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迷宮
夏普總監抵達現場，就立刻命令所有人撤離城堡。
“所有人進入緊急狀態。聯係一下總部，我們可能需要派遣更多的救助人員。”
主堡門口停了三輛警用車和幾輛轎車，圍住了城堡和門口的噴泉池。
“約翰在哪？”夏普總監詢問剛剛接到警報從城堡出來的總管家。
“我一直找不到他。我不敢相信他遇到了危險。上帝，噩夢還沒有結束。現在真是糟糕透了。”
一陣尖利的車胎與地麵發出的摩擦聲後，恩德爾將車開上過道，衝向夏普總監一群人，最後緊急刹車停在了眾人麵前。現場嚇得鴉雀無聲。
恩德爾迅速地下車，衝進城堡。
“你這瘋子在幹什麽？”夏普總監怒吼。
恩德爾沒有理會他，徑直跑上三樓。
“管家先生，有房間總鑰匙嗎？”
“是的，在這裏。”管家遞上電子鑰匙卡。
接過鑰匙，夏普總監馬上也追上去。
三層的旋轉樓梯很快就讓他大汗淋漓。
“慢點，別亂來！我命令你不能出來！你這瘋子！”夏普總監不滿地衝著恩德爾喊。
“除非我的腿斷了。”恩德爾掏出手槍，指著大門，“快打開門！”
“我記住你了，恩德爾。”夏普總監用電子鑰匙刷開了這扇兩米寬的紅木門。
“你早就該如此。”
恩德爾直接就衝進去。
“心點，你這樣是來送死的嗎？”
“我知道。”恩德爾提高警惕性，躡手躡腳地走著，心翼翼地察看四周。
“真他媽漂亮！”第一進來的夏普總監忍不住感歎。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也有一扇大門，那就是喬休爾之前和約翰·斯坦丁進來的地方。和當時一樣，深紅色的滌綸窗簾懸掛了整條走廊，隻不過這一次都分別拉開，收束捆在走廊每扇門的兩邊，輕擦著兩人的頭發和身肩。門與門之間的懸掛著名畫，名畫下依舊有著藝術精心設計的木台和收藏的手工藝品。所有房門都打開了，每個門看進去都是穿插的無盡的隔牆，就像無數個迷宮入口一樣。
搜尋間，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恩德爾聽得出這是喬休爾的手機發出的聲音。他們順著聲音的來源慢慢尋過去。很快，恩德爾發現了一個發光體，在走廊的盡頭靠門的櫃台上，旁邊擺放著一個古老的瓷器。
他接起來電，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有本事就試著進來這個迷宮吧，城堡裏麵放置了四枚炸彈，二十分鍾後它們都會爆炸。你一定會很樂意看到喬休爾待在廢墟下麵，粉身碎骨。”緊接著傳來一陣笑聲後，電話掛斷了。
“該死！”恩德爾咒罵了一句。
“他了什麽？”
“喬休爾在約翰手中。就在這個城堡裏麵！”完他憤怒地踹了一腳櫃台，棕色的瓷器搖晃著摔下來。“去他媽的！”
“不！”夏普總監驚呼。
然而瓷器沒有絲毫破碎。
“等等！”夏普總監拾起，在指尖觸摸的一瞬間，他意識到這不是實貨，“仿製品！”
為了泄憤，也是為了驗證，恩德爾把好幾個不同品種的瓷器狠狠地砸在地上，發現都是高仿製的塑料品。
“他轉移了所有的有價值的物品！”難怪他敢揚言毀了這個城堡！毀了在這個城堡裏所有調查線索！
此刻，安德森助手也撥通了夏普總監的電話。
“恩德爾讓我自己檢查空調。根據剛剛從華爾丁·斯坦丁房間取出來的空調內部設備，我們檢測出了細微的有毒成分。那個空調真難拆，轉換器在最裏麵，但是功夫沒有白費。”
“多虧它很難被拆分，所以嫌疑人才沒有打算換新。做的好，人員那邊安排得怎麽樣？”
“所有工作人員和偵案組都已經撤離了城堡，現場收集的證據都做了備份。我們封鎖了整個沃達斯山莊，增員也在趕來過程中。”
“沒時間了，我們得分開找。”恩德爾了一句。
“讓他們盡量快點！你什麽？好的安德森，先這樣，讓所有警員眼睛給我睜大點，別讓約翰·斯坦丁逃出山莊。”夏普總監完後問，“恩德爾，你再一遍，你什麽！”
