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公子有錢有勢
這晚,明月星稀,張家三少爺躺在床上,全身都蓋著被褥,唯獨一隻腳探在床沿外。
房間裏沒有一個下人,全被他攆出去了,派到姑娘那裏傳消息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下人們也不敢進去,怕他發脾氣。
少年心裏有氣沒處撒,又摔了腳腕痛的要死,轉念想起姑娘與他置氣時的冷言冷語,身心交瘁,愈發難受,趁著沒人,蒙上被子偷偷細聲抽泣著。
不過剛哭沒一會兒,便被人抓了個現行,隻見姑娘一手秉燭,一手掀開被子,一瞧,樂的嘴角一抽。
“能耐啊,你還哭上了。”
少年急急忙忙的把眼角殘留的淚痕抹幹淨,拉著一張臉,眼角和鼻尖仍然紅彤彤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你來幹什麽?誰讓你來的?不是這輩子都不想見到我這個人了嗎?哼!打臉嗎?”
少年一開口劈裏啪來的火藥味十足,姑娘不與他吵,隻是俯下身,輕柔的摸了摸他腳腕處還未消的浮腫。
“誰我來見你的。”
“那你走!難道我還稀罕你來不成。走走走!”
姑娘不想跟他吵,少年卻一心想跟她吵。不過他一完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姑娘那雙變得幽邃的眼睛,悔意跟潮水一樣淹沒了他的腦海,他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好,聽少爺的。”
“別!等等,嘶”
少年隻覺得腫塊內有一頭惡蛟正在翻江倒海,整個腿都跟著劇烈顫抖起來,一時間疼的不敢站起身,眼看姑娘就要走出門,他終於舍下麵子,語氣裏有著一絲哀求:
“你別走,別走成不成”
姑娘腳下邁著的步伐止住,回頭看到公子捂著腳腕一臉痛楚,臉色跟著也發白,倒抽一口涼氣。便扶著他躺下,坐在一旁幫他輕輕的揉著腫塊四周,沒一會兒,刺骨的痛楚是減輕了不少,隻剩下還可以忍受的酸脹感。
少年鬆了口氣,偷偷瞧了眼姑娘的臉色,見她發絲慵懶垂落,發絲揚動間那白皙誘人的頸項若隱若現,於是心裏泛起一絲繾綣漣漪,伸手拉了拉姑娘的袖子,卻刻意不看她的臉,低聲:“和好成不成?”
聞言,姑娘那一對清澈如水的眸子瞟了他一眼,笑道:“春意樓?”
“咳,聽那兒來了批好酒,我就是去嚐嚐的,酒沒喝成倒是摔了一跤。”完,少年停了一下,又支支吾吾道:“再我哪敢去尋歡作樂”
姑娘翻了個白眼:“是了,你就有力氣去罰人姑娘,罰的人手都快斷了是嗎?”
“瞎什麽呢,不就是讓他們挑兩擔水嗎?怎麽就手都斷了呢!”少年覺得委屈。
“你的憐香惜玉呢?讓一姑娘去挑兩擔水,真不愧是你。”姑娘點著頭,有些無奈,又有些隱藏的寵溺。
少年似乎特別擅長放大別人的一舉一動,眼瞧著姑娘對他的態度緩和起來,心頭便一熱,悄悄抓住姑娘的手掌,五指相扣:“我隻憐惜你。”
“你上次可不是這樣的。”姑娘訕笑一聲,不為所動。
少年皺著眉,有些遲疑:“哪一次?”
