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禮物
星光點點,夜風朗朗。借著星光依稀看得見秦淮河畔蘆葦輕晃。
陳晉元提一盞燈站在船頭,看著前方河麵漸行漸暗,後麵不遠處是金陵萬家燈火。他的臉上掛滿了憂慮。
“陳公子,沿途都不見胡姐蹤影,前方也不見船隻,還要繼續向前嗎?”
“不用了。阿衝,停船靠岸你帶人沿河岸向金陵方向繼續找,我回重元樓找何掌櫃再作商議。”
方府內,兩股真氣催動著樹葉沙沙作響。一股是老六,一股是那四人,四人陣法已成,四人真氣合而為一,緊緊的包裹著老六。
老六身經百戰,他非常明白凡是與陣法敵對,必須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
老六環顧四周,前後各有一人,左右雙劍平舉胸前。突然,老六出掌佯攻前麵男子試探陣法變相。那男子迎著老劉掌式攻了上來,此時雙劍從左右逼近,老六立即變招,在雙劍空隙劍間旋轉跳向空中。雙劍互換了位置,而後麵那人看破了老六的動向,先一步跳起,在空中一掌把老六又打回了原地。
多次試探老六依然被困在陣中,攻前則後補,攻後則前突,左右雙劍靈活變位。
老六靈機一動,故作攻前之勢卻飛身後打,等前方突來之際看準時機。變招突向左側,速度太快直接抓住了那人握劍的手,右邊那一劍迅速刺來,老六拉著那人用他手中之劍擋住,隨即一腳踢飛手中的劍,再一腳踢開他拉著那人。
而被老六踢飛的那把劍卻朝著胡杏兒三人飛了過來,眼看就要刺中羅敷,朱常洛立馬抽身擋在羅敷前麵。
看見這一幕,老六也顧不得自身安慰。立即引一道真氣,走指尖發出。隻見院落裏一道白光穿過,真氣將那把劍擊飛,刺入門柱。
而此時背後漏出破綻,前麵那男子飛身一掌劈來,已經來不及避開。正中老六後背,卻不見老六受傷,隻見他真氣灌注著全身,雙手行氣倒流直接把那人彈開。沒等那人彈選,轉身出手拉住那人左手,又把他拉了回來,自己的手掌正好落在了那人胸前。真氣匯聚掌心,微微前推,就把人打飛五丈開外。
那人撞在牆上倒地,身上一塊銅牌也被撞了掉出來。
星光雖暗,但老六清楚的看見那塊銅牌,上麵寫了“初”字。跟京城外神秘男子送他那塊一模一樣。
那人用一隻手撐著跪在地上,剛要用力起身,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抬頭看著老六,眼裏充滿血絲。
陣法已破,另外三人也放棄進攻,走到那人身邊。
微微的調息後那人站了起來,撿起掉落的銅牌,拍拍肩膀的灰塵,盯著老六冷冷的笑了一聲,有氣無力的道。
“哈…朝元上陰氣,你是京城第一高手劉純,有意思。撤。”
“嗖,嗖,嗖”
那四人瞬間飛身出了方府。
老六剛才這幾招看得朱常洛目瞪口呆,這個人的實力完全超出自自己的想象,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危機解除,胡杏兒走過來對老六道:“多謝二位出手相救,要不是你們我和羅敷真是沒有辦法。”
羅敷道:“前輩,洛公子,你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兒。”
朱常洛道:“老六看出你們上的那艘船有問題,所以一路跟蹤過來。”
胡杏兒道:“也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回來,那麽久不見我回去,香葉姐他們一定很著急,我看我們先回重元樓吧!”
