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禮出逃
眼瞅著婚事將近,離王府到處張燈結彩,隨著日子將近喜慶的氣氛愈加濃烈,各處都掛上紅綢緞和貼著喜字的燈籠。看著這緊鑼密鼓的忙活了一個多月的下人們,就知道此次婚禮得有多大排場。
池若菡從閣樓的窗戶前向府裏俯瞰,忙碌的下人馬不停蹄的做著最後的完善工作。
日漸黃昏,府裏的燈火漸漸升起,將府裏那片荷塘的水照得通紅,粼粼波光閃爍映襯,仿佛一幅展開的畫卷。
次日雞鳴後,外麵就有人再鬧嚷著忙碌起來了,池若菡吃過早飯打了個哈欠本想著去小憩一會兒,卻被含秋攔住了,說吃了就睡會長胖,池若菡笑了笑得虧她還關心這些,於是索性坐在窗前看著各處人來人往。
府裏今日擺了六十六桌酒席,賓客往來絡繹不絕,來的都是達官顯貴,隻看著這些個人撐場子就知道婚宴盛大。
據說即使在三年後有人提起這場婚禮,依然有人嘖嘖稱讚,這舉國同慶萬人空巷的場麵再無他人。
日漸黃昏,在眾人翹首以盼千呼百應之下,新娘的花轎帶著盛大的儀仗隊停在離王府正門,在新郎的牽引下拜了天地送進了新房,這些儀式完全隨了民間的風俗。
“小姐……”含秋有些心疼的看著池若菡吞吞吐吐半晌才說到:“你別傷心了,其實王爺心裏有你的,隻是聖旨難違,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池若菡驚異的看著她:“你什麽時候也替他說話了。”
她忙忙解釋道:“不是,是我昨夜看到王爺在閣樓下直望著這個窗戶待到三更才離去,他莫不是想念你,又怎麽會如此。”
池若菡見她言辭懇切倒也不像在說謊,眼睛一眯笑意盈盈的說到:“你不知道,我們南苑的侍衛和婢女都被遣去前廳幹活去了,現在沒人監視我們,他隻好親自來了,要是我們得空逃跑了,怎麽辦?”
“看他的樣子到也不像是來監視我們的。”含秋撓著頭思考著。
話都說在這個份上了,池若菡有些無力的看著她,心裏暗暗叫道她這個樣子不知道到底是聰明還是愚笨。
不理會她滿眼噴射的濃厚的求知欲,轉身向床邊走去,推開床下的暗格去取出了兩個包袱,裏麵的東西撞得霹靂啪啦的響,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些金銀細軟。
看到這幅情形,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但是下一秒池若菡就有想一巴掌拍死她的衝動。
她驚訝的張著一張嘴,不可思議的看著池若菡。
“小姐,你要逃跑?”
“你小點聲,被發現就慘了。”
她忙忙捂著一張嘴,小心翼翼的輕語道:“你打算怎麽辦?”
池若菡將她招了過來,在她耳邊一串耳語,她遲疑半晌後慎重的點了點頭。
當月上西頭,池若菡和含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衣裝,悄悄翻過圍牆朝著前廳的人群中混了進去。因害怕被發現後同時被抓,池若菡和含秋決定分開行動。
池若菡一副宮女裝扮,穿過賓客席的時候,一個魁梧高大的壯漢揪住她胳膊一頓胡說:“這姑娘長得俊俏,不如趁著離王爺這大喜日子,我也沾沾福氣,和他討了你去,你且不用擔心,我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能來今日婚宴的人身份非富即貴,身份都非常顯赫,看他一身腱子肉,魁梧壯碩滿手老繭,想來是武將出身。既如此朝廷官員至少正二品才有資格參加今日的婚宴,看他的行為舉止粗俗無禮麵貌醜陋皮膚黝黑。池若菡猜測他應該就是當今的震遠大將軍龍崎山。
平時隻聽聞龍崎山是戰場上萬夫莫開的勇士,天生神力英勇無雙,當年隻是山間砍柴的一個柴夫,後來被靳離賞識帶到軍營後,屢建奇功步步攀升,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但是因著他大字不識,被很多同級的人看不起,青陵軍隊以奇兵布局聞名天下,而當朝位居二品以上的朝廷大將哪個不是聞名天下的謀士,卻看著這龍崎山和自己平起平坐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這龍崎山生來性子野,不受管束行為自由,雖說軍功卓越但是卻屢屢犯忌,得了不少教訓。
今日看著靳離的麵子多少有些收斂,衣冠和著裝也算端正整齊,隻是這會兒借著酒勁犯起混勁兒。
此時他拉著池若菡一張嘴不停地對著她哈哈,一張黝黑碩大的肥臉張著大嘴露出滿嘴黃牙,在左右扭捏間衣帽歪了大半,引來左右不少人紛紛側目。如今在看著他這副模樣,恐怕隻有四個字來形容,“衣冠禽獸!”
池若菡眼看著遠處緊緊逼近的靳離,心裏不由得看是發毛,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若是與之失之交臂恐怕追悔莫及。
今日婚宴,來的人都是城中非富即貴,雖說經過層層把關但隨從侍女魚龍混雜,趁著這個機會不逃出去以後恐怕再無可能了。
她抬頭瞪了眼那粗鄙的壯漢,心下一狠就衝著他的那隻鹹豬手咬了下去,隻見他哇的大叫一聲,開始喊爹罵娘。
池若菡見大部分人的目光被他引了去,眼見著是個逃走的好機會,但還沒走出二十步,就被迎麵來的人抓了個正著,正是離王府的大管家馮叔。
池若菡對他倒是印象頗深,隻記得他常常穿著粗布麻衣抱著本賬簿到閣樓來匯報冬天的時候因為什麽原因少發兩份煤球,夏天的時候因為什麽原因少發多少冰塊,事無巨細頭頭是道的認真講給池若菡聽。
池若菡一開始隻以為他是個賬房先生,後來慢慢發現他做事嚴謹為人精明老成,是個十足的老油條。
一開始他並未認出池若菡來,隻以為她是府裏的普通丫頭,厲聲嗬斥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龍將軍的手你也敢咬?”
當他在轉身時,身形明顯一震,恭敬的躬身行禮道:“請若菡小姐贖罪,老奴有眼無珠,隻是您這份裝扮要去何處?”
果然是老油條,他居然先發製人。
池若菡也知此時不宜在做糾纏,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依著今日眾賓客在場,又是池清璿的婚禮,想必他們礙著皇室的麵子,也不會大張旗鼓抓人,如此就又多了一分出逃的希望。
還沒等她走出府就已經聽到一種奴才小聲吆喝著要仔細盤查出入的人。
池若菡心裏不由開始算計如何才能躲過這一劫難時,卻看見前方緩緩走來一頂轎輦,裏麵傳來陣陣咳嗽聲。
趁著門衛仔細搜索的時候,池若菡從牆角的樹叢中翻出來越過隨從快步閃進了轎子裏。
看到那人時池若菡麵露詫異之色,隻見那人白衣勝雪,清秀的臉上顯示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一種高貴淡雅的氣質,與之前判若兩人。
那人看到猛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臉上一怔,剛準備開口喊外麵的隨從,池若菡心下一緊,本來隻是想堵上他的嘴不讓他出聲音,卻不想用錯了地方,就那樣兩人唇齒相對,近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