轉眼之間，恩德爾已經消失了。
“恩德爾？”夏普總監連續喊了幾聲，沒有應答。
“真是瘋了！”夏普總監抱怨著，他清楚如果隨便進去這個迷宮，能否出來都是一個問題，何況城堡裏麵還有兩個瘋子。他準備撥打恩德爾的手機，沒想到恩德爾比他早了一步。
“快離開這裏，這裏被埋了炸彈，順便叫上救護人員和消防人員。第一顆分鍾後爆炸！”
“什麽，你怎麽不早點！你瘋了嗎？你在哪？”
“別管我，我要去找喬休爾！”
“你不要命了嗎？”
“我再一遍分鍾後第一顆要炸了，約翰先生已經告訴我了，每過5分鍾就會爆炸一個，一共4顆。”
夏普總監急忙下樓，一邊大聲地喊著：“往後撤，車開到遠處去，有炸彈。”
現場人員立刻行動起來。
“我命令你快回來！恩德爾，你會死的。”
“不！我不會。沒找回喬休爾，我寧願和他一起死！”
突然，恩德爾看到一個身影經過了走廊的交叉口。他掛掉通話，追了上去，很快他到達了一個死角，他嚇了一跳，傑克·帕特森在他麵前，他舉起了手槍瞄準了他。
恩德爾回頭瞥了一眼，他喘著氣：“你跑不了了！這次後麵沒有人，你對此還有什麽解釋嗎？”
傑克·帕特森笑笑，他什麽也沒有。
“我不會再怕了，無論是你，還是什麽狗屎炸彈。去他的，我要找到喬休爾。你別想阻止我。”
依舊沒有回話。一瞬間，恩德爾感覺背後一股高溫空氣湧來，他頓時被衝擊，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
兩分鍾左右，他勉強醒過來，走廊上已經沒有任何人，身後來路的牆壁被炸穿了，地麵也已經塌陷到了下一層，石灰不斷滑落，。
地上喬休爾的手機再次震動。恩德爾接開了它。
“恩德爾，你在哪？”南希著急地問。
“我在城堡裏。”
“快！我需要你的具體位置，我也許可以幫你找到喬休爾。”
“我不知道。”恩德爾的臉上沾著一層灰，還有些皮肉擦傷留下的血跡斑點。他看看四周，：“這裏有一幅畫。”
“是的，這裏麵有很多畫，我需要具體的關於畫的一些細節。你能描述一下嗎？”
“額讓我看看。”這些畫簡直讓他頭疼，他根本沒有藝術細胞，“一個帶著三角帽的男人，我想應該有點曆史了，是中世紀的那種人物畫像。”
“我知道你在哪裏了，等等，我馬上就來。”
一分鍾後，南希姐出現在了拐角處。
“恩德爾，你還好嗎？”
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約兩米寬的裂縫。
“哪！我沒有想到你會處在這種糟糕的地方。你能跳過來嗎？”
“我試試，應該可以。”他不認為腳上的真皮皮鞋能幫到他。為什麽他會穿這雙鞋？他想起那晚上的大雨淋濕了原來的那雙鞋。上帝！你想幹什麽？這是喬休爾送的！為什麽我在這時候穿。
他倒退一點，然後急速奔跑，就像高中的時候。他還記得那種感覺。當他撐杆跳越過標杆的一刹那，隻不過這一次沒有舒適的軟墊接應他。他的肋骨像重重地挨上了兩拳。但他還是咬牙堅持站了起來。
南希上前攙扶起他。突然大樓猛烈地搖動，隻聽見巨大的一聲爆炸，伴隨而來的大風塵和火星向他們撲來。恩德爾緊緊地抱住南希，把他壓在懷裏，待風塵過後，他們才起來。
南希充滿感激地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臉上布滿了塵土，但讓人感到安全和親切，可靠。
“你還好嗎？我臉上有什麽嗎？”
“哦，不，沒有。”
“我知道我現在就像一個大花貓。”
“不，我想那更像是榮譽。”
話音剛落，身後的地麵連著牆壁全部塌陷，墜入深深的懸崖。主堡像被人鑿開了一個大洞。
緊接著，地板持續傳來斷裂的聲音。
“快跑！”恩德爾拉著南希姐往迷宮內部跑。
南希驚叫著，她不時的回頭可以看到二樓的地麵不斷塌陷到一層去。
