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諒我

  「為什麼要是段澤天?為什麼!」她的聲音里透著強烈的無奈,這一輩子她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卻最不想遇到的人也是他。

  但她確實也沒想到,江崎這樣的人居然會把她送到曾經他最討厭的人面前。

  「你瞞不過我,如果這一輩子,你離開了他還會獨活嗎?」江崎的眼神憂鬱而變態,他知道答案還抱著希望,還對一個他傷害了那麼久的女人抱著希望。

  這讓婁心覺得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自己已經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要掛著一副救我的樣子。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她也明白,他從來都不蠢,卻感性到了極致,以至於完全無法以正常的方式愛一個人。

  她好像明明可以告訴他犯得錯誤但是卻要懲罰他一輩子一直錯下去,就算死她也開心。

  「如果,沒有了段澤天,我會死!」她說得堅決,只不過是想江崎在黑暗的角落越陷越深。

  她才不會因為一個段澤天死,但卻要陪他玩這場幼稚可笑的遊戲。

  因為這三年他真的把她整痛了,痛到了骨子裡,他必須死才好,她才解氣。

  江崎抽著煙久久沒法接受,眼裡的光早就沒有了,人以不如曾經所見所感意氣風發,只有痛苦一想到就痛的苦楚。

  就因為他讓她傷害了段澤天。她便可以記恨那麼久。

  他的手開始顫抖,感覺自己已經跌入了一個什麼都看不清的谷底,周圍都是黑的,就像曾經被母親關進那個房間一樣,想死但仍有牽挂的絕望。

  「婁心,你走吧,三個月後你不是段太太,就回來」

  「別想著跑,除非你想那個女人頂罪」

  婁心明白那個女人指的是誰,他一次次用母親來威脅她,囚禁她,還一副用殘忍來證明情深的樣子,實在讓她噁心。

  他從高處走了下來,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細緻典雅,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感覺舒服,眼神卻深不見底讓人感覺到了癲狂。

  似一根刺徹底刺破了一塊堅硬的破皮,瞬間便濺出了血。

  「婁心,有時候你真的很像一個我無比憎恨的人,你和她一樣總是讓我不開心,讓我生氣。」

  「我討厭極了她,而我卻偏偏愛上了你。」

  「現在我想為我們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讓你重新在我和他之間做一個選擇」江崎輕輕抓住她的皙白的脖子,迷戀纏綿地貪婪得聞著她身上的氣味。

  「余晚,送她去段澤天的別墅,用我的名義」

  他已然痛苦得用力剋制著,手顫抖得越來越松。

  余晚看到了少爺發紅的眼,立刻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幾個女僕從樓下走了上來,隨婁心下去洗漱換衣。

  連在最後一刻她也沒有看他一眼,她對他只有恨,傷害就是傷害,披上再怎麼華麗的衣服它都是傷害。

  「婁心,婁心……」江崎病態般的默念著,又回到了那個孤獨的位置,渾身無力般彈起了鋼琴,彈著彈著就哭了,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也許這是最後一面,婁心,沒有你我要怎麼活,可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我多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嗎?害怕到把你關起來。

  如今已經到了三年約定時間,很多時候必須有個了斷。

  我愛你,但我錯就錯在,我完全控制不了對你的愛。

  婁心,原諒我。

  …………

  很快,她的傷口處都被上了葯,換上了一條白色的裙子,走出去的那一瞬間,彷彿險些睜不開眼,她就快要見到段澤天了……她看了看車上的鏡子,那是一張無比乾枯又憔悴的面容,怕是一個正常人見了都會被嚇到。

  余晚看了看不安的婁心,將一款新手機給了她「這是少爺吩咐的讓我交給你的,如果出了什麼事,只要打電話他就來見你」

  「電話就不用打了」婁心隨便的接過了手機,然後直接拒絕了後面的要求。

  她婁心就算死也不會給他打一個電話。

  余晚拿了一副墨鏡架在了她高挺的鼻樑上。

  「謝謝」聲音沙啞,三年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風景,顯然讓她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會有些緊張,更何況她明白自己要去面對的是誰——曾經的摯愛,睚眥必報的段澤天,水深火熱的段家。

  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她基本上一無所知。

  現在的他權力滔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被人踐踏的私生子了,而現在去見他,只會讓誤會成為永遠的誤會,還會顯得她唯利是圖。

  江崎時間掐得太精妙了,誤會這樣很難解開了。

  慢慢得,開得越來越快,婁心感覺自己離那個可怕的地方已經越來越遠。

  一路開到了天黑,司機沒有停過。

  婁心緊張得睡不著覺,問余晚要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穿過熱鬧非凡的市區,這個地方反而清凈,風景怡人幽靜。

  夜晚,空氣開始變得特別乾燥。漸漸得,車也行駛到了城市最邊緣的暗處。

  月光下隱隱約約看得見一個奢華低調的表面,幾乎與黑暗融合在一起,與日月爭輝。

  黑色大理石的牆壁,全透明的落地窗,折射著像鑽石般的光輝,五層高的別墅靜靜地佇立在山邊,顯得神秘尊貴。

  下面的石頭被人工打磨成了光滑的道路,還鋪了一層薄薄的琉璃,看起來光彩奪目。後面是平如明鏡的湖面,和停私人飛機用的空地。

  那裡站著幾個保鏢,看了一下眼前的勞斯萊斯以及車牌號,打開了大門。

  婁心看著眼前的別墅,完全就是和江崎是兩種風格。

  余晚叫婁心下了車便招呼都不打,直接坐車離開了,畢竟現在的段爺幾乎沒人敢惹,不管你權有多大,官有多大,他都一視同仁,狠得讓人畏懼。

  婁心的身體被刮涼颼颼的,忍不住的發抖,唇色暗沉。

  別墅大門被打開了,兩排的僕人迎著她走了進去,顯然看著她眼裡有不明的嫌棄。

  「能不能走快點!」因為很久沒走路,坐車坐久了腿麻而讓她很難走快。

  最前面的僕人一副尖酸刻薄得模樣罵著婁心。

  如果擱在以前,她不把她嘴撕裂才怪,一個僕人都這麼不懂禮貌規矩。

  但是現在,她只能先咽下去,不與她產生爭執。

  別墅之大,幾乎沒有什麼掛飾,空空蕩蕩讓人覺得太過於單調乏味了,清一色的透明黑色大理石地板與牆壁。

  上了透明的玻璃電梯,幾個僕人的眼神更加鄙視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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