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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開幕

  章昺踏上的半步又縮了回來,  回望紀貴妃昏倒的地方,宦官與宮女都在搶著扶她。今天是冊封的正日子,紀貴妃無論如何也得按品級盛裝,  這一倒,  頭上的首飾掉了一地,身上的佩飾也叮咣亂響。配上四周人驚惶的催促:「御醫呢?」真是糟糕透了。

  紀瑩碰了碰他的胳膊,說:「大郎,鎮定!先把娘娘扶到內室吧,  在外面不好看。」

  章昺道:「哦,你來布置吧。」

  公孫佳都要嘆氣,鍾源更站近了一點,  低聲道:「等御醫瞧過了咱們再回去復旨。」

  「好。」

  御醫來得倒很快,  一路飛奔進來,把了脈,說:「急火攻心。」

  紀瑩一面安撫宮中上下,  一面安排御醫開方抓藥,  又額外給了御醫份量十足的賞錢,  低聲囑咐御醫把「急火攻心」四個字,改成體虛操勞。章昺一直不肯正眼看鐘源和公孫佳,  此時也是側過身體背對著他們,  問紀瑩:「你這是做什麼?不應該如實記錄脈案才能對症下藥么?」

  鍾源咳嗽一聲:「什麼『急火』?難道要坐實一個『怨望』你才開心?」

  將章昺噎得回過頭來瞪他。

  御醫錢也收了,  葯也開好了、取了葯回來煎好,  章昺與紀瑩二人親侍湯藥。紀貴妃其實已經醒了,她實在是難咽這口氣,索性就裝作昏迷,也算是躲羞。她還有一個思量——王賢妃的冊封也在今天,就離她不遠的地方,  難道要等著與王賢妃見面,繼續姐姐妹妹?

  擱以前,那是可以的,現在虎落平陽,她不願意見狗。章昺夫婦二人又湊在床前輕喚了她幾聲,紀瑩還要為紀貴妃善後。公孫佳與鍾源就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公孫佳在人堆里看到了吳孺人,她站在宮女們的前面,卻沒有往紀貴妃的床前湊,她的手邊是謝孺人,謝孺人身邊一個小男孩兒,吳孺人旁邊也跟著一個小男孩兒——阿福。

  公孫佳目光滑過吳孺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又去看紀貴妃,紀瑩已將事務安排得差不多。正與章昺商議:「定襄是女子,我陪你見他們?」

  公孫佳唇邊泛起一抹輕笑,她已看出來紀貴妃是有意躲著了,從未有人能昏倒還把臉別到裡面的。公孫佳道:「怎麼不見賀客?這可不對。」除了皇太後派人賞下東西來,紀府也有些充門面的禮物,親自來道賀的人並不多。

  公孫佳問道:「安定王呢?把他請來!」

  章昺沉聲道:「他須得先出城送梁平。」

  公孫佳道:「哦,梁平現在才走?」

  「難道犯法?又不曾耽誤日子!」

  公孫佳心道,你還當安定王是你的跟班,梁平是你跟班的幹將?這麼維護!

  紀瑩已經收收拾完了,走過來微微一躬身:「我們去那邊談吧。」將幾人引到了偏殿。原本宮裡為了慶賀封妃都會準備宴席,紀貴妃這兒東西也是齊全的,只是誰都沒心情吃喝,由著它們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紀瑩在章昺之前開口,對公孫佳道:「您讓公主傳話,說沒有威脅才是安全的。可如今這……」

  公孫佳問道:「王妃知道所有發生的事嗎?或者我問得再明白一點,賢伉儷知道司空與貴妃的打算么?」

  問完一看這兩人的表情,鍾源都看明白了,這兩個人或許聽到一點風聲,卻並不知道全部,有的也只是一些猜測。恐怕無論是父母還是外祖家,都沒有人告訴章昺,章熙已經給紀家劃下道道來了。鍾源心裡罵紀氏父女都不做人:什麼事都不告訴他,你叫他如何行動?

  紀瑩年輕媳婦,不告訴她也就罷了,章昺……算了,他也不大頂用,告訴了真可能會壞事。

  鍾源就更生氣了:這兒子是怎麼養的?

