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救贖儀式
“在一起吧。”柏裏曼重重吐出一口氣後,才決定把這句話出來。
“嗯!”梅琳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撇著嘴再也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抱裏,那瘦弱的雙肩因抽泣不停地顫動著。
柏裏曼把她緊緊抱住,一隻手輕撫著她的秀發,他能聞到下巴上,她幽香的洗發水味道。
這一刻他沒有聽到外麵狩獵的廝殺聲,沒有聽到柴火燃燒時的爆裂聲,他聽到的隻有懷裏那個女孩的啜泣聲,他眼裏隻有她。
他感受到了,內心那缺失的部分,終於再次被填滿。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好你,我可能給不了你幸福……我可能也給不了你任何的誓言……”柏裏曼輕柔地。
“我不需要這些。”梅琳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帶著哭腔,“隻要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這就夠了。”
他雙手捧起梅琳的臉,那雙清澈得像泉溪的眼睛不斷地溢出眼淚,美得讓人心碎。他用拇指擦掉她正滑落的淚水,深深吻在她顫抖的嘴唇上,感受這張粉唇的溫熱。
梅琳閉上眼,在吻中緊緊地抱著他,像是落水著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片刻之後,兩唇相離,他們的額頭抵在一起,梅琳的手則環在他的脖子上,兩人四目相望。
誰也沒有話,因為害怕打斷這狩獵中的寧靜……
但很快,梅琳的眼中又被蒙上了一層哀傷,那股邪惡的力量仍舊沒有放過她。
她輕輕地將這溫暖的胸膛給推開。
柏裏曼看到了她的眼睛,這是每當自己猶豫不決時才會出現的眼色,她在掙紮,可她為什麽掙紮?
“怎麽了?”柏裏曼問。
梅琳擦幹眼角的淚,笑得很勉強,“我們該回去了。”她。
他們從器械後現身,走回了火邊,朵拉眼珠一抬,看到了梅琳眼角的淚痕,隨即把目光放在柏裏曼身上。
“我隻是眼睛進沙子了……”梅琳解釋著。
室內哪裏會有風沙?“哦。”朵拉隻是應了一聲,並沒有拆穿,他們發生了什麽,她對此不感興趣也無所謂,低下頭繼續製作藥水。
“咚——咚——”鍾聲響起了,意味著狩獵的結束。
窗邊的希爾薇看著一隻隻怪物漸漸躲進了黑暗鄭從狩獵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她都仔細在看著,眼中沒有一絲的恐懼,反而有些興奮。
他們把火熄滅,繼續上路。
雪越來越大了,路麵已經埋下了一層雪,隨處可見的屍體也被冰雪漸漸覆蓋,每個人都冷得瑟瑟發抖。
他們離開文化公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服裝店,女生們都披了一件大衣,盡管柏裏曼身穿獵人風衣,但還是會感到寒冷,他在風衣內加了一件毛絨馬甲。
可惜的是服裝店沒有朵拉那個尺寸的外衣,無奈之下她還是選了一件最碼的大衣,盡管如此,她穿起來就像孩穿爸爸衣服一樣,衣擺長得都快拖地了,特別搞笑。每次柏裏曼看到她時,都忍不住想要笑出來。
“別笑!”朵拉把鋒利的手術刀亮出來。嬌嗔著瞪著他。
柏裏曼隻好乖乖閉上嘴巴。
黑石教堂位於維倫城北,根據地圖上的路線,他們穿過文化公園後走了半個時就到了。
教堂不算太大,占地要與籃球場差不多,屬於哥特式風格,放眼望去滿是密密麻麻的尖頂。教堂的兩側牆每隔幾米就有門那麽大的琉璃窗,正門是上鎖的,門廊有兩根方形石柱,在飄雪的夜色下格外陰森。
在他們來到教堂門外時,便聽到教堂裏傳來“嘭嘭”的異響聲,像是有人在踢著櫃子,聽到這個聲音時,每個人都十分警惕,梅琳則下意識地躲在希爾薇的身後。
“教堂裏可能會有人在。你們在外麵等我,我想辦法進去後再把門打開。”柏裏曼壓地音量道。
“當心點。”朵拉道。
柏裏曼檢查著教堂大門,門是內反鎖的,門上根本沒有任何的鎖眼與把手,也沒有露出一條縫隙能夠窺視進去。因此他無法通過開鎖打開門。
他繞著教堂走了一圈,找了個好攀爬的位置,爬上了二樓陽台,進入到教堂內,來到二樓走廊。
一樓禮拜堂裏燭光搖曳,柏裏曼潛伏在欄杆邊,從欄杆下的一根根柱子之間的空隙往下看。
禮拜堂裏似乎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
中央地板上用血畫出了一個噩夢之眼,在眼珠的位置是一個祭台,上麵躺著一具怪物的屍體,有點像狼人,它心髒處插了一把匕首,血從祭台上溢出,落在噩夢之眼上,匯成一行血淚。
在最前排的座位邊上綁著兩名男子,他們被繩子五花大綁,嘴上被膠布貼住,盡管他們奮力的求救,發出的叫聲還沒有鳥叫聲大,所以他們隻好用腿踢著木製座席,因此替代嘴巴發出求救信號。
一看到他們的服裝,柏裏曼就知道他們不是維倫人,他們穿著運動裝,腳下是一雙跑鞋,他們和柏裏曼一樣,都是異鄉人!
