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不可以
「我要當班長。」
秦相濡說完深深地對眾人鞠了一躬，走下講台。
秦以沫對著有頭沒尾，只有一句敷衍話的演講感到詫異：「沒了？」
「沒了。」
……
秦相濡象徵性地說了一句，沒有像前面上講台演講的江小敏說得這麼多，但聲音洪亮、自信，絕對比江小敏溫聲細語的發言更有震撼力。
結合秦相濡軍訓之前的辦事效率。
這個班長人選，不少人心中早有答案。
王梓還想再做嘗試，上台進行了一段和江小敏相似的演講，慷慨激昂。
不過可惜，他經驗不足，即使模仿江小敏的發言所達到的效果遠不如秦相濡的一句話。
沈清婉很漂亮，如今開學三周有餘，她就已經被不少學長上前要巨信，不止是男生，即便在女生中她也非常受歡迎，雖說不是1704班每個女生都喜歡她，可相比什麼都不懂只有一股衝勁和熱血的江小敏好太多了。
江小敏很想在大學積攢管理經驗，什麼事情都搶著做卻缺乏方法，性格直爽卻很多時候說話不經大腦，不懂察言觀色絕對算得是她的致命傷。因此不少女生心裡不服她，也沒有多少好感。
若是沈清婉想競選班長，她無疑是秦相濡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占著顏值高、班裡男生多、在女生中相處融洽等優勢，票數未必會低於秦相濡。
奈何她偏偏沒這個想法。
好好的萬人捧女神不當非去做班幹部，這不是找罪受嗎。
所以她還是覺得當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就挺好，時間充裕且自由。
嘀嘀嘀
手機猛地顫動兩下，沈清婉解鎖屏幕一看，有條消息，還是秦相濡從巨信上發來的。
我的池塘不養魚：幫我個忙唄。
你的冠尾鬥魚：什麼忙？
我的池塘不養魚：投我一票，順便讓田薇也幫一下。
保險起見，秦相濡想著能拉一票是一票。
你的冠尾鬥魚：我有什麼好處？
還要好處？我之前可是請你吃了這麼多麵包。
秦相濡只在心裡吐槽一下，並沒有翻舊賬，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在飯堂門口的活動中抽中了一張飯堂奶茶店的折扣卷，有效日期截至明天中午。
五十塊錢以下的七折折扣卷，不用浪費，就便宜沈清婉她們了，順便再刷一波好感度下次有事要麻煩她的時候也好說話。
我的池塘不養魚：【晚點夜宵請你們吃熱狗和奶茶】
沈清婉嘴角情不自禁地彎出一個絕美弧度，手指敲擊屏幕迅速打出「哼，這還差不多（偷笑）」，打完沒立刻點發送，猶豫一會兒刪掉重新輸入：
【我要六根】
她是那種怎麼吃都吃不胖的體質，又是略微有點吃貨屬性，既然秦相濡請客，那當然要吃到滿足，不說飽，至少得能嘗出什麼味吧。
秦相濡嫌她貪吃，一根還不夠居然要六根，無奈地發送道：
【好好好】
……
林豪競選體育委員，林永江競選副班長，劉顯赫相當鹹魚就嘗試競選了下事情最少的心理委員，一輪演講下來過去四十多分鐘，秦以沫再三確認沒人想競選班幹部后，才對課室內的學生下達匿名寫下序號投票的指令。
黑板上寫有序號，序號后緊跟著的是人名和競選職位，每個人手裡有三票，允許自投，可以棄權。
大約過去兩分鐘。
秦以沫走下講台，手指輕點面前的三列課桌，數道：「一、二、三，每一列最前面最右邊的同學把自己這列的投票小紙條收上來。」
林豪自薦上去計票，江小敏唱票。
右邊那一列女生最多，收上來的時候也是最右邊那一列的紙條放在最上面，江小敏開始唱票，喊道：
「江小敏一票。」
難以掩飾的欣喜與激動全寫在臉上。
「陳宇一票」
「周樹人一票」
下一張。
「江小敏一票」
……
「江小敏一票」
江小敏看向身後黑板，十張紙條過去了秦相濡依舊一票沒有，而自己已經六票了，不禁暗暗自喜，勝券在握啊。
然而下一張她臉色變了，盯著紙條念道：「秦相濡一票」
她不知道她剛才點的票都是女生這邊的，而現在，局勢逐漸逆轉，秦相濡的第一票只是開始。
「秦相濡一票，林豪一票、周樹人一票。」
「秦相濡一票、林永江一票、林俊傑一票。」
「秦相濡一票」
……
