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人
三中,也就是汪若晨口中的初中校園,是當地有名的學校,而她所在的班級更是無敵,是全市名列前茅的精英部隊,而三中也更加是汪若晨心中的白月光聖地。她社交軟體的背景圖片就是拍自三中,白牆藍天綠樹與陽光一切最簡單東西拼湊在一起妙不可言。
其實有的人會因為一個很簡單平常的原因就喜歡一個地方,比如,汪若晨喜歡三中就只是因為一個人而已。第一次總是令人難忘的,第一次做的飯一定很香,第一次出遠門途徑風景一定很美,第一次動心一定意義非凡。
在三中她因為一次大冒險不小心撞到一個陌生同學,後來知道他叫侯予帆。萬萬沒想到汪若晨這一撞會撞進他的心裡,因為他的一句話開始怕他,因為偶遇太多巧合太多開始覺得心煩,但高中以後,沒有了那樣的偶遇汪若晨竟然更煩,雙向的奔赴后他們在一起了,約定共同努力,即使不在一所高中,但他們互相牽挂;喜歡和合適撞個滿懷是一種幸運,可他們就不那麼幸運,半年後就分開了,直至現在,已經是過了兩年多,他還在汪若晨的心裡,今年是她喜歡他的第四年了。她的一生還能有幾個這樣的四年呢?
晚上回家,汪若晨給自己寫了一封遺書,在她的留言板里:我知道我最親近的人一定會看到然後幫我完成。我希望我死後我的親人們,可以將我的骨灰揚一把到三中一棟教學樓樓下的花壇里,那個花壇的正上方就是侯予帆的教室,也是我的教室,那裡有我美好的回憶。
可能她就是可以引領風騷的人了吧,很快的她的身邊有好多人也開始寫起了遺書,每一封遺書都是一個人的心事。她不禁感慨:看來今年我要掀起一股遺囑風了。
肖頃暉很快出現在了評論里。
「亂說」他評論說
「我要是死了我肯定每天晚上都來找你」,她回復,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她經常做。
「那我一定每天都陪你玩」,他的回復暴露出他一定沒看懂汪若晨的回復,她怎麼可能這麼好心,要是死了她一定變成鬼每天晚上都去嚇唬他,誰讓他說自己是茅山道長來著。
經過幾次互動,珊珊都開始懷疑起了他們,汪若晨又費心解釋說就是普通同學,她怎麼可能心裡同時裝兩個人。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他其實和動畫片的小灰灰著實很相似,都是傻乎乎的,至於暴徒這一說,早就已經拋之腦後了,況且肖頃暉總叫她老大,想必他是打算與汪若晨好好相處的,於是她也就開始叫他小灰灰了。
說到暴徒,汪若晨同班的男同學才更應該像暴徒,口口聲聲說她是豬,揚言春節要把她交給屠夫。上語文課的時候,講解到擬人的修辭,語文老師起興叫一個同學舉例造句,馬上就有一個男同學舉手,造的句子是:汪若晨笑啦。頓時全班四起一陣誇張的嘲笑聲,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下課就衝出教室,不想與他們多待一分鐘。
出門不一會就碰到小灰灰,他問她為什麼氣鼓鼓的站在外面吹風,那一刻汪若晨像是找到可以傾訴心聲的人,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肖頃暉不僅沒有感同身受,甚至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嗎?你們班男生真是幽默啊,你們一起上課一定覺得很快樂吧。」
汪若晨兩眼直視他,嚴肅地說到,「他們不是幽默,他們就是喜歡拿我打趣,就喜歡懟我,懟我就是他們的樂趣,而且不止他們,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這樣,你也只是因為剛認識不久罷了,我們接觸的時間長了以後,你也會這樣的,也會說我是豬!」
肖頃暉很認真的看著她聽她說,盯著她又大又圓的眼睛不動,等她說完,他總算有機會開口,說道:「一定不會那樣的,你是我的老大嘛,我不可能懟你的。」
「唉,你不可能做到的,因為我之所以會被懟,其實也是因為我自己比較欠。」她又說到。
「沒關係的,我會讓著你的,一定不會懟你的,我沒什麼能耐,就是特別會讓著對我好的人。」肖頃暉真誠又溫柔地回復說。
說完上課鈴響了,他拍了拍汪若晨的手臂,說「快回教室吧,我去上課啦。」
可能有的友情就是來源於平時的小打小鬧,汪若晨與她的同學們,雖然平時都不會和對方說什麼好話,見面就開始互損,但是當有人遇到困難,總是會互幫互助,他們以誠相待,一起走過疲憊的高三。早上汪若晨給他們帶早餐去教室,她遲到時他們給她打掩護。
汪若晨時長貪吃夜市的宵夜,有時候在外面逗留到半夜也不回家,縱然街上燈火通明,但她家樓下卻有一個小巷子,半夜沒什麼人,不常走的人難免害怕。
她吃完湯圓回家,已經是快到十二點鐘了,她大搖大擺走到巷子里,旁邊樓道里的聲控燈不同往常的一直亮著,她好奇心作祟,走近一看,看見一個年輕的男生,穿著校服,推測是高中生,察覺到身後有人轉身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零錢,十塊的五塊的,被人發現了,忙慌得把錢往兜里一塞,脫口就喊:「把錢給我就放你走,否則你別想回家了。」
