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人知是故人來

  初春的風，總夾雜著冬季未曾離開的寒冷，樹下打坐的寂空，渾然不知，隻覺心曠神怡，仿佛馬上能進入飛升止境。


  “啊嚏”


  鼻尖感覺一陣瘙癢，隻以為是塵埃拂過，便不甚在意，可瘙癢之感卻一下又一下的出現。


  寂空緩緩睜開雙眼，徒然一震，便見一抹紅裝出現在他的麵前。


  寂空未曾見過有人生的如此模樣，紅發紅眸，不過不得不承認，此人的確貌美。


  “不知施主為何要作弄小僧？”


  “因為，我隻認識你呀……小和尚。”紅衣男子輕輕一笑，手中還甩著一根新生的嫩草。


  “寺中來往香客眾多，寂空卻未曾見過施主，寂空不知施主何出此言？”


  “不知便罷了’’紅衣男子眼中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精光，而後又說到‘‘小和尚，我想住在寺中，可有空房？”


  “自然是有的，施主現在可要前去？”


  “好！”


  莫約一刻鍾。


  兩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菩提樹下，而樹下寂空的臉上隱隱出現了幾絲無奈。


  看著前麵的紅衣男子，寂空輕歎一口氣，說道：“不知施主想住在何處呢？”


  “那！”隨著他的手看去，那處正是寂空的住房。


  “施主，這是小僧的屋子……”寂空看著麵前的男子向他解釋到。


  “哦”紅衣男子低吟了一聲，轉頭看向寂空，停住幾秒，說道：“那又怎樣？”


  話必，便拉起寂空的手向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欲要開門，卻發現手被那紅衣男子抓著。


  “施主，你該放手了。”寂空淡淡地看著被紅衣男子抓緊的手，又將手向外抽了抽，卻並沒有把手抽出。


  “小和尚，我叫赤練，別忘了！”他背對著寂空，沒頭沒尾地說了這句話，而後有轉身過來把手放開。


  寂空正欲說話，卻被臉上一陣冰涼的觸感打斷。


  赤練的食指輕觸著寂空的臉頰，原本這樣也便罷了，可赤練偏偏要一邊摸一邊說：“小和尚，你的臉好白好滑呀！”


  “施主莫要如此，小僧不喜……”寂空微微皺眉，暗自想到：為何此人貌若神袛，可行為卻如此輕佻……果真人不可貌相……


  寂空將赤練的手拉開，向後退了退，把之前被打斷的話說了出來。


  “施主，這是小僧的房間……”還未說完，又被打斷。


  “那又如何？”赤練的紅眸直勾勾地看著寂空的雙眼，眼神中不雜其他，隻是望著。


  “罷了，我帶你進去看看。”寂空緩步從赤練身邊繞過，走到前方將門推開，卻未曾發現身後的赤練嘴角勾起的笑容，隻刹那，便是傾城的芬華。


  “小僧房間不大，隻有一床一桌一椅，施主果真要住這？”


  “嗯！”


  寂空向赤練施了一禮，說道：“那小僧便出去了，晚齋時小僧會為施主送來。”


  “我不用。”


  “如此，小僧知道了。”說罷，便準備向門口退去。


  “等等！”


  “不知施主還有何事？”


  “如果我住在這裏，你怎麽辦？”赤練望著寂空，眼神裏有幾分戲謔。


  “我與其他師兄弟一起，或另尋一個房間。”


  “不如與我同住？”


  “不……”


  “床能容兩人不是？”


  “小僧怕影響施主休息。”


  “不會。”


  話說如此，寂空隻好答應，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並無任何停留。


  赤練慵懶地躺在床上，精美的麵中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不似戲謔，不似歡喜。


  不過多久，便聽他低低地叫了聲：“小和尚。”


  轉眼，一陣風過。


  此地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