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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玲仙兒小朋友的出場

  西嶼國,臨西涇世海上之國,四面環海如仙境蓬萊育世間奇珍,固有世代藥師美名,皇室之內更有四國鼎富盛名的第一藥師,雖未有人知曉此人到底是誰,但這名頭確鑿無疑,以至於四國之內但凡有疑難雜症或是祈願學醫救世者,皆會不遠萬里渡船過海前往西嶼國,只為學醫救命。

  涇世海毗鄰南祁國皇城的官海口不遠處,一艘精美絕倫的西嶼皇船正行駛在碧綠色的海面上,船上瞭望台一名妙齡女子手持觀海鏡眺望海口,微微嘟起的紅唇如同櫻桃一樣泛著水潤光澤,手臂幌動間銀鈴悅耳動聽,烏髮被整理成一根根辮子嵌上彩石與鈴鐺,額前墜著雨滴形狀色澤上乘的琉璃,女子腦袋一偏似從觀海鏡中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身影,抬手揮舞迎上海風吹拂,嬌美純凈撩人心弦。

  此番前來,她也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才讓國君安排了她,她知道賀君誠需要她幫忙,畢竟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賀君誠那點兒小心思,她還是了如指掌的,只是賀君誠前些日子在信中提到了北堂墨,這北堂墨她也聽說過,講真的這種不忠不義的女子她確實不喜,可奈何賀君誠就像是鐵了心要護著北堂墨,讓她好生好奇,所以這次賴死賴活也要過來。

  「玲郡主,船隻即將靠岸,快下來了!」

  台下僕人沖瞭望台大喊,玲仙兒咧嘴一笑抽出腰間纏繞的長鞭,尋著船隻靠岸的瞬間手起鞭出,數尺長鞭套牢海口高聳的風向桿,玲仙兒瞄準賀君誠所站的位置,借住長鞭之力於眾人驚呼聲中直接撲向賀君誠,嚇得賀君誠張開雙臂往前奮力一接。

  「你啊!怎麼老是這樣!」

  聞著賀君誠的假意怒罵,玲仙兒雙手挽著賀君誠的頸脖,笑得開心至極。

  「不然我怎知君誠哥哥心裡還有沒有我呀!」

  「…哈哈哈哈哈」

  賀君誠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將玲仙兒放了下來,看了眼玲仙兒背後跟來的侍衛,眉宇明顯變得凝重嚴肅。

  「怎麼皇叔沒來?」

  「當然」

  「你一個人來的?」

  「嗯!」

  「玲仙兒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玲仙兒只知道君誠哥哥需要我」

  玲仙兒迎上賀君誠折射海水波光的桃花眸,握住賀君誠的雙手。

  「他們都說君誠哥哥自願來南祁國為質,是為了順利登上西嶼國君之位,但玲仙兒知道君誠哥哥來此是為當年赤練之毒,君誠哥哥的難受痛苦拚命,玲仙兒看在眼中記在心裡,若是這次是皇叔前來,君誠哥哥怕是什麼也做不了了」

  「所以…」

  「所以玲仙兒必須來,而且還要看看那位被君誠哥哥說得天花亂墜的北堂墨到底是何許人物,竟讓我百花叢中不留余情的君誠哥哥連番提及」

  「呃…我有嗎?」

  賀君誠揚了揚僵硬的嘴角,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玲仙兒,豈料玲仙兒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何止有,那可是大大的有!」

  「呵呵」

  「君誠哥哥笑什麼」

  「沒呢,別期望太高」

  「為啥」

  賀君誠念及沖自己張牙舞爪的北堂墨不由得輕笑出聲,點了點玲仙兒的俏鼻。

  「期望值太高,怕嚇到你!」

  「呃…她長得很恐怖嗎?」

  「哈哈哈哈哈」

  「君誠哥哥,你說呀……」

  「君誠哥哥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賀君誠自是心疼玲仙兒這坐船遠渡的身體,拉著玲仙兒就往南祁皇城最出名的酒樓走去,迎接西嶼國使者的侍衛也不敢怠慢跟著兩人一同去了,用了美味吃了好酒,賀君誠領著玲仙兒回了之前就安排好的驛站。

