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首發布
於世性格向外，人際廣，不精卻博，有他在往往不會尬場。
言程性格較為內斂，知道的比較多，有時候會突然很嚴肅。
至於杜航，是三人中的顏值擔當。
一生中有那麼兩個可以隨叫隨到的朋友，就是杜航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接下來的兩天，杜航都在惡補偵查理論。
偵探這一職務要求嚴謹，但沒有行動的權利，也就是無法真正進行抓捕和審判。
它就像政府專門培育的大腦，卻有充分的參與各種案件的機會，從各個角度剿滅來自「反偵探」群體的攻擊。
「反偵探」群體至少有一半都是有案底的人，人不多，卻足夠使官方抓耳撓腮。
了解了些這個世界的知識，杜航又埋下頭認真研究考題。
現在，離杜航下一次去世還有一天。
但他穩如泰山。
說好的五天多就是五天多，約等於死過一次的人從來不虛兒，還可以活到明天的中午，那就別慌。
杜航的歌曲的發布已經安排上，就在明天一早八點。
「新人」賽季，神仙打架，杜航三人約好，明天一早就要起來聽聽看有哪些好歌。
雖然杜航有系統在不缺歌曲，但總得自己有些實力才站得住腳，反覆提醒自己有欠條在系統那裡。
做題做題……
杜航在電腦上查了查資料，果然沒能搜到原題。
偵探的考題隨緣更新，按照及格率，最快的一天換一套，最慢的一個多月換一套，找到答案是根本不可能的，實時相關信息和題目都會被官方封鎖。
「言程，你還記得朱江嗎？」
所以杜航眼巴巴看著題目一道接一湧來。
做了一天多的卷子，杜航覺得自己回到了意氣風發的校園時代，但這種感覺實在是不想在進行下去了。
「朱江？」言程隨手把筆卡進書頁里，合上書想了想，點點頭。
「他現在還在唱歌。」
「嗯。」
「我的第三首歌就是他錄的。」
「嗯。」
「他現在好多了，性格也很開朗。」
「嗯。」
「……你不想問點什麼嗎？」
「我要看資料。」言程隨手又拿起另外一本書，擋在兩人視線中間說。移走，低頭翻開，明顯不想和杜航再說廢話。
杜航笑著也不再逗他了，問：「你到底在看什麼啊這麼專心？」
言程視線都沒分給他一點，頭也不抬，不停的翻書：「於世給的。」
「於世都看過了？」
杜航也好奇起來了。要知道於世那個人平時都不怎麼看書的，最喜歡的事在網上衝浪，看書這種事和他完全不搭。
「我看看啊，《救贖與天性》、《人類的生存》、《論生物的繁衍》……」
首先排除小說。
看著最後一本上面的圖，杜航心情極其複雜，問言程：「這些你都看過了？」
言程根本不像在看書，手上動作很快，有目的地在千百行字中找尋什麼東西。
他說：「差不多吧，只翻了一下。」
杜航信這話，可不清楚言程在這些書中找什麼，也不清楚於世的目的何在。
他對比了一下原主記憶里的的言程，差點就蹦出一句「你變了」。
在這本《救贖與天性》中，被言程折起來了一個角，那頁上也被他用紅筆圈出了兩個字。
是「的」和「生」。
杜航把書頁按著摺痕折回去，正準備放下問點其他的，卻發現摺痕有兩道——
把兩個摺痕都折了一遍，發現兩道摺痕折上去后，書頁的尖角都對上了那兩個字！
十分好奇言程在破解什麼秘密的他更加堅定了猜測！
看到言程還在專心翻手裡的書，杜航偷偷摸摸地翻開其他的書本。
《人類的生存》上面是「永」。
《生物的繁衍》上面是「恆」。
此刻，言程也停下了翻頁，拿著一個小的量角器翻折書頁，直到紙張的直角指向……
杜航湊過頭去看言程手中的最後一個字是什麼。
「你把這句話發給於世，就說我弄完了。」言程把書遞給他。
在這本《死去》上，折起的那頁里，「命」被紅圈圈起。
【杜絕悲傷，揚帆起航】：@於是就如此，言程找到了！是「永恆的生命」！！
【於是就如此】：收到
於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正在出行任務？
發完信息，杜航扭頭看向言程：「你們到底在調查什麼？」
言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他：
「如果你哥哥或者妹妹有一天突然瘋了，見人要麼跪、要麼咬，那麼你會懷疑什麼？」
杜航下意識想要問「我哪來的妹妹」，但原主的記憶立刻提醒了他：
「……怎麼會瘋啊？沒病沒出事的。」
