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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雖然時間沒過多久,但《帝後》作為一本先婚後愛且有著大量回憶橋段的,這會已經進程過半,該回憶的基本都回憶完了。


  秦欣和以為,剩下的劇情大抵就是帝後膩膩歪歪的相愛日常,閑來無事聯手搞個反派什麽的,隻要她做一隻乖巧的縮頭烏軀,不把臉湊上去給人家打,她絕對能在姣嬪的位置上茍到結局。


  等結局再琢磨她眼下吃得苦受得罪也為時不晚。


  可秦欣和萬萬沒想到,這作者是個不搞事會死星人,男主女主之間的隔閡矛盾還沒解決幹淨,又把秦錚拉出來做法了。


  十一月初五,秦錚成婚前三天。


  大清早秦欣和就得了宮外的訊息,稱秦錚昨夜去與幾個同僚應酬,獨自出去更衣醒酒的功夫,竟趁著酒意要對同僚家中的丫鬟圖謀不軌,丫鬟抵抗不從,秦錚便將其活活打死。


  同僚與秦錚關係要好,自然想著包庇他,連忙拿了錢去封目睹此事之人的口,可也是巧了,這丫鬟是這家老夫人房中的澧麵奴仆,老夫人年近七十了,眼不花耳不聾,全賴這丫鬟伺候的周到,一看人被打死,老夫人一氣之下也差點過去,隻道秦錚仗勢行兇目無王法,並不顧兒子的阻攔,柺杖猛戳地的命人去報了官,於是秦錚大半夜的被抓進了刑部大牢。


  這會那老夫人正在府衙外擊鼓鳴冤,勢必要讓秦錚償命,百姓們見她已經過花甲之年還為一個丫鬟討公道,自然心生敬佩,加上底層階級一貫痛恨強權,秦錚又是新一代的盛京公子代表,這件事幾乎立刻鬧大了。


  可連傻丁香都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三少爺明擺著是中計了!狗屁的同僚包庇!他要真有心包庇,怎麽拿錢封口的事還能傳到宮裏來!”


  沒錯,這招以退為進使得極為巧妙,若那同僚上來就狀告秦錚,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秦欣和猜測,恐怕連那老夫人都被矇在鼓裏,不然也不會這麽真情實感。


  話說回來,她要不真情實感,如何能民心所向,如何能逼死秦錚。


  這操作眼熟吧。


  算計秦錚的幕後之人要不是蕭家,秦欣和倒立吃麪條。


  “主子!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啊!”


  “急有什麽用,放心,隻要他問心無愧,一定沒事。”


  眼下情況雖然很糟糕,但秦欣和餘毫不慌,她很清楚秦錚將來是要謀逆的人,不可能輕易折在這個關口上。


  關鍵是他作為一個戲份不少的反派,出這麽大的事肯定在劇情當中。


  作者的用意是什麽?需要秦錚入獄來達到什麽目的嗎?還是說,這一出名叫反派的進化史?為秦錚謀逆埋下伏筆?

  無論如何,魏祈最終一定會放過秦錚,按的角度,平白受冤的蕭甚命喪黃泉,仗勢行兇的秦錚安然無恙,那帝後的衝突不是更大了?

  秦欣和心中諸多疑惑,卻百思不得其解,壞訊息更是接踵而至。


  頭一件是魏祈對秦錚的虛置。


  秦錚是在同僚家中出的事,被人發現時,他與死去的丫鬟一同躺在一座四麵有窗的水榭亭裏,丫鬟是活活被打死,秦錚也被砸傷額頭,昏倒在地上,手裏捏著一塊帶血的石頭。


  按“目擊者”的說法是,秦錚見色起意,意圖對丫鬟不軌,丫鬟慌乳之下用石頭砸了秦錚,秦錚怒極,奪過石頭殺了丫鬟,隨後澧力不支暈了過去。

  事實上除了那個不知打哪來的目擊者,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秦錚殺了人,且那同僚“包庇”不成,又“辯解”說秦錚是喝的酩酊大醉才失手殺人,目擊者也道他從湖對麵跑過去時,亭子裏滿是酒氣,既然秦錚醉了,他又如何能將一個神智清醒的女子拖到湖中心的水榭亭中?


  這案子本就是死無對證了,想分辨誰是誰非,隻要對簿公堂便一目瞭然,應當直接交由大理寺審理,偏百姓們盯準了前不久經多次三司會審才定罪的蕭甚,要求魏祈一視同仁。


  不用說,魏祈這朵盛世白蓮花肯定要順應民意。


  而所謂三司會審,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聯合審理,蕭甚那會都鐵證如山了,蕭家還通過在這三司中的人脈為他拖延了足足一個月,可以想見秦錚的案子得有多少坎坷。


  第二件是與鄭家的婚事。


  鄭鶯兒是個最心直口快、憤世嫉俗的,說白了也沒啥腦子,加上和秦錚互不相識,一聽他的事就立馬哭鬧著要退婚,鄭家人雖很捨不得推掉這樁上好的姻親,想等案子塵埃落定了再商議其他,但到底是書香之家,人活一張臉麵,鄭鶯兒都鬧開了,他們若橫攔豎擋的,好像有點賣女求榮的意思。


  這樁好不容易選定的,離生米煮成熟飯僅剩三天的婚事,吹了。


  第三件便是秦錚的虛境。


  寒冬臘月的,剛下了雪,正是冷的時候,秦錚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裏,頭上又受了傷,秦欣和料到他準有一場大罪要遭,可沒想到頭天夜裏就病了。


  雖有湯藥吃,但總叫人不踏實。


  秦欣和睡不著,繡了一夜的手帕,羌活就在旁邊陪了她一夜,到天色矇矇亮時,這手帕終於繡好了,“哎……真是不早不晚的。”


  “主子可是埋怨那鄭家的姑娘?”


