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午再去學校的時候，一上樓伍窈就看見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等著。

  到了後來吳醒離開以後她再回想起來，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記不起那時他臉上的表情。

  她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起初還有些難以置信，但見他的確是看著自己，也就篤定了些。

  「你今天中午怎麼走得這麼早？」明明在這之前兩人聊天也聊得不少，可這一次開口，卻讓伍窈覺得好像是第一天認識。

  「我不知道你會等我嘛，抱歉抱歉。」

  「沒關係的。」吳醒頓了頓，然後輕輕牽住她的手，「你想好了嗎？」

  「這明明我要問的好嘛？」

  伍窈臉上泛起笑容。

  「我也想好了。」

  後來，伍窈清晰地記得那一天，九月二十七號的中午，他手心的溫度，剛剛好。

  過幾天就是國慶節放假，這也是伍窈認識到湯州一中有多麼泯滅人性的開端。

  今年的國慶節跟中秋同一天，別的學校放假都是八天起步，而昨晚班主任通知的卻是「可能只有三天」。

  說好的七加三等於十呢？

  其實伍窈覺得少放幾天假倒也無妨，她從小都不會真正地盼望放假，至少在學校里待著她不會連有什麼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

  不過看著班上同學全都義憤填膺地去打了舉報電話，她也就附和著隨便罵了罵那個「萬惡的副校長」。不過吳醒對小長假的腰斬還是很鬱悶的，他一向對放假很熱情。

  學校為了壓住舉報的聲浪，又開了一次會。班主任開完會回來就在班上開班會，說學校並沒有正式通知放假的時長，「該放的假一定會放」。

  「不信謠不傳謠。」

  結果等來的還是只有四天的假期。可是確定放假日期的時候已經是國慶前一天下午了，只剩兩節課，沮喪的同學連舉報都來不及了。

  不過至少今晚不需要上晚自習。「你想去哪？」她趴在他身旁看他閉著眼睛睡覺。他突然的輕聲詢問讓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啊？」

  吳醒睜開眼笑嘻嘻地看著她，「我說你今天晚上想去哪玩？」

  「不知道，隨便走走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