言程「嗯」了聲，解釋他的問題：「普通人都會這樣疑惑，但要是那人提前就有了一些不尋常的舉動呢？吃了平時討厭的東西，或者看了平時不看的書，我們調查的就是關於那個人的。」
說著，指了指這一堆書。
所以這些都是受害者看過的書啊……
杜航知道這些事自己目前管不了，幫不上兩位死黨的忙，也不說這些了。
「你在這裡查這個……那於世在外面幹什麼？」杜航突然發現事情不對。
言程打開了一包奶茶粉的包裝，面不改色，一邊倒一邊說：
「捉姦。」
杜航內心翻騰。
原來捉姦和找貓真的是偵探必備技能！
「你為什麼不去？」杜航摸著自己的腦袋。
言程笑：「他專業是跑腿，我才是店長。」
……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圍著電腦了。
言程端著一碗外賣來的湯餃，注意力分了一半在吃上，才不管那兩個死死盯著屏幕的人。
於世不停的刷新著榜單的頁面，上面仍是「未開始」灰色的大字。
杜航看著時間終於到了七點五十。
三人都很安靜的等待八點的到來。
所有的音樂愛好者幾乎都停下來衝浪，不約而同點進了這個新人季的排行榜單。
刷新，反覆刷新。
人們很多都在干這件事，打發時間的同時又滿懷激動。
終於！
八點了！
在二級區〔第三區〕，剛剛畢業半年，一位專門為了這個榜請了半天假的青年社畜，滿懷激動的再次刷新界面。
這位為了音樂，竟放棄半天工錢的青年叫做周陽。
他對音樂的熱愛十年如一日，絲毫不見減弱。
要不是高中時候嗓子突然出了問題，他也不會放棄從藝之路。
那些天他傷心得要命，只有音樂才能治癒音樂帶來的傷痛，所以一日復一日的聽歌，扔去普通的，留下優秀的。
漸漸的，周陽歌單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收藏。
名為「活著」的歌單里，都是他愛的歌，大多是平緩而溫柔的。
好吧，雖然他的夢想被現實打垮了，但他，現在有力量去支持別人的夢想！
音樂就是他生活的快樂源泉！
周陽沒有一首一首挨著聽，他選擇的都是名字較為溫和的，就因為喜歡和共情。
他在如潮海般的歌曲中尋找，就像是在海里茫然地尋找一顆金色的水滴。
皺著眉翻看了許久，扶著耳機選擇了許多——
他看到了一個很長的名字： -
《好想愛這個世界啊》-
演唱：朱江
作詞：……
朱江？珠江？是藝名還是真名？
打趣暫時擱放，現在是聽音樂的時間。
還沒開始聽，周陽已經從中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
「我也好想愛這個世界啊……」
心底升起一股念頭，周陽頓時有些驚喜，大多數，那些簡短的歌名確實很多都頗有深意，但很少有這種直抒胸臆的歌名，真實、快速、溫柔的表達出來的。
他看見歌曲的圓形封面上，左邊一半是雷雨，右邊是一片春意盎然。
並且黑灰色調似乎正在被絢爛的陽光洗禮。
歌曲的推薦語「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更是加重了這一感覺。
感覺就像是……黑色世界中唯一的一盞明燈，這首歌，就是讓你把燈燒得更旺更亮的動力……
手指微動。
「抱著沙發，睡眼昏花，凌亂頭髮……」
周陽看著電腦黑屏部分上，自己那張頭頂著雞窩的臉，代入感立刻就來了。
這首歌很溫柔，不僅僅是歌名。
歌詞、曲調、起承轉合，周陽都能帶裡面品出含淚微笑的味道。
「卻渴望像電影主角一樣瀟洒」
人生多幾何，一世不復回，誰不想風風火火一生？誰不想在年輕氣盛的時候干出一番事業？
「屋檐角下，排著烏鴉，密密麻麻
「被壓抑的情緒不知如何表達」
黑色迎來壓抑，渲染空氣，零星的自嘲是個世界上某些人的疑慮。
「無論我在這裡、在那裡
「彷彿失魂的蟲鳴
「卻明白此刻應該做些努力」
想上重本嗎？想上院校嗎？想上清華北大嗎？
只有努力。
無盡止地追趕，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去奔跑。
無數人的成長，就是一株小芽到蒼天大樹的時光，緩慢而煎熬。
「無論我在這裡在那裡
「不能彌補的過去
「每當想起」
微微的停頓，周陽知道，這首歌的第一個起伏即將到來。
「——想過離開
「以這種方式存在
「是因為那些旁白、那些姿態、那些傷害……」
周陽在聽到前四個字的時候，將耳機更加靠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