他們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喘口氣。
“你怎麽來這裏，這裏很危險。”
“為了幫你。”
“我不需要，你應該回去！”
“你確定。你想像剛剛一樣嗎？我熟悉這裏，你這樣亂跑永遠都找不到他的。這裏有幾十個房間，還有一些是需要密碼解鎖的。喬休爾可以在任何位置。”
“好吧。喬休爾在哪裏？”恩德爾問，“再不快點整個城堡都會塌陷。”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我猜約翰會把喬休爾帶到那裏。那是一個密室。我以前碰巧發現過那個房間。快跟我來！”
“你怎麽知道是他。”
“當初是我匿名舉報當局。”南希道明了原因，“我並沒有打算懷疑他。我知道他一定想要得到這裏所有的一切，但是我父親把所有的遺產都交給了我，我告訴過他我可以把財產讓給他。”
南希領著他找到了一個樓梯爬上三樓，在眾多的隔間和走廊裏穿梭。
“因為我並不需要這些都行。你知道我一直都在外工作，我根本沒有時間來打理這些老古董。”
“你不喜歡在這裏安靜地生活？”恩德爾目光掃過眾多的收藏品，不僅是數量之多讓他感到驚訝，更是眼前所有的物品全都是偽造品的事實。
“我想是的，我喜歡生活充滿熱情，你知道這是現代都市都喜歡的。”她停頓了一下，回到主題，“約翰答應了，但是後來我碰巧聽到了約翰和上一任局長的通話，我才知道有這回事。我真的很傷心，他怎麽可以這樣！”南希著不禁流下眼淚，“我沒有辦法理解，除了去弄清楚原因。我絕對不會讓我父親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他為這個社會做出了這麽多貢獻，他應該得到他應得的尊重。”
“我理解你的心情。”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聲巨響。恩德爾一把將南希姐壓向牆壁，保護它。身後是頂樓的磚瓦堵住了回去的路。
“謝謝你。”南希擦去眼淚，灰色的塵土和她的妝和在一起。
“還有多遠。”
“那個密室就在前麵。”
恩德爾掏出手槍，心翼翼地向前走，南希跟在他身後。
透過窗外搖擺的樹枝，恩德爾微微前伏，他才發現原來這條走廊是依懸崖邊建起。他們的每一步行走都能聽到“吱嘎”聲，感覺地麵搖搖欲墜。
第三次爆炸使沃達斯山莊被徹底地炸成四分五裂，直升機在上空盤旋，不停地向夏普總監報告情況。
“我們得快點！”
他們來到一幅油畫前，南希姐用右手移開油畫，密室的密碼鎖顯露出來。南希快速地扭動著，這是一個六位數密碼。
“雖然我隻來過一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城堡裏幾乎所有的密碼都是統一的——050419”她快速地轉動著表輪。
恩德爾環顧四周可以逃跑的地方，在這條走廊的盡頭有一條1米多寬的裂痕，跳過去可以去到城堡的另外一快區域。那邊一定還有路可以走。
在南希姐的預料之下，門開了，但同時，一個令她恐懼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她微微後退。
她的反應立刻引起恩德爾的警惕。但是為時已晚，約翰扣動了扳機，擊中了恩德爾的右腿。
南希尖叫了一聲。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她的耳朵傳來一陣耳鳴。
“結束了！恩德爾調查員。”約翰抓住南希，手肘摑住她的頭，右手用槍指著她的太陽穴。
南希害怕地哭泣著。
“把槍扔過來。”
倒在地上的恩德爾忍著劇痛照做了。他把手槍扔到約翰先生腳下。
約翰順勢用鞋後跟踢進了密室。
“我真的很不想殺你，恩德爾。”他停了一會，“巴頓。一個好名字。本來那喬休爾應該殺死你的，但很幸運，他沒有做到，反而差點被你殺了。你的內心無比地脆弱，是我犯了一個錯誤，相信了喬休爾，原來你比他更有用。”