票數逐漸持平，兩人同時抵達十二，后兩張都是江小敏的，這讓她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但在後面的唱票中她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秦相濡一票」
「秦相濡一票」
……
「秦相濡……一票.……」
最終秦相濡以三十六票和一句「我要當班長」成功當選市場營銷1704班班長，其中少不了他的那幫好兄弟替他向宿友拉票。
而江小敏以十四票落選，王梓也沒好多少，只有十八張。
江小敏為自己這麼努力演講得來十四張票落選感到難過、以及不公，明明秦相濡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他卻有三十六張票，這不公平。她起身喊道：
「老師，我不服！」
秦以沫嘆一口氣，正想安慰她，誰知秦相濡徒然起身道：
「你還沒發現問題嗎？你說了這麼多為什麼最終得到的只有十四票，而我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卻有三十六票，你的演講一味地在說你了解什麼，擅長什麼，努力去實現，甚至是你以前多麼努力的例子，但這是大家想要聽的嗎？不是。你提到大學活動和保證能為大家爭取到的福利寥寥無幾。」
「作為三周的臨時負責人，你的工作態度、效率大家都看在眼裡，同樣的，我也是。我承認你很努力，可你要知道大學比的不僅僅是努力，更多的是人脈和辦事效率、以及辦事成績，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言盡於此，你要是仍不服，我也沒辦法。」
江小敏坐下，眼淚幾乎要不爭氣地奪眶而出，雙手緊緊攥著，抿嘴低頭努力控制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
秦以沫對秦相濡的舉動感到有些吃驚，換做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而且一般學生哪有在這種場合別人質疑自己的時候立馬懟回去的啊，關鍵還懟得很有道理，不光如此，自從高考過後自己老弟似乎成熟了許多。
「錯覺嗎？」秦以沫喃喃自語。
班會過後，秦相濡剛走出課室就被沈清婉拉走了。
秦相濡很意外，特別是當聽到沈清婉說一起去飯堂的時候，他當時就有個疑問，你的好閨蜜田薇呢？
沈清婉解釋說：
「她說大晚上吃東西怕胖，讓我替她把她那份吃上。」
路上，沈清婉與秦相濡並肩而行，他們之間相隔四十五厘米以上，從心理學空間距離上說，這屬於私人距離，彼此關係是朋友、熟人，一旦小於四十五裡面，那便屬於親密距離，兩者關係已經是戀人或是夫妻。
北院的兩個飯堂里都有「薇爾莉特」奶茶店，秦相濡大多時候能不選擇就不選擇，於是對沈清婉問道：
「A飯和B飯，我們去哪邊？」
「A飯，這裡離B飯近，如果去B飯碰上同學，我怕被他們誤會我們關係。」
聽到沈清婉的回答，秦相濡乾笑兩聲。
A飯靠近圖書館，環境也比B飯要好些，因此到晚上會有很多情侶光顧這裡，除了情侶還有幾處扎堆的，那是學生會部門成員的聚會。
兩人漫步在昏暗的小路，路上行人很多，一部分是去足球場鍛煉的，另一部分則是和他們一樣去飯堂的。
沈清婉長得漂亮，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個個男生紛紛朝秦相濡投去艷羨的目光，甚至還有些人會跑過來問個關係和巨信號什麼的。
沈清婉見人就給，沒有猶豫，只是給之前她都會悄悄看一眼秦相濡，她似乎以為秦相濡沒發現，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不大想理而已。
直到第六個人的時候，沒等對方開口，秦相濡就先神色平淡回道：
「我們是同學。」
之前的五個人都是沈清婉回答的，如今這話從秦相濡嘴巴里說出來，她忽然覺得變了味道，有點不滿意這個回答。
「那可不可以……」
沒等眼前這位師兄把話問完，秦相濡就把沈清婉拿在手裡的手機一把奪了過去，對師兄一臉嚴肅地說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