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奇怪的考試
陸建國拿到七小毛的試卷也是一頭包，他是硬著頭皮才將這張試卷看完的。
字跡模糊難認的，就當是錯的，字跡能辨認出來的，他發現這個人的答案還都能算對。
這麼看起來只是字寫的不好。
由於為了防止作弊，每張試卷的題目都有所不同，所以陸建國必須逐一批改。
當他一個個把所有試卷都改完之後，他又忍不住折回來看七小毛的試卷。
他發現七小毛是個人才。
因為最後兩道數學題對這些考生們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倒數第二題是雞兔同籠問題，答對的只有六個。
最後一題是等差數列，1、4、9、16、25、（）
在空缺處填出正解的，只有七小毛一個人。
所以即便七小毛字寫的丑、總分不是最高的，陸建國還是把最後一個晉級名額給了他。
他在宣布成績時，一個個念完了前面九個人的名字，最後念到七小毛的時候他特地看了一眼。
那孩子激動壞了，他身旁的兩個小夥伴差點沒把他舉起來。
七小毛激動之餘又有些不是滋味，「說好了有福同享的，咱們三人不能同進退，我這個學徒當不當都沒什麼意思。」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王大壯當即道：「你要是當上了飯館的夥計，我們兄弟倆都能跟著你沾光哩！」
「是啊，大哥。」程增柱道：「倒是回到村子里，說出去我們都跟著威風哩。」
旁邊人聽完，潑冷水道：「現在高興也太早了些吧，還有一輪考試呢，下一輪你的運氣恐怕就沒這麼好了！」
最後一輪考試即將開始，無關的人全部清除出場。
王大壯和程增柱臨走還忘不了給七小毛加油打氣。
七小毛也很想把握住這次機會，要知道當學徒不光發工錢，還包吃住，如果真能被選上，那他可就算是有了著落了。
最後一輪考試的規矩是燒水，每人燒一壺水。
這考試的內容倒是奇怪的很，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拿燒水當考試題目的。
陸建國讓晉級的人每人領了一隻燒水的茶壺，這十個茶壺每個都不一樣，有的是銅的有的是鐵的，有的沒有壺蓋，有的沒有把手，甚至還有的壺底還破了個大洞。
考試的規矩是所有人在考試期間不準離開院子，一直到陸建國回來為止。
除此之外，陸建國還撂下一句話，「無論我什麼時候回來，都必須保證我有熱的開水喝，誰壺裡剩餘的水最多，誰就勝出。」
他這意思很明顯，就是水一直要燒著，中途不能停，否則熱水就會變涼。但水燒開以後會不斷蒸發，就得一直往壺中添水，既要保證水始終是開的，還要保證壺裡的水最多。
說完，陸建國就回店裡去招呼生意了。
七小毛原本搶到了一個好壺，但是剩下的這些人里有四五個是一夥兒的。為首的那個大個子叫唐貴，他爹是江州城裡有名的石匠，專門給人刻碑。
這個唐貴從十幾歲就跟人一起抬石碑，練了一身力氣，他結交的這幾個朋友也都不是善茬。
看見七小毛拿了個好壺，互相之間使了個眼色就走來把七小毛給圍住了。
七小毛原本想跑，可這間院子總共就這麼點地方，他又能跑到哪裡去。更何況，只要出了院子就相當於自動認輸了。
所以他沒跑兩步就被唐貴這些人給圈住了。
「七小毛是吧。」唐貴橫著臉道：「以前見過你，乖乖把壺給我換了，我不為難你。」
唐貴身後的弟兄也附和道：「沒錯，你要把壺換了，以後不光不為難你，我們得空了還會去多買你幾條魚。」
七小毛哪裡肯，他抱著壺想從包圍圈裡突出去，可唐貴那幾個人往中間一靠，就跟一堵鐵牆似的。
唐貴輕鬆地就把七小毛捏在手裡，抬腿就是一腳。
「自找苦吃。」
這一腳下來險些沒要了七小毛半條命，他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骨碌碌，唐貴把自己原先那隻沒有把手的壺給他扔了過來。
「呸！」他紅著眼瞪著唐貴幾人。
「小子，別不識好歹，不然把你腿給撅斷了都沒有人知道。」唐貴撂了句狠話，便不再理會七小毛。
好漢不吃眼前虧，七小毛自認吃癟，他心中的狠話也忍住沒有罵出口，他知道這些人當真能把自己給打死。
他在江州城的街面上混過不少年，知道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不好惹，遇到惹不起的就得夾著尾巴做人。
他趴在地上偷偷把眼淚水給抹了去，然後爬過去把那隻沒有把手的鐵壺緊緊抱在懷中。
肚子里仍舊沉甸甸的疼，胃好像被踢翻了個似的，懸在一半。
他氣恨，可他無可奈何。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可偏偏遇到了這樣的事。
手上這個壺沒有把手，水一旦燒開，根本提不起來，這肯定是輸定了。
但他還是沒有輕易就放棄，他找來一堆柴火，升上火，一個人偷偷把壺灌滿水蹲在角落裡燒。
這夥人里還有一個叫沈聰的，這傢伙是個鬼機靈，他也是一品樓蘇寶慶派來的卧底。
原本沈聰也得了一個不錯的壺，但是唐貴看了他一眼，他便乖乖地拿著手中的好壺去唐貴那邊換了一隻破了底的爛壺。
沈聰鬼的很，他一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所有壺裡，就數七小毛的壺盛水最多，但是沒有把手，他水燒開了一定提不起來。
到時候自己偷偷把爛壺上的把手拆下來，裝在七小毛那隻壺上，他自然就成了燒水最多的人。
可現在，他卻不能把這個想法讓別人看出來，所以他就在那裡裝蠢。
他用那隻爛壺裝水，然後自顧自地架起一堆火在那邊燒水。
旁人看到他后直衝他樂，他也全然不當回事，就在那裡自顧自地燒水，把自己當個傻子一樣供大夥取樂。
可是他心裡有主意。
陸建國之所以定下這項考試，就是算準了會有人以強欺弱，這兩隻破壺肯定會落到弱者手裡。如果弱者之間能夠通力合作，一樣可以勝出。
但是顯然，沈聰沒有和七小毛合作的意思。他要等七小毛被確定淘汰之後，再過去出其不意地把壺把手拆下，裝到他那隻壺上。
然而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陸建國一直到傍晚都沒來。
每個人都燒乾了六七壺水，院子里的木柴也都快使完了。
七小毛準備正準備再去那些柴火，唐貴衝上來一腳把他的壺給踢翻了，壺裡的熱水灑了一地，木柴也被全部澆濕。
而此時，剩餘的全部木柴也都被唐貴那伙人給霸佔了。
他就算想重新燒一壺水，也沒有辦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