朱常洛道:“不錯,此地不宜久留,我和老六送你們回去。”
四人出了方府,一路向重元樓去了。
重元樓裏,陳晉元手裏握著飛鴿傳來的信條道:“聞齋閣回信,杏兒吃過晚飯就回來了,我們找上去一路都不了杏兒蹤影。”
聽到這些,何香葉嚇得無意識的做了下去,雙手無力的在桌子上支撐著身體。緩了緩神道:“不管怎麽樣,杏兒的安危最重要,看來隻能向金元會明實情,召集人馬全城搜尋。”
這時,一個二在門口叫道:“大掌櫃,樓下客人喝多了,都在吵著要見花魁。”
“知道了,我馬上下去。”何香葉回道。
“紙包不住火,晉元,許老板現在就在五樓字一號房,你跟我一起上去見他。”
二人正準備出門,阿衝就風風火火,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
“找到了,找到了,大掌櫃,胡姐找到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剛好在路上遇到他們。”
“人在哪裏。”陳晉元問道。
我們從後門進來,胡姐回房了,讓我過來通知你們叫你們趕緊上去。
“走,晉元”。何香葉道。
花魁的房間在六樓,上麵很寬敞,有景花園,接星攬月,秦淮秀麗,金陵繁華盡在眼前。
“杏兒……”陳晉元進了房間,看見胡杏兒心裏才安穩了。
胡杏兒看看他,自己也輕鬆了許多。
何香葉後一步進來。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要急死姐姐呀。”
“香葉姐,讓你擔憂了。”
何香葉看見老六和朱常洛站在一邊,一副鄉下老農的打扮道:“杏兒,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香葉姐,我和羅敷從聞齋閣出來,就被人綁架,幸好這位前輩和洛公子出手相救我們才能回來。”
何香葉又看看朱常洛和老六道:“二位恩公快快請坐,晉元,看茶。”
“香葉姐,你不知道,綁我們的人可厲害了,刀光劍影的,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丫頭,你是擔心見不到晉元吧。”
胡杏兒羞澀的偷看了一眼陳晉元。
何香葉繼續道:“好了,回來就好,綁架的事稍後再,杏兒,快換衣服跟我下去見客人,要不然今晚還要出事。”
胡杏兒道:“前輩,洛公子就委屈二位在我房裏稍做休息。杏兒先下去見客人。”
何香葉道:“阿衝,安排廚房快做些上好的酒菜上來。羅敷,伺候姐沐浴更衣,我和晉元先下去。”
羅敷伺候胡杏兒去旁邊的梳妝間沐浴更衣。
房間裏留下老六和朱常洛。
“老六,總算見到你真正的功夫了,為什麽要一直隱藏。”
“公子,世事無常,江湖險惡,我也是身不由己,至於是為什麽將來你一定會明白的。”
“世事無常,江湖險惡。那我要學武嗎?”
“這個問題老六無法回答,將來你要做的事情跟別人可不一樣,武術幫不了你,學與不學都在於你自己。”
朱常洛對於老六的話半懂不懂,對於自己的未來也是一片疑問。
過了一會兒,羅敷走了進來。這時的羅敷已經換上女裝。一身粉色長襖,玲瓏秀氣,一肩烏黑長發,飄散如絲。冰肌玉膚吹彈可破,粉紅麵頰含苞待放。
朱常洛眼前一亮,之前一個哥突然變成了一個如此清秀動人的女子。
羅敷進來後重新去給他們泡了一壺熱茶。
老六對朱常洛道“看來今晚我們得住這裏,我先去外麵看看周圍環境。”完便出去了。
羅敷端過來一壺新茶給朱常洛倒上:“公子,請喝茶。”
“羅姐,不用客氣。”
“公子叫我羅敷就行,我隻是杏兒姐的貼身丫鬟,杏兒姐對我好所以跟我姐妹相稱。”
“那你的家人呢?”
“羅敷已經沒有家人了,家裏太窮,幾年前爹娘都因病去世。家裏舅舅把我賣到了重元樓。”
作為皇長子,聽到這些朱常洛心裏有一種不出的滋味。
“我雖然有爹有娘,可是我爹把我趕出家門,現在一個人漂泊江湖,很多時候我真的很想念我娘,但是又不能回去看他。羅敷,如果你想念你娘親你會怎麽辦。”
“我娘已經不在了,她臨走的時候對我,娘親在上麵看著你的。所以我想她的時候就會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公子,你跟我來。”
羅敷帶著朱常洛出了門,來到最靠邊的一個房間,裏麵堆著些雜物,穿過這些雜物房裏還有一扇門。
“就是這裏。”羅敷打開門。
這裏是一個陽台,放眼望去秦淮河蜿蜒曲折盡收眼底,滿繁星近在眼前,上有幾個星,水裏就有幾個星。
朱常洛上前一步,手扶著前麵的圍欄,享受著星空萬丈,晚風徐徐,找到一絲寧靜。
“我想我娘的時候,就來這裏看著上就像看著我娘一樣。”
“在家的時候,每晚我娘都是一個人,她總是坐在院子裏看著空,我這個時候她肯定也在那裏。”
“公子,我娘將來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一定要記得那些對我好的人。羅敷什麽也沒有,隻有這把梳子,是我娘就給我的。送給公子,謝謝公子今晚舍命相救,為我去擋那把劍。”
朱常洛看著羅敷的雙眼,比星空的任何一顆星都要亮。他心裏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想出來卻又不知道怎麽表達。他見過太多的金銀珠寶,此刻都比不上那把梳子稀奇。
他接過梳子握在手裏,他看著羅敷心裏寬闊的像星空一樣無比自在。
星辰萬相,月下高樓。。
重元樓高聳的屋頂站著兩個人,一個老六,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現在老六身後,被黑袍包裹著全身,臉上帶了一塊黑色麵具,上麵勾勒了些白色線條,像幾根散落的琴弦堆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