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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難道真的是夢遊症?

  原以為自己失策的北堂墨拉攏著小腦袋回到棲殿正準備著洗漱睡覺,那曾想杏林堂當真如同炸了般所有太醫連夜復職,提著藥箱趕往各王公貴族府邸。

  「世子!」

  得到這個消息的驚蟄也是一刻也不敢停,連忙衝進屋內將北堂墨上上下下檢查了個數遍,搞得北堂墨一頭霧水。

  「怎麼了?」

  「世子沒聽說嗎?今日前往太凰壇參加祈神節的諸王公貴族子弟皆半夜肚子疼,眼下杏林堂都快忙暈了!」

  驚蟄不說還好,一說北堂墨整個瞌睡瞬間驚沒了,難不成這葯是半夜才複發,那…那…帝無羈…

  越想越慎得慌,北堂墨也顧不得換衣服出門就喚來墨北。

  「快帶我去昭陽殿!」

  「是」

  墨北見北堂墨一臉著急上火也不多言,護住北堂墨就往昭陽殿趕,別說這墨北確實比自己的速度快多了,不到一刻,北堂墨便到了上次自己找到帝無羈的側殿,墨北將北堂墨放在窗邊,自己上了屋頂。

  北堂墨趴在窗邊朝內一看,只見得黑漆漆的一片,難道帝無羈痛暈過去了?還是直接給痛呼歸天了?

  …不行!

  …絕對不行!

  北堂墨一鼓作氣就著窗戶翻了進去,閉眼等待視線適應了屋內黑暗方才緩緩睜開眼睛,從床塌到桌椅,再到窗邊就連柜子和床底板,北堂墨都翻遍了就是不見帝無羈的身影,這下北堂墨徹底慌了,見屋內屏風后還有個隔間,忙奔了過去仍是找不到帝無羈,心下一沉抬手就想給自己一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想著想著北堂墨不由得潤了眼眶。

  帝無羈後半夜才回的宮殿,憑著月光看到北堂墨站在屏風旁還不停抖動的雙肩,冷眸微凝於黑暗中一直站到北堂墨抹乾眼淚轉頭而來,目光交織瞬間,北堂墨整個神經都沸騰了,謝天謝地他沒事…

  「哇…嗚嗚嗚…我以為你翹辮子了…」

  「…」

  北堂墨興奮上頭直接奔向帝無羈來個大大的熊抱,帝無羈看著抱掛在自己身上的北堂墨,雙手不動聲色環住北堂墨腰身,啟齒依舊薄涼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我說過沒事」

  「…」

  …

  月色之下安靜替代所有,帝無羈看著靠在自己肩上被點了睡穴陷入沉睡的北堂墨,取過一件外套輕輕蓋在北堂墨身上,抱緊北堂墨一躍而起上了屋頂,輕而易舉躲過墨北,順帶手一抬墨北倒地睡去。

  夜風寒涼,帝無羈理了理蓋在北堂墨身上的外套直奔棲殿而去,臨近棲殿用同樣的辦法處理了驚蟄,將北堂墨放上床塌蓋好被子,收回外套返回昭陽殿。

  …

  夜幕退去,晨曦微露,杏林堂的水生火熱逐漸退去,各王臣貴族子弟也都拉得幾乎脫水,就連鎮國王府內慶風華也不例外。

  慶毓光自打得到消息起便讓隱衛去查了個清楚,可當結果擺在面前時,慶毓光氣得一拳打碎了練武木樁,可真是不聽話的棋子!

  「將軍,你看…」

  慶毓光看了眼擺放在桌案上的國君宴席請柬,無聲張了張嘴,隱衛得令言其他道。

  「今夜供品將至皇城」

  「按計劃進行」

  「是!」

  隱衛退去,慶毓光走到桌案前捏起請教,一用力瞬息化為粉碎,迎著窗外即將升起的太陽,抬頭看向皇城方向。

  南祁皇城比鄰冷宮的棲殿內,北堂墨一覺醒來環視四周,總結出一個令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答案…

  她可能…

  真的得了夢症…

  …

  她明明記得自己昨晚去了昭陽殿,可醒來卻在棲殿,最重要的是一切如昨,連院外驚蟄也未曾有半點異常,更甚是當她問起墨北,墨北也一臉懵懂。

  難道她真的是在做夢?!

  …

  北堂墨絞盡腦汁實在無從而知,連忙叫來驚蟄換了衣服就往太學堂趕。

  今日的太學堂靜得詭異,北堂墨站在大門處趴著門檻往裡面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看到一個人影,正咬著手指發獃,一轉頭身旁帝無羈迎面而來,本能的退了一步。

  白衣冷眸,靜如止水的俊顏上依舊是讓人不寒而慄的神情,臨近門檻時,北堂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感覺到帝無羈瞟了自己一眼,可當抬頭望去,帝無羈已經端正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開始翻閱書卷,陽光照耀帝無羈筆直的背影,北堂墨竟有些許失神。

  「北堂世子?」

  「…」

  「北…」

  「啊!」

  北堂墨猛地回頭對上正站在她身後的南昭然,正以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看著她,愣是北堂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心虛的溜往自己的席位,卻又在坐下時挪到了賀君誠的凳子上,這一坐,北堂墨總算明白哪裡沒對了!賀君誠呢?!