“他不會殺我。”
“他會。”
“喬休爾在哪？放他走！”
“噢，沒想到你還惦記著他。你不是很想他死嗎？怎麽？現在後悔了？真可惜，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們一定非要這樣不可嗎？”
“不，是你們兩個。噢，我錯了，是三個。當初辛迪逃跑不也是一樣很堅定嗎？IA的人也一樣。”
“IA？”
“是的，IA的人利用完我就故意暗中唆使辛迪背叛我。他帶走了沃達斯最後一筆財富跳了下去，下麵有人接應他。你真的以為那個蠢貨會自己自殺嗎？我隻是不知道他居然有這麽大膽。”
“那隻是你們之間的恩怨。如果你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你早就應該阻止他，那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恩德爾咬牙忍著劇痛。
“不，他做的不止這些。那我是碰巧看到他偷偷摸摸上了露西的車。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們之間自己的問題，直到他跳下去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的目的。他這樣出去後，順便就把之前運送出去的收藏全部據為己有地帶走，再換一個身份。畢竟他是一個孤兒，我知道他想要怎樣的生活。”
“你們轉移了所有的收藏？”
“是的，畢竟很多人對這裏的老古董虎視眈眈。”
“可是你現在的做法反而讓他得逞了。他非法占有一切財產。”
“告訴我，你殺了我父親是為了那筆財產嗎？”南希抽泣地問。
約翰先生沒有理會他。
“約翰，你告訴我！是為什麽？為什麽？”南希姐激動地問。
約翰一腳踢在南希的腿上，南希條件反射地跪在地上，大叫一聲。
“安靜點！你父親的那些財產也有我大半輩子的心血。你不會明白的。他一心就想把財產給你。”
“可是你現在已經將全部捧手交給辛迪先生了！”恩德爾不解地。
“住嘴！下地獄去吧！我現在和你們出去隻是死路一條，相反，毀了這裏，就可以毀掉所有一切的證據，你們的死亡將會變為意外，我會因為證據不充分被判無罪，還能得到意外保險賠償。等我自己安全了，再找那子算賬也不遲。你們就不必操這個心了。”
“沒有我們你逃不出這裏。”
“我從來沒有過在爆炸前離開這座城堡。”
“FBI不會罷休的，IA也不會。”
“IA更不會放過辛迪，‘深藍之珠’還在我手上！下地獄去吧！”
槍聲響起，南希姐嚇傻了，她以為她和恩德爾死定了。令她意外的是約翰先生倒下了，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腹部。
約翰先生倒下後，恩德爾看到約翰先生背後也有一個人倒在了地上。
喬休爾！他醒了！
恩德爾大聲地喊著喬休爾的名字。沒有回應。
此刻，城堡劇烈搖晃，粉塵不斷掉落，預示著最後一波炸彈即將來襲。
南希急忙扶起恩德爾，：“我們該怎麽辦？我們逃不出去了！”
“不！我們有方法出去的！我要救喬休爾出去！”
“可是這裏要塌了！”南希泣不成聲。
恩德爾突然想到什麽，：“等等，約翰他沒有打算離開這裏。是指這個密室嗎？”恩德爾在南希姐的攙扶下一瘸一瘸地走到密室門口，用手觸摸著牆壁。
“是高強度金屬做的，可以防火和炸彈，我們快進去。快把約翰先生拖進去。”
城堡結構不斷脫落，上層的地板已經逐漸塌陷下來。
“什麽？把他拖進去？”南希有點不敢相信。
“他是凶手你忘了嗎？而且他身上有‘深海之珠’！”。
南希這才反應過來。
待他們關上密室的大門，突然爆發一陣強烈的震動，他們沒有站穩腳跟，摔暈了過去。