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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蹤

  胡杏兒進了船艙在窗邊座了下來,望著河岸寧靜的黃昏,客船靜靜地流淌的河麵上。


  穿上沒什麽人,船頭和船尾各站了一個人,船艙裏坐著兩個人。奇怪的是這四個人身高體型相差無幾,年紀三十出頭,都穿了一樣的青布直身長衣。


  這時從船艙裏屋又出來一個男子,也是三十出頭,穿著和那四人一樣,隻是他穿了一身褐色。


  胡杏兒感覺總有人盯著自己感覺怪怪的,環顧了一周,看見這三個男的心裏發毛。她正要起身往外走,就聽見那褐衣男子話。


  “胡姐不愧為金陵花魁,就算是男裝打扮也是如此明豔動人,清新脫俗。”


  胡杏兒拉著羅敷,雖然有些害怕但也沒有慌亂。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胡姐不必緊張,在下並無惡意,隻是想請二位到舍下住幾日。”


  “既然你認識我,你應該知道挾持花魁那可是會丟了性命的哦。”


  “這不勞胡姐擔憂,在下隻希望胡姐能配合。”


  色已經變黑,胡杏兒安靜的坐著,心裏有些忐忑不安。船隻並沒有向重元樓方向行進,在將要進城的一個渡口上停下。渡口上沒什麽人,隻是停了一輛轎子。


  “胡姐,羅姐,請吧。”那褐衣男子道。


  胡杏兒無奈,隻能跟他走。下了船,上了轎子。那四人抬起轎子就往城裏去了。


  夜幕剛落,金陵城裏還很熱鬧。酒樓客棧,商鋪醫館都還燈火通明。


  那四人抬著轎子跟著褐衣男子跑過熱鬧的街道,走進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巷子,巷子很深,他們走到一家方府門前停下。


  “胡姐,請下轎。”褐衣人道。


  胡杏兒和羅敷下了轎子,隨著這一夥人進了方府。這是一家普通百姓居住的四合院,院落比較寬闊,但也算不上是大戶人家。院子裏落滿灰塵,沒有牲口,沒有柴米油鹽,前廳隻有幾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顯然是無人居住。


  胡杏兒二人被褐衣男子帶進一間廂房,裏麵倒是布置精致,像是間大家閨秀的房間。


  “胡姐,羅姐就委屈二位在這裏住幾日,飯菜會有人按時送來。在下不想武力相逼,胡姐是聰明人,乖乖配合,在下包你無性命之憂。”


  “今晚我不回重元樓,就回會有人全城搜尋,你們藏不住我的。”


  那人也不回答,轉身就出去了房門也沒上鎖。那男子出來後並沒有留在院子裏,而是直接出來方府。院裏空無一人,也不見剛才抬轎子的四人,根本無人看守,胡杏兒現在逃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屋裏,羅敷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院裏空落落的,黑漆漆的。她對胡杏兒道:“姐,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然我們跑吧,我看外麵沒什麽動靜。”


  “不行,我們現在出去那是自投羅網,挾持我們過來不可能沒人在外麵,而且要困住我們也不需要太多人看守。隻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胡杏兒思考著。

  “我們沒有仇人,身上也沒有錢財……”


  “姐,莫不是采花賊?你現在可是花魁呀。”


  “也不可能,采花賊不會把我們從城外帶回城裏,又把我們丟在這兒,而且金陵從來沒聽出現過采花賊。”


  “那他們是為什麽?”


  “那個人要我們在這住幾,要是我在這幾,就回不了重元樓,重元樓的客人要是見不到我就會找香葉姐,難道他們要對付的人是香葉姐。”


  想到這裏胡杏兒萬般焦慮。


  每當夜幕降臨,重元樓就是金陵最熱鬧的地方,六層高樓掛滿紅燈,照耀著金陵和秦淮河。一樓大廳搭建一方舞台,舞台四周水池圍繞裏麵種滿了蓮花。台上歌舞升平,座中八方旅人,燈下觥籌交錯。


  二樓。一間客房裏,一桌酒菜邊,一男一女相望而坐。正是陳晉元與何香葉。


  何香葉道:“杏兒又跑去找你了?”