  一進房間,玲仙兒便尋了位置坐下,看著賀君誠關上窗戶走了過來,為自己倒了杯茶,也自己倒了茶喝了起來,她知道賀君誠在等,等該來之人,可看著天色尚早,玲仙兒也是等得無聊,用手戳了戳賀君誠。

  「君誠哥哥,若是這次引誘得逞,人查到了,你會如何?」

  「你說呢?」

  賀君誠說得簡單,但眉宇間飄過的殺意卻是無法忽視,瞧得玲仙兒也是不由得改為握住賀君誠的手腕。

  「君誠哥哥,要是此番大仇得報,你就跟我回西嶼國吧?」

  「…」

  「我知道那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也許這病查到了制毒之人也還會有下毒之人,再然後牽扯更多更多的人…」

  「…」

  玲仙兒抬頭看向不為所動的賀君誠,心一個勁兒的犯疼,深吸口氣道。

  「君誠哥哥,常言道你若一心向魔亦會成魔,若是一直執念不悟,終有一天你會失去你最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賀君誠低頭看向雙眸盈盈閃著淚光的玲仙兒,咧嘴輕笑「有嗎?」

  「沒…沒有嗎…」

  賀君誠的話如同利劍扎入玲仙兒心臟,疼痛蔓延四肢化為嘴角處的一抹苦笑,兩人不再言語,天色漸漸漆黑。

  …

  驛站後山叢林中,數十黑衣人分散藏匿於叢林各處樹杈,最臨近驛站的大樹上為首黑衣男子手持利劍,額前墜下一縷銀髮遮擋臉頰上一根劃過右眼的刀疤,夜幕下顯得尤為恐怖猙獰。

  男子抬頭看了看天色,瞄準玲仙兒和賀君誠所在的房間,手一抬,眾黑衣人借令紛紛遵循目標而去。

  此時房間內,玲仙兒已瞌睡上頭眼看就要睡過去,一陣腳步傳來,睜眸間尋得賀君誠已手持摺扇一揮熄滅屋中蠟燭,玲仙兒忙抽出長鞭,隨同賀君誠埋伏在屋內。

  不多時藏匿在屋頂的黑衣人紛紛踏入房間於黑暗中搜尋暗殺對象,玲仙兒眼看黑衣人就要摸上自己,抬手揮動長鞭,倒刺勾打在黑衣人身上皮開肉綻,激戰開場誰也逃不了,賀君誠也不弛緩摺扇一開轉動間瞬息化為精鐵,寒光襲上黑衣人面頰,只見摺扇合併,人已無生息。

  屋內燭火未明,僅得月光照耀下血光四濺染了屋內置物,破壁碎器聲此起彼伏,屋檐之上為首的黑衣首領算著時間,看向屋內送上的許許人頭,毫無情緒波動,他清楚賀君誠的實力也清楚人海戰術可不是誰都能夠扛下來的,又一抬手另一波黑衣人衝進屋內,此時就算賀君誠無影響,玲仙兒卻是快要支撐不住,眼看黑衣人利劍就要逼近自己,玲仙兒猛地一退卻未注意到身後另外一名黑衣人已朝自己揮劍而來,前後夾擊之下,玲仙兒只覺肩上被人一拉,回首賀君誠已前胸後背各有負傷。

  「君誠哥哥!」

  「跟著我!」

  賀君誠一咬牙看向四面圍攻而來的黑衣人,轉動摺扇按動扇柄機關,銀針飛射正中黑衣人額心紛紛倒地散開,玲仙兒一愣神,回頭看向臉色泛青明顯中毒徵兆的賀君誠,嚇得魂都快丟了,連忙扶住身體不穩的賀君誠。

