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寒已過,一年中的最後一個月悄然到來。
名單失竊案一直沒有一個像樣的答案。鑒於涉案人員保密工作良好,加之過了一個多月都沒有出現什麽負麵影響,賈磊在郭一洛的勸下終於決定不再追究此事。實習生們都已經與各自崗位對接,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聖誕節前的一個周末,刑偵隊裏隻留下丁雨和陳風兩人值班。畢竟是新人,刑偵隊的工作與二人的意料大相徑庭:刑事大案自然不會讓兩個新人接手,兩人整處理的就是一些張家長李家短的雞毛蒜皮的事,最大的一個案子還要屬一群高中生在校園後麵的打架鬥毆。
“話丁雨,聖誕夜你打算怎麽過?——那正好不排到咱倆值班。”一邊整理著繁雜的文件,陳風轉向身邊的丁雨。
“還能怎樣?我要錢沒錢,要男朋友沒男朋友的,還是待在家裏一個人刷劇的為好。”丁雨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左手無聊地托著腮,右手隨手記著無趣的值班記錄。
“偶爾和朋友們出去玩玩什麽的——怎麽樣?”陳風笑著提議道。
“唔,你提到我倒是想起來了,”丁雨放下手裏的筆,拿出手機翻看起了消息,“上次名單那件事的那個大一學妹——是叫張妤喆吧?她好像約了我一起出去吃火鍋來著。”
陳風拿起手邊泡著茶葉的保溫杯灌了一口,硬是把已經到嘴邊的“那和我一起出去吃頓飯如何”憋了回去,還順帶憋回去了一口正要喘出來的氣。
“你沒事吧?”看著猛咳不止的陳風,丁雨是又擔心又想笑。
就在這無聊的氣氛被悄然化解之時,一直沒有動靜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位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有些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請問——這裏是可以報案對嗎?”
“啊,是的。”原本有些懶散地坐在座位上的丁雨陡然坐正。陳風也強行止住了自己的咳嗽,憋得麵色有些發白:“先這邊坐,請問要報的案子是?”
女子有些局促地坐下,聲音有些哽咽:“我和我的未婚夫一直感情很好。我是一個銀行的職員,他是關林公司銷售部的一名員工,我們……”
陳風和丁雨對視一眼。雖然這名女子的話讓他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看她眼圈紅紅的快哭出來的樣子,誰都不好意思打斷她。
“前段時間,我男朋友代表關林公司,和飛楓公司洽談了一筆生意。”女子著著,眼角就變得濕潤了,“但是從那以後,他開始經常對我發脾氣,每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我問起怎麽了的時候還總是敷衍我。從昨早上出家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不光微信不回消息,就連電話都不接。我擔心,擔心他……”
“吸毒涉毒?遭遇不測?”看著女子頗有些泣不成聲的趨勢,陳風試著心地猜測起女子來刑偵隊報案的緣由,“還是,誤入了傳銷團夥?”
“我懷疑……他在外麵有女人了!”
二人麵色俱是一僵。丁雨湊到陳風耳邊聲詢問道:“抓外遇什麽的……難道也歸咱們刑偵隊管?”
“我記得……應該沒這種法。”陳風同樣聲回答。
“我們一直以來感情都很好,已經訂婚了。我為了他和家裏鬧掰,跟著他出來一同奮鬥打拚,放棄了一家外地公司的高薪待遇……”到這裏,女子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緊緊拽住陳風的衣袖,“你們不是警察嗎?你們會幫我把他找回來的對吧?”
“這位女士,請不要激動。”陳風握住女子顫抖的手,“雖然我們很想幫你,但是……”
“這樣的民事糾紛是不歸我們刑偵隊管的。”看著陳風一時心軟不下去,白臉隻能丁雨來唱,“而且你們二位還沒有結婚對吧?沒有婚姻的法律關係的話,我們也無能為力。”
女子眼神失了高光,頹廢地坐倒在椅子上。陳風歎了口氣,為她倒來一杯茶,卻被她一抬手,直接打翻在桌上。
“怕麻煩不願意幫就直。”女子拍拍衣袖站了起來,麵容上編織著不知是失望、憤怒、還是決意,“你們不管的話,那我自己去找。”
望著女子甩門而去的背影,陳風想要些什麽似的半站了起來,卻被丁雨摁了回去。
“我們幫不到她。如果她能夠自己解決問題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丁雨有些無奈地在值班筆記上簡要記下了這事的描述,“親自跟蹤也好,定位軟件也好,私家偵探也好,隻要不涉及到刑事方麵,我們就管不著了吧。”
“確實。雖然這也許會是我們一起辦的第一樁像點樣子的案子,但是對於當事人來,不需要再和我們打交道才是最好的結果吧。”陳風聳了聳肩,繼續處理起繁瑣的文件。
“快下班了。”丁雨打了個哈欠,值班一下來不免有些勞累,“今晚上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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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鬆開鐵鉗似有力的雙手,將手裏已經不再掙紮抽搐的屍體隨手丟在賓館的床上。
聽這人是個渣男。壯漢一拳砸在那男屍的胸口上。為什麽,明明都是社會的渣滓,憑什麽這個人渣就能光鮮亮麗、成家立業,自己就隻能抱頭鼠竄、人人喊打?
壯漢瞥了一眼那男屍的手,順勢將他手上的訂婚戒指捋了下來,裝進口袋裏。
雖然他很想順手牽羊拿去賣掉,但這是委托人的要求,他也不能擅自處分這枚戒指。。
一旁的地板上躺著一個衣冠不整、不省人事的女子。壯漢皺了皺眉頭,將手指放在她的鼻子底下,沉默著點了點頭,沒有多什麽。
幾分鍾後,他清理了自己被弄亂的衣服,關上房門,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