕輕顫抖著。
琳琅,如果媽媽不在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至於那件事,真的對不起。
10分鍾後,女人走到客廳裏。戴好一切,走出大門。
中午的陽光變地濃烈而又灼熱,女人戴著白色的鴨舌帽,在空曠的街道上,大步行走著。
醫院裏的掛號處,隊伍排地很長,女人站在最後麵,靜心等待著。
優雅安靜地女聲在醫院大廳裏不時地響起,人們交頭接耳地聲音愈來愈大。
大廳裏,陽光紛紛湧進來,女人的白大衣好像在發光。
終於等到了,站在窗口前取出自己的單子,女人直直走向樓梯口處的房間裏。
治療的醫生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白白的頭發被很細心的梳到後麵。矮矮的身材坐在那裏,操作著桌子上的電腦。
“醫生,你覺得我的身體?”女人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對著看著她單子的醫生說道。
“哎!”醫生輕敲著桌子,看著本子上的描寫,稀疏的眉頭微皺“你的心髒病多長時間了?”
“三年,”聲音輕飄飄的,好像都聽不見。“你得的是先天性心髒病,對吧。”鋼灰色的眼睛盯著她,沒有一絲感情地說道。
“嗯,”女人低下頭,用力抓住衣擺,貝齒緊咬著唇瓣,努力忍住眼裏地濕意。
銀白色的小聽筒從衣服下貼到心髒處“咚”,“咚。”清晰卻很微弱地心跳聲傳入醫生的耳中。收掉小聽筒,放入衣兜裏“估計是不行了,按照你現在的狀態要馬上住院,盡快治療才行。”醫生邊歎著氣邊說。
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女人抬起頭,神情有絲發愣“怎麽可能!”臉色頓時變地蒼白。
醫生看著女人寡白的臉色,目光微沉。
“這可不是什麽兒戲地事情,你這已經是心髒病晚期了,我相信你也已經感覺到了,再不治療就已經來不及了!”痛心疾首,醫生冷著臉說道。
“什麽!”心髒鈍痛,心跳也變地緩慢下來,女人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
如果她不在了,琳琅該怎麽辦?
走出醫院女人坐在院口的台階上,漂亮的鳳眼目無焦點地看著天空中遊動地白雲。
心髒病一直纏繞了她的一生,她不敢相信以後沒有她的日子裏,琳琅該怎麽過?
北京
暗暗的天空正下著蒙蒙地細雨,雨霧中,一輛黑色的卡宴在空空的街道裏緩緩行駛著,最後停止在別墅大門口前。
車門打開,智赫跳下來走入大門“李管家,我去取點衣物然後直接回公司,這幾天都不回來,你在這等著。”隨即,上了書房。
“是,少爺。”管家點了點頭,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跟智赫的人一樣,整個書房的布置顯得古怪而清冷。經典的黑白配,除了白色的牆壁,其他的一切全是黑色的。
打開桌子上的電腦,智赫坐在大班椅上。很簡單地輸入密碼,跳出桌麵。
麵容清秀的少女坐在床上,轉身,對著屏幕嫣然淺笑著,唇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是溫言,病房裏的那個女孩。
冰冷的臉上露出笑容,智赫摸了摸屏幕。
進入界麵,查找著自己的所找到東西。
黑沉沉的天空,雨似乎沒有減弱地趨勢,依舊小小地下著。
巨大的落地窗上,布滿薄薄地雨絲,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地響聲。
室內有點涼,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穿著白色襯衣的智赫,凝神看著屏幕。
對麵的牆上,金色的落地時鍾滴答滴答地敲著。
關掉電腦,智赫收拾完箱包裏的東西,提著它,走出大門。
濕淋淋地雨滴紛紛飄落在智赫穿在外麵的黑色外套上。
“少爺,”李管家躬下腰,把智赫的旅行箱放進後倉。
“走吧,”坐在金絲絨的小沙發上。低頭把手機打開,長長的房車慢慢離開別墅。
安靜的車廂裏,李管家握住方向盤,平穩地開著車。轉頭,看了一眼智赫。
“少爺,董事長又打電話了,說你回去一下。再者,小少爺很想你了,吵著鬧著要見你呢。”說到小少爺,李管家不住地彎起嘴角。小眼睛微眯著,臉上的肌肉圓圓地嘟起來,活像一個彌勒佛。
勾起嘴角,看著窗外一閃而過地景色,第一次,智赫發覺自己的內心空空地,空地難受。
“是啊,好想弟弟。”輕悄悄地,磁性的聲音從嗓子裏冒出,靠在沙發背上,智赫閉上眼睛,腦海裏不斷地跳出弟弟的身影。
可愛的樣子,坐在大椅子上對著鏡頭傻乎乎地笑著。穿著大紅色的布褂子調皮地玩著手裏的足球····
白淨的臉上,露出淺淺地笑容。
可是,有多久沒去看弟弟了,估計很久了。
又安靜了下來,智赫閉著眼睛,淺淺的呼吸聲隨著胸膛地一起一伏而靜靜地律動著,手裏的白色平板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
下課鈴聲響起,語文老師抱著教案大步離開教室。
趁著人多,琳琅悄悄地溜出教室。
整理完桌子上的書本,裝入包子裏,溫言背在身上“薇薇,走吧。”朝自己左後側倒數第三桌的女生喊道。
“好,”背上書包,拉起溫言與唐糖離開了教室。
走廊上幾乎沒有人了,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三個人慢慢走過。
溫言左看右看“哎,琳琅呢怎麽不見她人,她跑哪了,以前她是跟我們一起走的啊?”看著唐糖的眼睛,溫言有點心急。
“哼,不見了最好,眼不見心不煩。”薇薇揪著書包帶子,低下頭,輕聲嘟囔道。
左顧右盼地,溫言尋找著琳琅高挑的身影。
“沒有,我也沒見。”看著不斷跳著地溫言,唐糖道。
愉快地手機鈴聲響起,溫言忙掏出來,對到耳邊,那邊是南宮錦低沉好聽地聲音。
“喂,南宮大哥。”聲音有點喘,但眼睛卻一直沒有停止尋找琳琅,轉頭亂望著。
“我已經把奶奶接回北京,你就放心吧,想奶奶的話,就在休息日的時候,來看看奶奶。”平穩安靜地聲音在那邊悄悄地響起。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南宮錦眼裏有著舒鬆的笑意。
“嗯,好,我知道了大哥。”提起來地心終於放下去,溫言笑了起來。
眼睛一瞟,看到學校後山上蹲著一個人,溫言目光沉了沉。
掛斷手機“哎你認識那醫生,還知道他叫什麽?”甩著手,轉過頭,唐糖對著溫言好奇地問道。
想起那個溫柔的大哥哥,溫言眼裏滿是沉醉的笑意。
“是啊,你怎麽認識的?”薇薇雙手插在衣兜裏,問道。
“南宮大哥是奶奶的主治醫師,更何況,幫忙治療了很多年呢,所以,我就知道啊。”看著唐糖花癡的眼神,溫言鬼笑著,不懷好意地碰了碰唐糖的胳膊。
這家夥,貌似喜歡南宮錦呐。
“啊,就是啊,真的很帥。”唐糖誇張地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真是,”看著旁邊個子小小的唐糖,薇薇彎了彎眼睛。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走。”溫言突然站住,摸了摸書包帶,對她們尷尬的笑著。
定定地看著溫言,薇薇的目光變幻莫測。
“好的,我們走吧。”拉起薇薇的手,唐糖與她離開了溫言的視線。
輕輕鬆了一口氣,看著空蕩蕩的校園,溫言向學校後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