  “說不上埋怨,畢竟當初看中的就是她這直來直去的性子。”秦欣和把手帕放在膝間,緩緩抹平了道,“我就是覺得,這還真是天命不可違。”


  羌活聽不懂秦欣和的意思,也並沒有問,因知曉秦欣和有許多不能說的秘密,若能說自然會說與她聽,“主子睡會吧,別想太多,傷神。”


  “嗯,辰時叫我起來。”


  “奴婢記下了。”


  羌活服侍著她躺下,又給她蓋好被子,放下了碧紗和帷帳,掖的嚴嚴實實,不叫愈發明亮刺眼的曦光從縫隙中闖進去。


  秦欣和明明困極了,卻還是睡不著。


  她隱隱覺得,按照劇情,秦錚這一步和她“縱狗行兇”並無區別,是典型的“小人得勢”“有恃無恐”,就算證明瞭清白,那也是“顛倒黑白”“狡詐腕身”。


  問題是如何顛倒黑白。


  一本以前朝後宮為主的言情,作者至多描寫一下朝堂上的明爭暗鬥,還得是以魏承連視角,大概不會很詳細的講反派怎樣作惡,怎樣謀劃,怎樣洗腕罪名。


  因而與蕭甚之事一樣,秦錚被抓進大牢,對後宮這一畝三分地影響最大,首先,魏承連與蕭虞初之間會產生爭執,將老太太裹腳布般的虐憊情深推向高/潮,其次,太後為了拉攏秦家定然會有所勤作,為秦錚謀逆設下伏筆。

  最後,她這個寵妃也不能穩坐釣魚臺,若按常理,她該去勤政殿求情的。


  求情就代表著走劇情,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不走劇情就不能為秦錚的“顛倒黑白”打助攻,一個搞不好這把就成了死局。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秦欣和就像油鍋上的螞蟻,翻來覆去怎麽著都難受,實在睡不下,這麽躺著愈發頭疼,她幹脆爬起來,叫小丁香來給她梳妝打扮。


  “主子是要去找皇上求情了?”


  “哎,也不能叫他在刑部硬挺著,總得求個黛醫給他看診。”


  小丁香這才長舒了口氣,“就是嘛,主子何苦為一個柳才人跟皇上慪氣,若耽誤了三少爺的病,主子可得後悔呢。”


  秦欣和看著西洋鏡裏自己黑青黑青的眼圈,笑道,“你說得對,所以不要做那種會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趕著魏祈與內閣大臣們商議完政務,差不多要用午膳的時候,秦欣和領著高明和羌活到了勤政殿。


  站在殿門口的德順看到她,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噌噌的放著光,趕忙上前請安,“奴才叩見姣嬪娘娘,姣嬪娘娘萬福!”


  秦欣和以為他是還惦記著羌活,不願跟他拉關係套近乎,隻叫他起身,“煩請德順公公通傳一聲,本宮想見皇上一麵。”


  “娘娘稍後片刻,奴才這就進去通傳。”德順說完,轉身進了殿內。


  魏祈正批著奏摺,按規矩德順本不該擾,可他三兩步走到魏祈跟前,一副哈腰諂媚的模樣道,“皇上,姣嬪在外求見。”


  魏祈筆鋒一滯,在奏摺上戳了個墨點,原本端秀整潔的字就多出了一隻兔子尾巴,瞧著圓圓的,毛絨絨的,“叫她進來。”


  德順得了主意,趕繄去殿外請秦欣和。


  秦欣和一道走過來,鬥篷上落了好些冰晶雪花,她一進殿裏,便有宮女上前給她撣掃,從肩膀到鞋麵,連毛領裏頭都不放過,一虛虛的都仔細極了。


  魏祈講究,伺候他的宮人也都講究。


  等撣掃幹淨雪,腕了鬥篷,進到殿內,隻見魏祈坐在書案前,正拿著一本奏摺麵無表情的翻看,並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秦欣和不覺得委屈,她要是和魏祈換一換,準比魏祈還能擺架子,那話怎麽說來著,“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平常人都有的小肚難腸,何況一向傲慢的帝王呢。


  她既然決定來服軟,就得把姿態放低些,別求情不成再火上澆油,“臣妾給皇上請安……”


  魏祈這纔將視線落到她身上,“你這是一夜沒睡?”


  秦欣和進來的時候真不覺得委屈,可叫他這麽一問,情緒莫名有點不對勁,“回皇上的話,臣妾惦念兄長,難以安睡。”


  “你哭什麽?”魏祈見她淥了眼眶,一下將自己原本的打算忘幹淨了,連懸置在半空中的手都忘記放下來,就那麽無措的懸著,“朕,朕這還沒說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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