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手部的力量漸漸加重，對應著周陽漸加快的心跳。
「夕陽西下，翻著電話，無人撥打
「是習慣孤獨的我該得到的吧」
周陽的知覺漸漸被音樂包裹，陽光是夕陽，安靜是陪襯，就像是坐在窗台上等待著什麼，卻遲遲不來。
「獨木橋呀，把誰推下，才算贏家
「我無聲的反抗何時能戰勝它……」
拿著長劍，卻不知如何舞動；有著戰袍，但不知怎麼廝殺。
自己的掙扎，自己的拼搏，自己的反抗，無聲、無息、無休止的烈陽灼燒著，靜謐的明月冷眼看著，像是在逐漸下落……
「不想離開，也許嘗試過被愛，會開始仰望未來」
周陽屏息凝神，他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那種淡到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期盼。
「傷疤——就丟給回憶吧！
「放下——才得到更好啊！
「別怕！別怕、別怕……」
彷彿一次又一次的救贖。
「想過離開！
「當陽光敗給陰霾
「沒想到你會拚命為我撥開——」
次次高音，漸漸低沉下去的歌聲，到最後幾個字，都像要氣絕一般，卻沒有停止的趨勢。
周陽內心震驚！
這個朱江的唱功不一般！
好像還是個新人？！
假的吧？
「曾想過離開——」
好長的高音！
雖然說高音只要天賦好都能上得去，但是、但是！他很持久啊！
這期間，屏幕上的歌詞依舊在滾動：
「曾想過離開，卻又堅持到現在
「熬過了那些旁白、那些姿態、那些傷害——」
前面因為痛苦而存活，現在因度過了痛苦而悅雀！
像是在大漠中尋得一縷清泉，像是在寒風中抱得一簇煙火，一切都顯得明亮起來。
「不想離開
「當你的笑容綻開
「這世界突然填滿
「色彩——」
周陽預料著這首歌即將結束，緩緩放鬆了按緊耳機的手，眼前都有些朦朧。
最後的高歌抒發了情感，將人全身洗滌，輕鬆自在。
「抱著沙發，睡眼昏花，凌亂頭髮」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那副輕鬆懶散的模樣。
「夕陽西下，接通電話
「是你呀」
一曲畢。
周陽心中還頗有回味之意。
這是首好歌！
即使他沒能專業的去學習音樂，但是對優秀音樂作品的抉擇從來不帶猶豫！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退出這個界面，滑動了兩下屏幕，發現作詞、作曲、編曲等等都是一個叫做「夢蝶」的乾的。
nb！
全包！
夢蝶是誰？之前從來沒見過啊？
周陽盯著夢蝶這個名字，暗暗記下，手指摸索著鍵盤，念頭一動，竟然專門新建了一個歌單：
《致想要希望的你們》。
他突然想到什麼，趕緊點擊下方的下載。
還好還好，沒超過12分鐘，要知道超過了新歌上線后12分鐘了的，都是要收費的！
並且這個時間會根據製作人人氣的增長而縮短。
仙銀就是這麼扣！
普通的歌一律收費1格倫，但像《好想愛這個世界啊》的這種歌，有質量打底，流量一上來，完全有可能升到1.5甚至2.0的高價！
歌曲的價位只可能升，不可能降。
質量為基礎，流量越高，向上攀登的就越多。
當然，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收價到3.0的歌。
周陽再次聽了一遍《好想愛這個世界啊》，這次竟然眼睛都有些微紅。
他不再思索，推薦了這首歌在自己小小的音樂人粉絲群里。
粉絲群里的大多都是學生黨，只要想碰到手機，那還不輕而易舉，群里的大家討論歌曲討論得沸沸揚揚，一群喜歡著音樂的小年輕活躍著小小的群聊：
【圓圓】：震驚！好久不見陽哥更新歌單了！今日竟然……
【_隔壁的王先生】：哈？不會又是純音樂吧？
【叫我小星星】：這這這不是我學長的歌嗎？！朱江哥哥我的冷顏男神啊啊！！
【小星星的好月亮】：《好想愛這個世界啊》yyds，這首歌簡直上天了，歌名打一遍就感覺刀子在身上滾了一遍，不愧是唱功最棒的朱江哥哥，沒資源沒背景又怎麼樣？只需要一個牛逼的爹爹，還不是吊打！
【哎麻花】：樓上和樓上上是哪個學院？雲慶還是海侖？
【跟我尖叫】：現在還是小榜，等大榜一出！好想愛這個世界啊絕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大約四分鐘后。
【_隔壁的王先生】：@所有人，作為群管理員，我要求現在全員都給我去聽《好想愛這個世界啊》！不聽的強制退群，你對不起陽哥的推薦！
……
……
在過了十二分鐘的那一刻，每首歌，平台自配的基礎價格瞬間浮現：
《木玲花》1.0格倫。
《天降》1.6格倫。
《東風和旭》1.1格倫。
《夜》1.2格倫。
《好想愛這個世界啊》1.9格倫。
《……》
並且《好想愛這個世界啊》的價格還在上升！
三人組盯著電腦。
看著《好想愛這個世界啊》的價格從2.0變成2.1格倫，又變成2.0，在之後又猛地變成2.2格倫的奇妙操作。
你們看這跳動的函數圖，大起大落，像不像變異的「tanα」？
杜航：「呃……我的歌，成精了？」
於世瞎咕嚕：「說好的建國以後不能成精。」
言程也吃完了他的早飯，在一旁中肯的評價：「好像成績還不錯。」
杜航聽到「碰！」的一聲站起：