  公孫佳卻沒有他那麼豐沛的情感,直接告訴了這夫婦二人結果:「先帝駕崩當晚,貴妃派去給司空送信的人,被陛下拿到了。」

  章昺一噎:「我怎麼不知道?」

  公孫佳給了他一個白眼。

  紀瑩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問道:「所以才有了眼下的局面,是么?」

  公孫佳道:「王妃自己都把話說完了。」

  章昺脫口而出:「眼下如何是好?」

  紀瑩已經在考慮要如何保全婆婆、丈夫和娘家了,他們都在一根繩上拴著,而她,恐怕是帶不動這些人的。章昺冊立太子的希望渺茫,保命做個富貴閑人就不錯了,可是章昺恐怕是不願意的。紀瑩有點焦慮,也有一絲絕望。

  公孫佳倒顯得比紀瑩更加的體貼周到:「有句話以前不敢問,現在倒能問得出口了。你是章家人,還是紀家人?嗯?王妃,您呢?」

  章昺與紀瑩大受震撼,尤其紀瑩,身為女子,總是免不了夾在娘家與婆家之間,她總是想儘力的彌合。哪知公孫佳一語道破,非得讓她選上一選。紀瑩顫聲道:「難道……陛下要誅紀氏么?」

  公孫佳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紀氏本來沒什麼,可你們要是站到紀家一邊當傀儡,陛下是絕不會開心的。你們離紀氏越近,紀氏就越危險。二位兒女都這麼大了,是時候有自己的主意了。君臣父子各安本份,不要越界才好。」

  紀瑩眼睛睜得大大的,任憑淚水流下臉頰也不去擦:「婚姻不是結兩姓之好的么?我嫁入東宮,難道是為了……」

  公孫佳慢吞吞地起身,說:「慢慢想,這樣的大事總要想清楚才好。可也不要想得太慢了,唐王已在宮外開府,陳王和秦王也要不日搬離東宮。在那之前想不明白,出宮之後就容易犯錯。」

  章昺又是一驚:「什麼?」

  鍾源道:「何必一驚一乍?不但是大郎你,二郎他們也要搬出去開府的。大郎,先想想好。陛下並不想大動干戈,甚至燕王那樣,陛下也都想留他共享盛世的。你可不要再行差踏錯。」

  公孫佳對紀瑩道:「司空與征北如今也不樂意見我,見到了也是扭頭就走,有些話只好對王妃講了。司空府上的事情,王妃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無論他們之前做過什麼,之後不要再幹了,之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收拾好首尾。否則容易被御史參,陛下要做明君,總不能回護得太過份。

  我也沒心情與司空計較什麼,我的眼睛在天下,不在雞毛蒜皮,他大可不必將我視作對手。如果有人將我視作對手了,我也不會害怕退讓就是了。言盡於此。」

  紀瑩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鍾源單手撐著桌面起身,問章昺:「外頭賢妃娘娘那裡的人怕是要來道賀了,用不用我給你攔一攔?」

  章昺飛快地應聲:「好!」

  公孫佳心裡一嘆,章昺這一條是真像紀炳輝,只能打勝風局,遇到真正的挫折就往後縮。紀炳輝自己還能有安排點事兒,章昺就純是甩手掌柜,有事就會吩咐別人去辦。兩個人還都喜歡逃避問題,遇到需要決斷的事情,反而變得拖拖拉拉。

  像!太像了!

  不過那都是別人要操心的事了,她公孫佳,不伺候了!

  公孫佳與鍾源一同出去,門口正好遇到王賢妃等人過來給紀貴妃道賀。鍾源道:「貴妃娘娘體弱,不堪勞累已是歇了。諸位請回吧。」

  王賢妃心知肚明,道:「既然這樣,咱們就不要吵到貴妃娘娘了。」看到後面跟出來的紀瑩,她還說等一下派人送藥材補品。

  冊封賢妃的使者是霍雲蔚與朱雄,份量看起來也不算輕了,兩人與鍾源聊上了——公孫佳被延福公主與秦王妃、岷王妃等人圍住了。

  延福公主特別想知道紀貴妃發生了什麼——最好是很慘,她聽了好開心——光天化日人堆里不好問,她拉著公孫佳的手,說:「咱們去娘娘宮裡坐著說。」

  鍾源道:「你歇歇吧!我們得去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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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使者只在賢妃宮裡吃了一杯酒就去面聖繳旨了,章熙問了兩宮的情形。公孫佳雖是正使,卻只說到「貴妃昏倒,御醫看了,已無大礙」,剩下的統統讓鍾源跟章熙去講,看起來章熙也很滿意跟鍾源多說會兒話的。

  霍雲蔚則是彙報了王賢妃那裡都有何人到賀之類,聽起來賢妃那裡是熱鬧極了,不像貴妃這兒,章昺一家與紀宸的夫人。這位夫人自始至終都在假裝自己不存在,令人委實想不通她過來是幹嘛的。

  章熙道:「知道了,開府的事情,政事堂要上心,給他們配的屬官不可馬虎了。」

  公孫佳道:「還有一樁,唐王做安定王的時候是出外為官的,如今是繼續放出去,還是留在京中?還有岷王。他們如果回來,身份與往日不同,是否要另有安排?如果依舊履職,則屬官是否也要增加?還請陛下示下。」