  “是的。她前腳到,阿衝後腳就送信過來。”


  “這丫頭,偏偏這時候跟我耍性子,都做上花魁了,也不知道矜持,還那麽任性。居然偷偷跑出去,你要是出了什麽事兒,金元會怪罪下來我怎麽擔得起呀,她現在可是大人物。”


  “杏兒她在這悶得慌,就跑出去透透氣兒。就怕你這出亂子,我立馬趕過來。”


  “我晉元呀,杏兒參選花魁可都是為了你。你是狀元出生,是下第一,她非要當上這花魁也要做個下第一。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這好妹妹。”


  “香葉姐,你是知道我的,晉元一生非杏兒不娶。”


  “隻是杏兒做了花魁,金元會有規定,花魁要一年之後才能出嫁。”


  陳晉元過來給何香葉邊倒酒邊:“香葉姐,多少年我都等著,杏兒她今晚過來,這個點應該差不多了。”


  這時,阿衝急忙走了進來。


  “大掌櫃,還沒有看見胡姐,而且現在河麵除了花船,已經沒有別的船隻了。”


  何香葉道:“這丫頭,難道她今晚要住在聞齋閣?”


  陳晉元道:“不對,杏兒明明了晚飯後就回來。本應該早就到了。你一直在岸邊等著嗎?會不會杏兒已經到了自己回房去了。”


  阿衝回道:“確實沒有看見,而且房裏也沒人。”


  何香葉道:“晉元,不會是那丫頭真出事兒了吧!”


  陳晉元道:“香葉姐別急,你挑幾個身邊親信隨我出去沿河尋找。我立刻飛鴿傳書回聞齋閣問問情況。讓你的人在渡口等我。”


  何香葉道:“阿衝,帶著你的人跟晉元一起去,記住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出去尋找不能叫杏兒名字。明白嗎?”


  “明白。”

  “去吧,到渡口等晉元。有任何情況,及時派人回報我。”


  月亮斜掛在空,街道上行人在減少,稀疏有一兩家鋪麵還點著燈火,計算著一的流水。


  幽長的巷子裏靜悄悄的,百姓門頭的燈籠照得這巷子一段明,一段暗。


  房頂一處黑暗的角落有兩雙眼睛注視著方府空蕩的院落。


  “老六,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我們下去救人吧。”


  那是朱常洛和老六。老六看出胡杏兒上的船的問題,朱常洛擔心胡杏兒和羅敷的安危於是二人一路跟蹤過來,躲在房頂許久。


  老六道:“這些人經驗豐富,一旦我們露麵,敵在暗我在明局麵會很被動。但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闖了。下去之後看我指示,你先進房找到二位姑娘,我在外麵伺機而動。”


  老六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帶著朱常洛悄無聲息的跳了下來,沒發現異常,他示意朱常洛進房。


  胡杏兒羅敷在房裏無計可施,聽到門有響動,此時朱常洛已經進來了。”


  “洛公子”二人即是驚訝,也是高興,更是摸不準頭緒。


  “洛公子,你怎麽會……”


  “噓……二位,來不及細,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走。”


  胡杏兒也沒時間猶豫,二人跟著朱常洛便走。


  才出房間就看見老六站在正廳門前,三台台階下的院子裏站著四個人。前麵兩個赤手空拳,後麵兩個手持長劍。正是抬轎子那四個青衣男子。


  老六舉手示意朱常洛不要動。


  那四人其中一個道:“閣下不是重元樓的人吧,你不該管這閑事兒,既然進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


  院子裏彌漫著四人的殺氣。老六心想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以一敵四倒可以勉強一戰,就擔心這四人分攻他和朱常洛那就麻煩了。


  思考之際,後麵那兩個持劍的男子已經跳過前麵二人攻了過來。劍招一樣,雙劍同時刺向老六。老六起手一腳一掌化開攻勢,兩把劍一個攻上三路,一個攻下三路。老六不進不退站在原地應對自如。眼睛都盯著下麵未動的二人,就怕他們突然攻向朱常洛。


  臨陣對敵,心有顧忌已經輸了三分。


  老六的招式漏出破綻,下麵一人立即一掌從中劈了過來。老六要是再不移身拆招必然中掌。隻見他翻身飛起避開那一掌,飛過這三人單掌直取另外一人。那人後退兩步接下這一掌,身後兩把劍又攻了過來。老六低身掃腿,攻雙劍下路。雙劍各自向兩側飛轉。此時,老六身處四人之中。。


  中計了。老六看看前後四人的身位,以及剛才幾招進退。可以斷定這必然是某種陣法,而自己現在已經被引入陣中。老六心想既然是種陣法,那麽就不會有人抽身攻擊朱常洛。


  既然如此,老六這下沒了顧忌,那便是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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