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旨賜婚

  池若菡循著那燈火尋去,隻見遠處光影交錯,掛著七彩的燈籠,亮如白晝,她猜想除了宮宴再無他處會這般熱鬧了吧。


  池若菡回到宮宴時,從遠處眼瞅著四下人影攢動,觥籌交錯,可是卻不見靳離究竟落座何處。


  就在她思量著如何再進一步看薑月在哪時,一個非常有力的手撚著她的胳膊,捂著她的嘴向身後的假山退去。


  這天子腳下,居然有人這麽大膽,不過他到底劫財還是劫色?要財她沒有,要色她雖然有但不能給啊,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想著如何急中生智躲過一劫的時候,卻不想一個洪厚霸道的聲音讓她揪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當皇宮什麽地方?”


  她揉了揉被他弄疼的胳膊,撣了撣身上,不急不緩地說:“本宮見識短淺,不曾見過青陵這般氣勢恢宏的宮殿,難免一時找不著北,王爺見笑了。”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靳離已經拖著她向宴席中間走去。


  落座時她瞥到下午見到的那個白衣書生如今儼然金玉著身,一副富貴公子的模樣,隻是依然病怏怏的看著有些憔悴。看落座的地方,莫不是他竟然也是個王爺?

  他看到池若菡時眼裏閃過一刹驚詫,但又很快掩飾過去,此後一直盯著最上坐著的龍袍加身的中年男子,青陵國君靳段坼。


  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身著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


  這就是威震四方,令各方稱臣的青陵君王。


  池清璿坐在離他不遠處,池若菡驚訝於她竟然比這些王爺貴族還要高貴幾分?一個附屬國的公主怎麽說都不會坐到裏皇帝最近的地方去,難道自己還有什麽重要信息給忘了?


  另外池若菡格外奇怪的是那青陵帝旁邊雍容美豔的女子竟是誰?與那池清璿倒有七分相似。


  才思量間就見池清璿按捺不住盈盈朝著青陵帝走了過去,這位不可一世君王此時卻笑意盈盈像極一個慈愛的父親一臉寵溺的看著她。


  池清璿恭謹有禮的叩首行禮後,起身說到:“君上,您是青陵的天,卻也是我的姨夫,我愛您敬您,看著兩位恩愛和睦,清璿打心底裏高興,為此清璿敬您三杯,願兩位長長久久恩愛白頭。”


  青陵帝被說得心裏樂開了花兒,一旁的德妃也麵露微笑連連點頭讚許。


  隻見此時靳離離席上前叩拜,賀道:“兒臣也祝母妃、父君恩愛百年,福如東海。”


  如此一來,青陵帝和德妃笑得更加燦若桃花,情不自禁連飲數杯。


  德妃對著青陵帝語笑嫣然間轉身淒然道:“多般配的一雙孩子啊,可惜了。”


  她如此一說,青陵帝自然少不了要安慰她,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見好就收,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哭哭啼啼死死糾纏,隻一語點醒並不妄加議論。


  或許這就是她榮寵不衰的最大原因吧!


  這德妃與南垸景妃是本朝太尉正妻所生的親生姐妹,如今一個在青陵盛寵優渥,風光無限,另一個在南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權在握榮寵不斷,也算是一段傳奇。


  那日青陵帝並未對德妃做任何應允,也並未對靳離的婚事有任何說法,但是半個月後賜婚的聖旨就送到離王府的門前。


  離王府一眾人跪在那個攤開的黃色帛絹的太監麵前,那個太監拉長十分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宣讀完聖旨後,對著靳離討好的諂笑。


  “恭喜王爺喜得良緣,您與清璿公主天造地設,實乃天賜的一段好姻緣,必將成就一段佳話啊。”


  靳離附和著那太監,看著這番情景在場的人神色百態,無不各懷心事。


  薑月笑意盈盈走上前去對著靳離道了句:“恭喜王爺喜得良緣!”


  她心裏卻暗自叫苦。本想著倚仗父親在朝廷的地位對靳離有用,再加上靳離對自己也有幾分喜歡,會憑此承寵幾年許能生的一兒半女,母憑子貴。


  如今剛沒嫁過來兩個月,王爺就將再娶,新王妃不論背景身份都是她比不了的。她雖不曾和池清璿打過交道,那孩子僅一麵之緣她就能察覺到她不好對付,往後的日子隻怕難挨的很。但轉念一想,她瞥見一旁氣定神閑的池若菡,不由得寬慰了幾分。


  池若菡本就是和池清璿是姐妹,池若菡當年以南垸長公主的身份許給離王爺為正妃,大有繼承南垸女君的可能,可是卻被自己的親妹妹搶了未婚夫。


  據她所知,這兩姐妹的關係不甚和睦,日後的尷尬處境和她比起來隻怕更加艱難。


  池若菡看著一旁的含秋雙眉扭折成了八字,狠狠地的瞪著一旁安撫宣旨太監的靳離,一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罵罵咧咧的模樣,甚是好笑,但又不敢發作。隻裝作一副戚戚然的模樣,扶著額頭直說頭痛便帶著含秋回到閣樓去了。


  因著婚期將近,這半個月來府裏上上下下都牟足了勁兒忙裏忙外忙上忙下,置辦這婚禮的一些東西,就連一向規矩最多戒備最嚴的南苑也放鬆守衛,近一半的人都被調了去幫忙。


  因著這些原因,府裏一下子熱鬧了不少,但南垸卻成了離王府唯一僻靜清閑的地方。如今院子裏空空蕩蕩,少了許多時時刻刻盯著她的人,她倒也覺得日子一下過得舒心不少。


  不過近來讓她頭疼的事情倒是另外一件,或許是薑月突然覺察到風雨欲來,自己的敵人太過強大,想著找個盟友抱團,半個月來時時跑到南苑來小坐一會。


  這本來沒什麽打緊的,池若涵倒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但那薑月不時地提起靳離大婚如何如何,池清璿如何如何,似有若無的挑唆之意,日日洗腦般的車輪戰,弄得含秋那丫頭也整天跟著神神叨叨的,總在她麵前抱怨,心裏覺得甚是厭煩,池若菡看她也是可憐之人,不忍心將她驅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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