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朵拉妮拉
“我們多少年沒見了？我的好妹妹？”黑衣人笑著，但她的笑似乎藏著深深的恨意。
“朵拉，她是你姐姐？什麽情況？”柏裏曼皺著眉頭，他隻記得朵拉曾提過一次姐姐，就是指引朵拉家的那張紙條，她紙條是姐姐搞的鬼。他都快忘了她還有個姐姐。
“對。”朵拉緊盯著自己的姐姐，那警惕的眼神像是在盯著一條毒蛇，“我姐姐妮拉。”
“哼！”妮拉姐姐冷笑著，“別從你那肮髒的嘴念出我的名字。”
朵拉把背包放到座位上，從坐席中走了出來，其他人麵麵相覷，都皺著眉頭，似乎這是家庭恩怨，貌似不好插手。
“怎麽？”見到朵拉走向自己，妮拉輕挑柳眉，譏諷著：“想要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們別插手。”朵拉淡漠的目光一直放在姐姐身上。
柏裏曼與希爾薇對視一眼，他們會找準時機，然後把人救出去。
梅琳在坐席上不知所措，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麵總讓她十分緊張，她白皙的手死死抓著腿下的長椅，恨不得此刻與柏裏曼並肩作戰的不是希爾薇，而是自己。
妮拉同樣也聽到了妹妹朵拉的話，她隻是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距離妮拉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時，朵拉停了下來，姐妹倆相互對侍，似乎她們之間正無形的交戰著。
除了身高之外，她們長得很像，這讓朵拉有種照鏡子的錯覺，仿佛站在麵前的不是姐姐，而是長大後的自己。
“還記得父親是怎麽死的嗎？”妮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她一字一頓地：“被。你。害。死。的！”
這句話像是一根釘子，被錘子一寸一寸地釘在朵拉心上，她臉色蒼白，眼中仿佛布上了一層陰影，她搖搖欲墜，仿佛都快站不起來了。
“朵拉？”柏裏曼很擔心，他輕聲的問，“發生了什麽？”
“沒事。”朵拉緊緊咬住下唇，她領口的紅色蝴蝶結飄帶，被吹進來的寒風擺動著。
“你不願意是嗎？”妮拉的聲音更冷了，“那我來！”
她們一直由父親撫養著。
要母親呢，早在一場狩獵時刻中犧牲，當時父母親一起外出購買食物，因路上耽擱了，他們沒有趕在狩獵之前回到家裏，母親在這場狩獵中被怪物殺死，隻有父親一個人帶著食物回來了。
盡管母親的去世讓一家人備受打擊，但有父親的陪伴，她們還是把這段艱苦的日子熬過去了。就在一個月後，家裏又被她們的笑聲給填滿了。
“朵拉妮拉。”每當父親狩獵回來時，總愛這麽，她們兩個女孩像是聽到了集結號，第一時間跑過來撲向父親的懷抱。
然後像是拆禮物一樣，從父親的背包裏拿出很多好東西，妮拉的禮物是一本冒險，朵拉的禮物是一個熊布偶，那個布偶現在還放在家裏臥室的床上。
父親是一名獵人，還是一名全科醫生，除了必要的食物與生活用品，每次父親出門狩獵時都會給她們帶禮物回來，她們最愛的就是父親回來的時刻。
除了尋找食物之外，父親都待在家裏陪伴她們，教她們如何生存，怎麽戰鬥，朵拉的醫術就是在無數個夜裏學來的。但妮拉對醫術並不感興趣，她專攻狩獵之術，並且很有賦。
盡管年幼，但她們知道外麵很危險，沒有父親的允許她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不過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是會讓人很難受的，她們吵著讓父親帶著她們出去，但很多次都被父親拒絕了，他認為她們還沒有準備好。
有一次趁著父親外出狩獵時，她們偷偷跑出去，不幸遭遇了瘋子的襲擊。她們逃了回來，盡管沒有受傷，但父親回來時雷霆發怒，自從那一次她們再也沒有出去過。
作為姐妹，朵拉妮拉的關係一直很好，朵拉很乖巧，姐姐妮拉又很懂事地照顧她。她們親密無間的關係一直持續到父親去世的那一刻。
那是朵拉的生日，父親剛剛狩獵回來，給她們帶著禮物。可朵拉對這一次的生日禮物很不滿意，她：“我不想再要布偶了，我想要一個背包，一個能夠裝很多很多東西的背包。”
這讓父親很為難，他才剛狩獵回來，此時很快就要到第二場狩獵了，外麵特別的危險。但朵拉又哭又鬧，她太想要一個背包了。
父親終於抵擋不住她的哭鬧，為了她的生日，為了心愛的女兒的生日，他隻好冒險再出去一趟了。
這一次出去，父親再也沒有回來過。
朵拉妮拉兩姐妹很著急，她們不得不出門尋找父親，就在附近，她們找到了父親。
父親倒在地上，他身上都是血，這裏離家很近，僅僅隔著一條街，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有力氣走回這短短的一百米。盡管他從怪物的手上逃脫了，但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妮拉跪在血泊中尖叫著，朵拉從父親的身下發現了一個背包，他保護得很好，絲毫沒有受到一點損傷，但卻沒辦法保護它不受自己的血染紅。