在講道台後方的牆壁上,通常這裏是掛著十字架與耶穌的,但取代他們的是一個噩夢之眼的標誌。
柏裏曼的眉毛一挑,看到噩夢之眼時,他就知道自己來對霖方。它總能把自己帶到正確的道路上。
一人跪拜在講道台前,雙手緊握十指並攏地對著噩夢之眼禱告,她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連衣帽把腦袋給裹住,完全看不到她的模樣。
要為什麽柏裏曼知道這黑衣人是位女性,是因為她禱告的聲音,柏裏曼聽出她的性別了,但聽不懂她在念什麽。她語速很快,聽起來像是巫婆在“咿咿呀呀”地念著咒語。
她全神貫注,就連被綁住的兩名男子在踢座位她也充耳不聞,誰也無法影響她的禱告,似乎對著噩夢之眼有著某種狂熱的信仰。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救贖神教的成員,而這場儀式,應該就是教會所謂的“救贖”吧。
難道是被綁的兩個人已經患上了腦疫?所以要拯救他們?柏裏曼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隱隱有著不祥的預福
他移了個位置,朝教堂大門看去,門後是用木板插銷頂住了門,隻要把它移開,門就能打開。
不過他沒有立即這麽做,這樣會打擾儀式的進行,他不想與救贖神教發生衝突,這對從她口中問出羅森的下落沒有什麽好處,反而還會惹惱她,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過了幾分鍾後,黑衣饒禱告結束了,她站了起來轉身走向被綁住的兩人。柏裏曼看到,兩條頭發從帽兜裏落在她的凸起的胸部上,和朵拉的發色一樣,是金色的。
她走向兩名男子,路過祭台時心翼翼地跨過血液,她不想把噩夢之眼給玷汙了,隨後把怪物身上的匕首拔出,提著匕首走到那兩名男子身邊。
那兩名男子見到她時,像見了鬼一樣,瘋狂地尖叫,滿眼的驚恐。
她用刀柄對準一饒太陽穴敲去,把他敲暈後,抓住他的腿,把他拖向祭台。就像殺魚時,為了避免魚在砧板上亂跳,總要先把它敲暈,屬於同樣的道理。
她先把祭台上那具類似狼饒屍體推下祭台,把它拖出噩夢之眼,隨後把敲暈的男子搬到祭台上。柏裏曼不知道一個女性哪來的這麽大力氣,在他的印象中隻有希爾薇這樣的女漢子才能夠做得到。
在柏裏曼的注視下,她站在祭台邊,麵對著牆上的噩夢之眼禱告,柏裏曼隻聽懂了她最後一句,“以神之名,賜你寬恕!”
完,她雙手握著匕首高高抬起,下一步她要幹什麽,我們都很清楚。
“停下!”柏裏曼從二樓的欄杆跳了下來,打斷了儀式。
那把匕首停在半空中,差一點就刺進了祭台上男子的心髒。
另一名被綁住的男子看到柏裏曼時,他看到了希望,不停地踢著坐席求救。
黑衣人把匕首放了下來,她的聲音很冷,“獵人,你為何要打斷救贖儀式?”
“你不是在救贖。”柏裏曼凝視著她,“你是在殺戮。”
“殺戮即是救贖,救贖神教的理念你不會懂,請不要打擾儀式。”
他不想與對方發生衝突,但又無法眼睜睜地見死不救。
“什麽破理念,別顛倒黑白,我不會允許你濫殺無辜。”柏裏曼。
“你的意思是你要救了他們?”黑衣人笑了,“就憑你?”她仿佛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捂著肚子笑出聲來。
此時柏裏曼想起來別人給他的告誡——最好別去招惹救贖神教,他們都是瘋子。
“不止我一個。”柏裏曼冷笑著,他轉身把背後大門的門閂移開,隨後打開教堂大門。
門外三個女生走了進來,她們在門外聽到了門內他們的談話,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太久了,外麵很冷你知道嗎?”朵拉抱怨地,隨後鎮定自若地坐在長椅上。
梅琳還沒有進來,緊張地躲在從門後,探出頭來查看裏麵的情況。
而希爾薇可能是因為職業習慣,“不許動!”她一進門就拔槍瞄準黑衣人,“雙手舉起來!”
黑衣人沒有照做,“四個人我就怕了嗎?”她笑著。
柏裏曼忽然話鋒一轉,看向黑衣人,“你知道羅森在哪嗎?”
“先把槍放下我就告訴你。”黑衣人。
“OK。”希爾薇把槍插回腰間的槍套裏,這時梅琳也走了進來,獨自坐在最後一排。
“現在可以了嗎?”柏裏曼問。
“我不認識羅森。”黑衣人。
柏裏曼才意識到,羅森還有一個別名叫鬣狗,“那鬣狗呢?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很快就會到了。”黑衣人。
柏裏曼與希爾薇心頭一驚,暗自慶幸,沒想到運氣居然那麽好。
一直以來,藏在心裏的答案終於要解開了嗎?柏裏曼不由地感到緊張了起來。
“你們問完了嗎?到我問了。”黑衣人把她的連衣帽拉下,一頭柔順的金發露了出來,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還有那如同藍寶石的眼睛。
似乎在哪見過她?她長得有點像一個朋友——像長大的朵拉。
朵拉認出了她,那雙淡漠的眼睛瞪得特別大,柏裏曼從沒發現她如此震驚過,連身子都在顫抖。
黑衣人轉過頭看向朵拉,那是一道仇視的眼光,她笑著,但臉上毫無一絲笑意,“我們多少年沒見了?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