  南昭然看著北堂墨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由得呡唇淺笑,握緊手中食盒朝帝無羈走去,其實她也記不得什麼時候開始心悅帝無羈,也許是從第一次見面起,這張容顏就映入了自己心裡,帝無羈不同於她見過的任一男子,看似風輕雲淡冷洌漠情,其實她知道帝無羈比任何人都細心,凡能入他眼就能入他心,而他能存於心上的人…至少南昭然知道現在並沒有這樣的人,這也是南昭然堅持下去的理由。

  「帝皇子」

  「長公主安」

  帝無羈抬眸看了眼南昭然,禮貌回應,繼續低頭看書,南昭然呡了呡唇,目光看向自己提來的食盒,抬手揭開食盒蓋子,浸染香甜的銀耳湯味道瞬間散開,可把北堂墨引誘得肚子「咕咕」亂叫,北堂墨偷偷瞟了眼南昭然和帝無羈,身體又往外挪了挪,正所謂三人行必有電燈泡,她可不能太亮了。

  「今日太學堂休學,午間未有可口膳食,所以我燉了些銀耳湯,給你送來」

  「有勞」

  帝無羈應得很淡,卻也始終不動那碗南昭然端他手邊的銀耳羹,可把一旁的北堂墨急壞了,瞧著南昭然緊扣的雙手,北堂墨真是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老媽子心態,你說這美人都送上門了,你帝無羈好歹咯吱一聲啊!裝深沉沒問題,可過了就是裝逼了啊!

  「那個…你嘗嘗?」

  「…」

  南昭然憋了很久就憋出這句話,她總想著用心的東西,帝無羈好歹也要嘗嘗,好在帝無羈也如她所願,輕嘗了口隨即放下不再做聲,南昭然心中擔心,自然追問道。

  「是不合胃口嗎?」

  「嗯」

  …

  …嗯?嗯?嗯?

  …卧槽!

  …帝無羈,你能再直接點嗎?

  …

  「那…那我再去熬一碗」

  「不用」說著帝無羈從桌案下拿出一盒膳食放到桌案上,看向南昭然:「已有」

  這下除了南昭然愣怔之外,北堂墨徹底僵化了,她聽到了自個兒神經斷裂的清脆響聲。

  …帝無羈

  …你在這麼屌下去,你會討不到媳婦兒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憑實力單身嗎?!

  …

  眼瞅著南昭然神情越來越不對,實在不忍美人兒傷心的北堂墨直接撲了過去,端起南昭然給帝無羈準備的銀耳仰頭就是一口,末了擦了擦嘴,白了眼帝無羈,沖南昭然笑道。

  「有福之人享有福之食,這銀耳如此美味,不知長公主還有嗎?」

  「…啊?有的有的」

  南昭然完全沒想到北堂墨會半路殺出來替自己化解尷尬,但見北堂墨確實很喜歡,南昭然自然樂得分享,又給北堂墨盛了一碗。逞著北堂墨喝湯的間隙,南昭然看向無動於衷的帝無羈,咬了咬牙抬頭看向北堂墨。

  「我待會兒還得去練琴,先走了」

  「嗯唔唔…」

  北堂墨嘴裡含著東西,說話也含糊,尤其是那副故意逗笑的模樣讓南昭然忍俊不禁恢復笑顏。

  「若是世子喜歡,以後我再給你做」

  「好」

  北堂墨猛地點頭,雙眼放光,目送南昭然離開后,北堂墨撇了眼帝無羈,雙手挽胸又坐回了賀君誠的位置,腦中還是盤算起自己的計劃,想著朝帝無羈的那方挪了挪,又想又挪,再想再挪,再…

  「呃…」

  「…」

  北堂墨眼瞅著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挪到了帝無羈席位上,抬頭間帝無羈正毫無意外的盯著自己,北堂墨一拍腦門遮掩自己的尷尬,挪開些許,畢竟密謀計劃還是近點好,誰讓這個時代還不存在隔音技術。

  「那個…帝無…帝皇子…」

  「…」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

  帝無羈沒有回應,但北堂墨知道帝無羈在聽,再過不到兩日就是國君慶典,現在不說就沒機會再說了,刻不容緩北堂墨一鼓作氣。

  「我聽說你吹簫很好聽,昭然公主琴也彈得好,既然昭然公主有心於你,你何不同昭然公主一起為國君共獻一曲,你這一上台,眾目睽睽光芒四射對於東臨國來說也是一次顯示的機會!」

  「…」

  「讓南祁國眾人也目睹東臨國的大家風範,豈不也是…是他國為質,不忘為國爭光?!」

  「…」

  北堂墨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偏生帝無羈一言不發,僅是看著北堂墨許久就說了三個字。

  「說實話」

  「呃…」

  「…」

  北堂墨心虛的瞟了眼帝無羈,瞅著帝無羈起身就要走,連忙拽住帝無羈衣袖苦一張臉,看也不敢看帝無羈一眼。

  「九千歲!我想要九千歲,我同昭然公主說只要說動你和她一起獻禮,她若得了國君賞賜的九千歲就轉贈給我」

  「你拿來做什麼?」

  「救…救人」

  帝無羈斜視正拉著自己衣袖的北堂墨,抖了下袖袍,北堂墨應力鬆手,抬頭對上帝無羈暗如深潭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安。

  「我想救一個人,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但我就想試一試…試一試…」

  北堂墨越說聲音越低,連頭顱也跟著垂下,不知不覺間當北堂墨再抬頭時,太學堂內已無帝無羈的身影,只剩下北堂墨深長的嘆氣聲…

  看來…

  也是沒戲了…

  穀雨啊…

  你同我都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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