“你在晴香閣買我初夜那次。”姑娘雙眼狡媚,嘴角噙著笑的盯著他。
聞言,少年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俊俏的麵容比木頭還僵。
“你,你有錢。”姑娘掙開被他扣住的手,拿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腿。
少年點了點頭,聲:“我家並州首富。”
“你,你有勢。”姑娘手指上移,戳了戳他的大腿。
少年比了個噓的手勢,回答的聲音更微弱了:“我大哥是並州知府”
“你還”姑娘抿著嘴淺笑,少年看在眼裏卻愈發心虛。
三年前,正在晴香閣喝花酒的少年,哦不對,是品嚐美酒的少年,無意間看到她,心裏有股莫名的感覺,便想單純的問聲招呼,豈料還被姑娘拒絕,這才一氣之下了些混賬話,順便把她強買了回來。他也想不通這人怎麽這麽記仇。
“本公子有錢有勢又年輕力壯,怎麽就還收拾不了你呢?”姑娘把他當初的囂張與欠揍的模樣,模仿地惟妙惟肖,順便,她還拿手揪住少年的耳朵:“公子你聽聽,這話是哪個王八羔子的?”
少年一聽,支支吾吾的漲紅了臉,都想回去把以前的自己給掐死。
“過去是我混蛋沒錯,可我也沒碰過別人啊,我那就是單純的去喝酒,我沒那麽隨便你就別提那些舊事”
到最後他語調都降下去了,隻是聲嘟囔著,試探的眼神看著姑娘。
“嗯,不提了。”
十來歲就開始出入風月場所,還覺著自己有理,想到這裏,姑娘雙手開花似的一擺,懶的,免得等下又要吵。
張家在並州紮根百年之久,也是並州的第一大世家,而張家嫡係有兩男一女,老大叫張泰,上麵了是並州知府,還有一女叫張念珍,自被送去平遙山修劍,一年都回不來幾次,最的便是三少爺張瑾了,不喜讀書,好美酒,這七個字是對他最好的詮釋。
記得那次,張瑾在晴香閣把她買回來後,就扔在後院,吩咐府裏的下人把她洗幹淨,再收拾個房間讓她住進去,這一聽,大家就都心知肚明了。
隻記得那日夜晚,張瑾推開房門便是瞧著那姑娘正坐在床沿上麵,身上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紗衣,一頭青絲散散的披在雙肩上,顯得格外嫵媚,臉頰未施一絲粉黛,卻又勝過妝容,窗戶口一股清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當時他內心的確湧起一些淫遂的想法,不過很快就壓下去了,一晚上就背對著姑娘坐了一宿,直到色微亮,全身劈裏啪啦的伸了個懶腰,這才離去。
事後,姑娘問起這件事,張瑾隻是隨口一:“老鴇你賣藝不賣身,可我一想到你竟然拒絕我,我就想去嚇唬嚇唬你,不過那晚我酒喝多了,就坐那睡著了。”隻記得姑娘聽後,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在得知那晚姑娘袖裏藏著一把刀後,他渾身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還好是把她當菩薩供著,不然都不敢想
“你又要去哪兒?”
張瑾見她起身要走,急忙一把手抓住。隨著這兩年的相處下來,張瑾心裏也冒出一絲情愫,不過她卻是經常冷淡,為此兩人也吵了不少架。
“回去歇息。”
“在這歇著不成嗎?”他語氣有些急,生怕沒抓住就給她跑了。
“好,聽少爺的。”
於是姑娘留了下來。
張瑾見狀,歡歡喜喜的正要一手把她拉過來抱在懷裏,卻被一巴掌呼在臉上。
“我我就抱一下還不行嗎?”他一手捂著臉,一臉嬌滴滴的受氣樣。
她覺得好笑,摸了摸他的臉,反問道:“就抱一下?”
“最多再親一口。”
“嘖嘖嘖賊心昭然若揭。”她是真的很無語,又無可奈何:“你到底是喜歡我什麽?”
“我也不知道。”張瑾嘟著嘴,眼球咕嚕轉了一圈,像是找到答案一般:“每次見到你,就感覺我每次喝胭脂笑,滿心歡喜。”
“喲喲喲,這都在哪學的,我可比你大四歲。”
“那怎樣,我一去酒樓,那兒女掌櫃跟我娘一樣大,不還是喜歡的我緊。”。
聽完,她頓時無言:
“這哪跟哪,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