  章熙道:「他們兩個,先留一留,你將他們的屬官添齊。」

  「是。另有一件事……呃,燕王府已收了回來,昔日部將也各歸其位,燕王的舊屬卻還有一些。這些人,怎麼安排?」

  章熙道:「你考察一下他們。」

  「是。」公孫佳再沒有別的事要請示了。霍雲蔚則是請示了鍾祥的子孫們的安排,他們之前就陸續出孝,但是安排的職位未必都是最好的。眼下燕王被摁死了,他的勢力中有比較大的一部分是在軍中,鍾祥子孫們正好承接其中的一部分。

  章熙道:「我想想。」這就代表他自己要管。

  霍雲蔚也無話要說,朱雄更是恨不得快點回兵部,他覺得章熙變了,比以前有威嚴多了,他不太敢跟這位「老大哥」共處一室太久。三人一同告退出來,公孫佳又看了一眼鍾源,出來之後霍雲蔚道:「還看?!」

  公孫佳道:「我哥有尊嚴的,陛下太呵護他了,該讓他擔點要緊的差使,現在這麼帶身邊講課算什麼……」她哥又不是三歲,快三十了好嗎?

  「你就多心!」

  兩人嘰嘰咕咕一路,回到政事堂,裡面只有一個朱勛。紀炳輝早就告病了,他一告病,章熙就讓他安心在家裡養病,把他從政事堂里踢出去了。

  霍雲蔚問道:「太尉,司徒呢?」

  「才走,說不舒服,告病了。」

  趙司徒年紀也不小了,突然不舒服也沒什麼,公孫佳對朱勛說了燕王舊屬的事兒。朱勛順口道:「任魁那小子還行,旁的么……文官我不太知道,你自己看著辦。哎,小霍兒不是吏部的么?」

  霍雲蔚笑道:「我對燕王家也不是很懂。」

  公孫佳就知道,燕王的關係網裡沒有朱勛,也沒有朱勛要保的人。霍雲蔚還沒想好要怎麼利用這批人,公孫佳道:「要不,咱們去司徒那兒探望探望?」

  霍雲蔚欣然答應:「同去!」

  他倆是後生晚輩,搶先探望趙司徒也不失身份,朱勛身份高一些,就先在宮裡坐鎮,準備晚間派兒子去趙府。

  趙府里,趙司徒在卧榻上見了霍雲蔚與公孫佳,趙司翰等人都在宮裡,趙朗請了假回來侍疾。公孫佳與霍雲蔚如此這般一說,趙司徒道:「我知道了,你們把名單給我,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霍叔叔與公孫侄女兒一起表示沒聽懂:「啥?」

  趙司徒道:「這個事兒,不好讓燕王的舊屬揭發紀炳輝,還是從他們手裡拿到些把柄,交御史來彈劾的好!」

  公孫佳心道,怪道當年外公下死手也沒弄紀炳輝!有趙司徒這麼個萬能的人兜底,紀炳輝也是相當輕鬆了。

  公孫佳與霍雲蔚鬆了口氣,霍雲蔚詢問趙司徒是否有意把趙儉放到章昭身邊,因為章昭出宮開府需要更多的人。趙司徒想了一下,笑道:「也好。」

  公孫佳與霍雲蔚是來探望趙司徒的,兩人都還有一堆公事要忙,公孫佳只匆匆與鍾秀娥見了一面就得回自己府里接著辦公。鍾秀娥道:「哎喲,這一天天忙的,你就那三條半的腿幫你撐著,那哪兒行啊?我看你外公、你爹,以前都有好些人的!你也不再找幾個來!」

  一語觸動了公孫佳的肚腸,她倒也是想像二位一樣開府,可資歷哪兒夠啊?!進個政事堂都很勉強了!公孫佳打了個哈哈:「回去就找,回去就找。」他娘的,到哪兒找啊?

  鍾秀娥親自送女兒出門,路上,公孫佳眼角掃過一道白影,「咦」了一聲。鍾秀娥看了過去,說:「那是大房家的閨女,女婿發病死了,她就回娘家了。人還年輕,家裡人說,等過了孝期再給她說一門親。」

  「趙朗的姐姐還是妹子?」

  「妹子,無兒無女的,也是該找個男人,總得給自己留個後代不是?」

  公孫佳點點頭,問道:「她識字么?會屬文么?」

  「你幹嘛?」

  「不是要找人幫我嗎?」

  鍾秀娥道:「這個倒好!不過也得看人願不願意呀!」

  「那您幫我打量著,我過兩天也探探司徒的口風。現在我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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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佳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她本來是打著趙司翰的女兒趙勤的主意,現在一看,趙朗的妹子比趙勤還要合適吶!畢竟趙勤還沒有嫁過人,很難想象趙家會讓她不成婚。一旦成婚,則又是身不由己,真不如一個無兒無女的寡婦更好用。