  「君誠哥哥,你怎樣了!」

  「劍上有毒!」

  玲仙兒一聽趕忙從懷中拿出抑制毒性發作的藥丸就欲給賀君誠喂下去,豈料賀君誠卻是搖了搖頭,盯著屋頂正看著他的黑衣首領咬牙啟齒。

  「沒用的」

  「…」

  玲仙兒順著賀君誠的目光看向屋頂,只見黑衣首領雙手一拍響起刺耳掌聲,伴隨黑衣首領落地后亮起的燭光停止,賀君誠看著黑衣首領那縷銀髮,遙遠的記憶湧入腦海,當年師父死時他見過這個人,可之後他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個人,今日也總算是因禍得福。

  「好久不見,一見就是大手筆啊!」

  「賀太子說笑了,對您怎能不動用大手筆」

  賀君誠上下打量著黑衣首領,除了那縷銀髮,遮擋半邊的容顏上右眼刀痕刺目猙獰,再到完好的左眼,他好像見過這個人,不…不是師父死的時候…究竟是何時…

  玲仙兒看著賀君誠眉宇緊鎖以為是毒入心臟,怒火攻心沖黑衣首領嚷道。

  「快把解藥拿出來!」

  「呵呵…」黑衣首領瞅著滿眸皆是傷心難過的玲仙兒,冷笑道:「沒有解藥」

  「怎麼會沒有解藥!」

  「那你就得問問你身旁這位四國第一藥師了」

  「君誠哥哥……」

  賀君誠沒有理會玲仙兒,反倒是盯向黑衣首領。

  「你怎會有幻夢!你可是皇室中人?」

  黑衣首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賀君誠看得一知半解,這幻夢是他創造的,非皇室中人不可取用,一直以來都保存在他的密室中,難不成…

  「賀太子,為何不想想在之前呢?」

  賀君誠猛地愣住,不可置信看向黑衣首領,黑衣首領輕聲淺笑,於賀君誠瞪大的瞳孔中慢慢扯下面罩,那一刻賀君誠差點摔倒地上。

  「為何是你!為何啊!!!」

  「…」

  黑衣首領看著賀君誠因嘶吼而猙獰的面目,仰頭大笑,猝然衝過去伸手抓住賀君誠衣襟,將賀君誠整個提了起來。

  「為何我明明比你努力,為何我明明比你用功,師父還是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於你,我也想問為何是你!」

  「噗…」

  黑衣首領說完用十成之力將賀君誠甩向圓桌,圓桌碎裂,賀君誠一口腥血噴出,渾身止不住的發抖,看向黑衣首領的雙眸除了恨便是始終無法相信的現實,緊咬被鮮血染紅的銀牙,透露著情感的牽絆仍是不願相通道。

  「你…你可是我的師兄啊!」

  「閉嘴!」

  「你…你…當年那麼疼我…那麼護我…」

  「夠了!」

  黑衣首領一腳踩上賀君誠胸膛受傷處,俯視仍舊不死心的賀君誠,看著賀君誠抱著自己的腿,啟齒道。

  「告訴我…不是你下的毒…」

  「重要嗎?」

  「告訴我…不是你…」

  「…」

  賀君誠死死的抱住黑衣首領的腿,仍由毒氣擴散全身經脈,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師父院中那時候的師兄溫文爾雅,他也總喜歡抱著師兄的腿撒嬌,師兄總會蹲下身輕拍他的頭,而不是現在這樣敵人相殺,可他等來的卻是黑衣首領更用力的踩踏,血一個勁兒的往外冒,激得玲仙兒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到底想怎樣!」

  黑衣首領瞟了眼玲仙兒,俯視僅憑意志清醒的賀君誠,雙手挽胸冷笑道。

  「給我九千歲」

  「玲仙兒,你不能給他!…啊!!」

  賀君誠一吼,黑衣首領就踩得更用力,看著賀君誠痛到無法言語,玲仙兒根本來不及思考,伸手從懷中掏出裝有九千歲的錦盒朝黑衣首領伸去。

  黑衣首領看著玲仙兒遞來的錦盒,手剛觸碰到盒角,手臂斷裂之痛鑽心而來,血飛濺玲仙兒臉頰,震撼了玲仙兒瞪大的靈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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