父親去世之後，她們的感情完全破裂，妮拉把父親的死全都推到朵拉身上，要不是為了她的生日禮物，父親也不會冒險出去。
就在第二妮拉傷心欲絕地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年幼朵拉的獨自守在家裏，抱著這最後的生日禮物，雙眼無神地望著家門，她希望父親能夠忽然回到家，一聲熟悉的“朵拉妮拉。”。
往後的日子隻有她一個人，期間時不時也有些人闖進家裏，想吃掉她的腦子，但都被她毫不猶豫地斬殺。他們身上都有一張紙條，她認出了上麵的字跡，是出於姐姐妮拉之手。她知道闖進家裏的人，隻是姐姐利用的玩具，利用他們來給自己找些麻煩。
孤獨把她的眼睛逐漸地變得淡漠，除了出門覓食之外，她都一直在家裏等著父親回來。她知道父親是不會回來了，隻是留在家裏，償還自己的罪孽。
直到柏裏曼闖了進來，也許是命閱安排，她發現這個異鄉人和其他闖進來的人不一樣，他沒有惡意，他眼裏有著和父親一樣的特質——善良。
從柏裏曼這個異鄉人身上，她想起了父親。
你們的夢遊是什麽？父親曾這麽問她們，朵拉她要成為像父親一樣的好醫生，妮拉她要成為父親一樣的好獵人。
“那父親的夢想呢？”她們好奇地問。
父親：“維倫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那裏有溫暖的太陽，有廣闊的海洋，每個人都和睦相處，不像維倫隻有怪物和瘋子。”
“我的夢想就是找到通往外麵世界的路，帶你們一起離開維倫。一起去看看太陽，一起去看看海。”
那一刻父親的夢想，這也成為了她的夢想。
她見到柏裏曼時在想，是不是我也能像他一樣，離開維倫，來到外麵的世界？
就這麽一點的星星之火，點燃了她對希望的追求。她決定和柏裏曼一起踏上旅程，尋找著維倫的出口。
不過對於妮拉而言，命運就是這麽作弄人，她沒有成為像父親那樣的好獵人，而是成為了救贖神教的成員。
聽完了妮拉完對朵拉的恩怨，她眼睛不由地泛紅了，燭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所有人都對她們的經曆感到遺憾，眼裏都是惋惜的色彩，硬要有誰沒有感到悲傷，那就是牆上的噩夢之眼，它隻是畫出來的標誌，卻帶著嘲弄一切的眼色。
妮拉看到了朵拉放在坐席上的紅色背包，這觸動了她心中的怒火，“就是因為這個生日禮物！”她顫抖地指著這個背包，“它原本是白色的！是父親的血把它染紅了！都是你害的！”
“等等！”柏裏曼插進兩人之間，“這也不是朵拉的錯！當時她還，隻想要一個生日禮物罷了。”
“這不關你的事。”朵拉低下頭，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你懂什麽？”妮拉冰冷地看著柏裏曼，“你隻是一個外人，根本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你沒資格插嘴！”
“雖然我隻是一個外人，可你們是姐妹！”柏裏曼語重心長地道：“姐妹不應該相互幫助的嗎？”
“姐妹？”妮拉笑了，像聽到一個笑話一樣。
“別了……”朵拉伸出手把身前的柏裏曼拉回來，“這是我該承受的罪孽，你不要插手。”
“不。”柏裏曼拍拍她的肩膀，笑著對她，“你承受的夠多了。”他轉了過去。把朵拉擋在身後，麵對妮拉。
如果父親還在的話，他也會像柏裏曼一樣，擋在自己的身前吧。此刻朵拉不由紅了眼，她有種錯覺，似乎擋在身前的不是柏裏曼，而是自己的父親。
梅琳把這一幕看在眼裏，換做從前的她，恐怕氣得咬牙切齒了。不過此刻她沒有任何的吃醋，她覺得這個男人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他是那麽的善良，那麽的為人著想。
希爾薇在梅琳的身邊坐下了，她倚著坐席，雙腳抬起來搭在前排的椅背上，很自在的模樣，現在的局麵她根本不好插手。
“你有任何的仇恨，都放在我身上吧。”柏裏曼，“她的罪孽由我來償還！”
“可笑！”妮拉不屑地道，“你償還得了嗎？”
那被綁在第一排的男子，他感到柏裏曼一行人似乎忘了營救自己，他“唔！唔！”地亂叫，腳下不停地踢著坐席，弄得十分吵鬧。
妮拉眉頭豎了起來，她很不耐煩地道：“別著急！等我解決他們之後就輪到你了。”她仇視的眼睛盯著柏裏曼。
“獵人，你不僅打斷了救贖儀式，還要幫這個賤人。”妮拉拿出了手裏的匕首，“做好受死的準備了？”
朵拉伸手扯著柏裏曼的衣擺，她皺著眉頭道：“你打不過她的，還是我來吧。”
“她是你姐姐，你下不了手的。”柏裏曼，朵拉隻好把手放下，她明白柏裏曼得沒錯，徒了一邊。
柏裏曼與妮拉對視著，仿佛高手之間的博弈，下一瞬間，他們同時衝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