  公孫佳慢慢坐在車裡搖搖晃晃的,琢磨著怎麼跟趙司徒開口,車到府里,她已想好了。從車上下來,正看到余盛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迎接她。

  余盛本該出京做官的,趕上國喪,公孫佳沒敢把他放出去。她也怕與紀氏翻臉之後紀氏對她外甥動手,先扣在自己府里跟在單良身邊學點文書和缺德。哪知余盛還沒學會缺德的本事,紀氏慫了,公孫佳現在看到余盛,就想把踢出京城去歷練了。

  余盛乖巧地上來說:「阿姨,單先生腿疼,讓我來跟阿姨說,今天的公文都分好類了。」

  單良的腿是傷后瘸的,年紀越大越不聽使,公孫佳道:「看過大夫了嗎?」

  「看過了。」

  公孫佳就讓單宇回去照顧單良,然後派人:「去把吳瀹叫來。」

  余盛耳朵一跳,小心地問:「阿姨叫吳選幹什麼……呢?我能不能幹呢?」

  公孫佳道:「叫他給你當幾天的師傅。」

  「啊?」

  公孫佳屈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跟他好好學。」

  余盛不知道自己能跟吳選學什麼,吳選接到命令趕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公孫佳要讓他幹什麼。待二人在公孫佳面前碰了面,聽公孫佳說:「普賢奴就要外放去做個主簿了,他從未擔當此職,你卻是從主簿任上回來的,正好,你給他當幾天的師傅,教教他。」

  吳選神色十分複雜:「君侯……」

  親外甥都踹出去外放,可見之前給他的官職並非隨手扔過去的,而他卻把大好的機會拋卻了。可他又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打死他也沒料到,他的姐姐,膽子是那麼的大!他得在安定王身邊盯住了,免得這兩個人的事情敗露,到時候可就什麼都完了。

  吳選神色複雜,公孫佳只掃了他一眼,就說:「安定王晉為唐王,你的官職也要升上一升了。有什麼想法?」

  吳選道:「但憑君侯安排。呃……」

  「嗯?」

  「到小郎君外放之前,下官每天都過來,要是外頭遇到什麼疑難問題,還請君侯點撥。」

  公孫佳道:「可以。呶,他現在歸你了,你們倆一處玩兒去吧。」

  余盛也就被吳選帶去「玩」了,他現在也是認命了,風雲突變幾個月,小姨媽果然修鍊成了大佬,先帝駕崩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可惜當時他還什麼都察覺。那就聽命唄!哪怕小姨媽給他找的老師是吳選,他也乖乖聽話,所以他又錯過了一件事——紀宸的一個部將被彈劾了。

  開炮的御史還是那位嚴格,御史台簡直就是他的自留地,十幾年的功夫,他就沒有離開過這裡,卻是從一個普通的御史,升到了執掌御史台。

  嚴格拿到了證據,直接一本參上!參的是此人為奪人-妻,殺了人家丈夫。

  朝中以為這是嚴格自己的意思,卻不知道這份證據是公孫佳從燕王舊屬那裡拿到轉交給趙司徒,趙司徒派人找到了被害人的舅舅,將此人引到了嚴格面前的。

  公孫佳難得不用背鍋,自己樂得自在,派人召來了任魁,劈頭就問他:「燕王走了,你要去給他守墓?」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幾個角色的時候,南京疫情還沒起來,日本乒乓女單也還沒被打爆。

  但是真的,這幾個人就像南京疫情,沒有遇到考驗的時候,啥都好,看起來還挺撐場面,一遇到事就麻爪了。

  紀炳輝不是人設崩,他就是心態崩,他已經是一直摸球桌的狀態了。

  就,之前都有寫,紀家父女,包括章昺,他們自己解決什麼事了呢?父女倆投胎技能還不錯,生下來就有資源,投資還走了狗屎運,這就是在「禮法」的主場開掛。有點像米國,一直喊自由貿易,然後就玩脫了。

  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除了鍾家,沒人想紀家死。最近過於放飛,惹了眾怒,紀氏是被當時頂尖缺德的那一批人聯手坑了好幾年。他要不死,都對不起那麼多缺德鬼的努力。

  章昺就沒自己解決過大難題。

  他也不是父祖要故意養廢的,他是老一輩太能幹了,而且之前他年紀小,也不用他幹什麼,只要「堅守禮法」他就是個合格的繼承人。我一直說,他的邏輯自洽。沒有突發難題的時候,他人模人樣的。就沒想到最近幾年發生的大事,他應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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