一般的女學生怕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但汪若晨還是汪若晨,朝著他笑了起來,問道:「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威脅我。」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上前就是一腳,一個前提把她鞋上的泥水蹭了不少到對方脖子上,踢完轉身就跑,到家她才開始覺得剛才好險,還好跑得快。
她是一覺睡醒覺得都是昨天的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但是第二天一早對方就鼻青臉腫的帶著兄弟跑到九中校門口就等著汪若晨來,上演一出奧斯卡級別的戲。
剛到門口,汪若晨遠遠地看見,揣在兜里的手不由地伸出來,放慢腳步一邊打量一邊靠近。
「誒誒誒,就是她,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女的,昨晚無緣無故在街上打了我,兄弟們,一定要跟我討回公道啊。」那個男生帶著哭腔叫道。
汪若晨見狀倒是習以為常了,坐在門口小賣店凳子上,不慌不忙地說:「行,大哥,要敲詐我總要有證據吧,你倒是說說,我是怎麼打的你,誰能作證呢。」
「當時街上沒人,我上哪兒找證人啊。反正就是你打了我,你得賠錢。」他周圍還有幾個人也都跟著起鬨,槍口對準了她一個人。
「行吧,既然你這麼無理取鬧,你好好等吧,等著你的證人出現。」汪若晨一邊和他周旋,一邊就發消息召集好姐妹。
三五分鐘,來了一大堆人,這是汪若晨救星來了。三五幾個地一起,湊到門口,門衛一時驚了,馬上招呼讓大家回去上課,不要在門口吵鬧。
「叔叔,剛才那幾個壯漢為難我一個弱女子,不讓我進校門的時候您怎麼不吭聲呢。」汪若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大聲,陰陽怪氣的,一點好臉不給。
「到底是誰敢攔我們家若晨的路,敢敲詐她,站出來我看看是個什麼貨色。」
說這話的人聲音很大,但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卻沒發現是誰,大音量加上兇狠的語氣,怒火中燒的眼神,簡直一副黑幫老大的標配。聲音越來越逼近,才發現原來是肖頃暉G哥,他是和陳馳一起出現的,兩大霸主出現,旁邊的人應和著也叫囂起來。
汪若晨見狀也開始哭嗓著說自己委屈,那幾個人見狀走了,走的時候還在嘟囔說:「你們仗勢欺人,可憐我人善被人欺,罷了吧,吃虧是福。」
明顯落荒而逃還一副高風亮節的模樣,明顯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謝各位來迎接我上學啊,朕心甚慰。」汪若晨也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完許多人應了就回教室了,剩下幾個人。
王玉珏憋不住了直指肖頃暉就逼問:「肖頃暉,什麼叫你們家若晨啊,你這是要和我爭寵?」
「話可不能亂說,我也就是一時著急了沒注意措辭而已,下回注意。」他漫不經心地回復道,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瞟了汪若晨一眼,汪若晨對這件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陳馳和余佳昊對視一眼笑出了聲。
「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肖頃暉沒有搭理他們的笑,轉過頭問汪若晨。
「今天珊珊身體不舒服,我去給她買早餐啦,繞了一點」,她回復道,不過感到很奇怪什麼叫今天來得這麼晚。
「哼,你都沒有給我買早餐呢!」
看見肖頃暉說這話時那種幼稚的樣子,陳馳和余佳昊在旁邊都開始乾嘔了,王玉珏來勁了:「憑什麼跟你買啊,你們什麼關係!」,汪若晨就只是埋頭一笑,陳馳和余佳昊兩個人默契十足的走上前,立馬拉上王玉珏說該上課了先走啦,一系列動作下來弄得肖頃暉面色無奈。
「哈哈哈,不行的,給男生買早餐珊珊會生氣的;你就餓死吧,實在不行吃土也行。」說完這一句,她就想到如果對她們班的同學說這句話的話就死定了。
「唉,好吧好吧,沒事啦,你快回教室吧」。還好對方是小灰灰,他果然說到做到,汪若晨算是可以放肆損他啦。
他說完離開,汪若晨就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悄悄地想:小灰灰真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我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一些,一定不能失去這唯一一個不損我的人。
太陽剛升起是陽光溫暖正好,一點都不刺眼,給我一種美好的感覺,當時我覺得的小灰灰就是一個有那麼一點特別的存在,一直到現在,他仍是最特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