「這何止是不錯？普通人第一次也就那樣，我一來就達成了二星榮耀好不好！」他左右一張望，「給點反應啊兩位。」
言程坐過來翻動電腦的滾動條，就是不回答，日常聽不見。
只有於世假惺惺的拍了兩下手：「哇，好厲害啊！」
還豎起大拇指。
「……」杜航哭笑不得。
他們不是早就預料到這個成績了，而是對這個成績有些不敢相信。
經三人看了些其他的歌曲熱度，更是驚嘆了。
平均下來，這次的大多歌曲竟然都是1.1左右的價位！差距太大了！
三人互相看著，越看越興奮，比自己得獎了還高興，都笑了起來。
周陽這些人所處的圈子都比較小。
一個周陽的歌單粉絲小群能說明什麼？
要看討論度，怎麼不去一級區〔第一區〕的重點藝術學院看看呢？這個時候，它作為最好的藝術學院——雲慶藝術學院，關於裡面可是沸沸揚揚。
「不得了了，朱江不是和我們同一屆的嗎？這盤完全曲爹帶飛！」
「那又怎麼樣？朱江本來就很有實力，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也不缺這一個來帶。」
「你就是酸我們作曲系的！別裝了哈哈哈，看看後面那一列～的『夢蝶』，簡直神了！」
「確實很好聽。」
「明天大榜，希望這首歌可以有個好成績。」
「道行很深啊，這個編曲的說不定就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因為我們學校優秀的最多，不接受反駁！」
「夢蝶聽起來應該是個可愛的小姐姐吧？好想知道是誰啊！」
「夢蝶夢蝶，聽起來就好美，這麼好的女人必須娶回家當老婆，不能讓其他人搶了。」
「夢蝶姐姐：誰敢在我手下多撈一分錢？」
「得了吧，說不定夢蝶還是個大三大四的呢，根本沒畢業。」
「萬一不小心犯法了啷個整。」
「今夜無眠，不如一干，還要干大的，打好了這一票，以後各位都是枕上無憂之人。」
「求求大白天不要說瞎話。」
「……」
新人季，一切開始的源頭。
每年九月，正是學生們開學的黃金時段，許多人會眼看著手機即將被收或者斷網，果斷上網大批次充錢、買歌、買皮膚，趕著最後一波熱度，各大平台活動頻出。
為此，特別是作為雲慶音樂學院的學生，就沖著朱江是他們的學長，直接下單買歌，含進收藏。
……
早上十點半，杜航三人下樓吃「早午」飯。
言程坐在一旁玩手機，於世和杜航各點了一碗牛雜麵和一碗酸辣粉。
「抱著沙發，睡眼昏花，凌亂頭髮……」
過於明顯和熟悉的聲線在他們耳邊響起，就連言程都停下來手上的動作，微微側頭，注意力轉移到了那邊的聲音上。
「《好想愛這個世界啊》，這首歌是我們學長朱江唱的哎，你們聽沒聽？」
一個女生晃動著手機，在另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子面前晃。
他們那裡有五六個人，圍著小餐桌坐了一個圈。
戴眼鏡的女生像是很困，揉了揉眼睛：「第一，這首歌我聽了不下五次，第二，這絕對是我最後一個沒能睡懶覺的假期的一天……」
一個男生插嘴道：
「好久沒有這種感觸頗深的歌了，你們看它的標籤，『治癒』，『抑鬱症』，『希望』，能把這三個放在一起的歌，就已經很厲害了。」
「曲感覺還行吧，但是詞是真的好。」
有人質疑。
「這不一樣，你平時都聽古典當然不習慣。」
有人反駁。
「感覺前面一段有過修改，和後面的有些不一樣，但是也不違和，更有代入感了。」
有人贊同。
「……」
這邊，三人也靠攏了些。
杜航：「離這裡最近的，也只有雲慶的學生了，他們看起來才大二。」
於世小心的看了看那邊的幾個美女：「他們不是這幾天開學嗎？」
「我記得雲慶和海侖、江延、河芹這幾個學院因為疫情，都延遲開學。」言程解釋道。
「嗯，看來我的歌反響真的不錯。」杜航驕傲道。
「你們說那幾個女的有男朋友嗎？」於世抬手動作，對著杜航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杜航笑著拿起旁邊的一勺滿鹽，向上抬了一下，以示尊敬，然後欲要倒在於世碗里。
言程撐著下巴頗為嫌棄的「噫～」了一聲。
於世也裝模作樣把他的手推回去：「你先，你先來。」好像還要向那勺子吹一口氣的架勢。
杜航不服輸，用力又推回去。
於世也捏緊了勺子，遲遲不讓。
誰先鬆手誰就是孫子！
旁邊的店老闆娘似乎看不下去了：
「小娃兒，瓢勾兒不要給我弄撒了喲，鹽巴貴得很，要加錢咯。」
誰知話音剛落，正在莽勁的兩個人使勁過度，可憐的白鹽帶著塑料的勺子一起「噔噔噔」落在桌子上。
言程無語。
他也習慣了，趁老闆娘還沒看到，趕緊救場，對著那個老闆娘喊：
「嬢嬢，我們明天還雷你嘞里哈，我喊到我同學一起來，說你們嘞好吃點！」
「那要得撒，多喊點人哈！」老闆娘笑嘻嘻的進了店裡面。
身後兩個罪魁禍首飛速撤了幾張餐巾紙打掃著桌面清潔。
老闆娘沒看到，不代表其他人沒看到。
那邊剛剛還在聊天音樂的一群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好意思扭過頭繼續看了，於世也聽到有女生的笑聲傳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兩個兄弟比那幾個女的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