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和尚，我回來了

  十年後。 小和尚，不，是寂空。 寂空那時已經有十六歲，十六歲的他已經長得比同齡的孩子高了不少，五官也都張開了。 高挺的鼻梁，濃密的眉毛，微卷的睫毛下是他灰黑色的的雙眸，那雙眸子裏仿若蘊含了整個世界，又似乎已勘透了世間的一切，時而透露出疑惑的神情，卻能讓他那恍若脫俗的氣息中增加幾分靈動。 這天，寂空剛同師傅外出講經歸來，回到寺中已經是戌時了，大家都有些辛苦，便早早地去歇息了。 寂空與眾人道了晚就回到自己房中。 回到房裏。寂空如往常一樣把油燈點燃後，就坐在床邊將一本經書從枕頭下拿出，他把經書翻到昨日看過的那頁後便細細研讀起接下來的內容。 門外風聲從寂空的窗前響過，卻並未打斷寂空的思緒。 風隻將寂空房外不遠處的菩提樹吹落了些許葉子，微風拂過，掉落在葉子隨著風輕輕移動，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時間慢慢流逝，寂空也將書放下，準備落窗休息，走到窗前，卻突然間見菩提樹葉竟從樹上落了下來，心中不解，緩步走了出來。 寂空來到樹下彎腰將一片樹葉撿了起來，疑惑地說道：“這菩提樹一年中都極少落葉，為何今日卻落下了幾片？”他抬頭望望菩提樹，卻發現看不出什麽因果，隻搖搖頭撚著一片葉子回了房間暗道自己太多心。 殊不知，當他進入房間後，一個人影從樹間落下。 那人一襲紅衣似漫不經心的搭在身上，卻又不顯淩亂，瀑布一般的紅發肆意的散落著，夜晚的風吹過，額前的發絲飄起，在空中漫舞飄飛，月光不算明朗卻使他的顯得更為白皙，眉眼間盡顯魅惑，一雙血紅的眸子卻明亮得如圖漫天繁星。 那人看著地下零零散散飄落的樹葉，也撿起一片，低聲說道：“竟不小心把樹葉震下來了，真是不該。” 隨後他轉頭的看著寂空的房間，嘴角劃過一絲玩味，輕笑著說：“小和尚，我回來了！” 又是幾聲風動，人已不見了蹤跡，地上的菩提樹葉也不見蹤跡。 第二日。 寂空在寺堂隨幾位知客師一起接待香客，可不知為何，總覺隱隱有事要發生，心中不寧，雙眉便緊蹙了起來。 法靜師傅看著寂空的模樣，有些擔心，便向寂空走來，問道：“寂空，身體可有不適？” “並無”寂空搖搖頭，繼而又說道：“徒兒身體雖無不適，可心裏總覺有事要發生。” 寂空頓了頓，又說：“門前菩提樹不入夏季絕不落葉，如今才初春竟落下幾片葉子.……” 師傅笑道：“你素來聰慧，今日為何卻自尋煩惱呢？如你還是想不通，便去那菩提樹下尋求原因吧。” 寂空也知這是自尋煩惱，可心裏卻止不住的想，便聽著師傅的話去到了菩提樹下。 寂空停在離菩提樹幾米處的地方，抬頭望著菩提樹，雖心有困惑，可是望著這一棵樹，心裏的苦惱卻突然在一瞬間消退了不少。 來到樹下，竟發現樹下的葉子早已不見，寂空轉念一想，突然想去今早出來時就似乎沒有看見了，想來也許是各種飛散，也許是被掃去。 如此一來，隻覺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不見白日葉走，卻想昨夜葉落。 寂空搖頭一笑，將雙手放在菩提樹的樹幹上，不久，又在菩提樹下盤坐起來。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幾次後，他的眼慢慢打開，雙眸清明了許多，幾個瞬間裏，他便將一切煩惱放了下來，在樹下開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